何彥默然,並未回答若曼的話,只是一手支着腦袋,垂下眼瞼擋住眼中翻滾的波濤。唐彤是暗光嗎?他也這樣問自己。這個唐彤利用舒家的小公主監視他們,安置衛星監控設備,還跟陳中則暗中有聯繫。
舒家小公主的貼身保鏢加生活助理,身份隱藏的很到位。跟他們的距離很恰當,不遠不近,但是能很好的探聽消息。
唐彤的確很有可能就是暗光。
可是,是不是太巧合了?
他們前腳想要捉蟲子,想要試探這個看似無害天真的舒家小公主,想要找出軍方的細作,後腳這個唐彤就自己撞到了他們的槍口上。
給小公主送衣服,從小公主的嘴裡套消息,在小公主的飾品裡放監視器,在樓道走廊裡安置衛星監控設備,在十字路口跟陳中則接頭。
他總覺得這些都是有人在暗中導演的,爲的就是演給他們看,消除他們的疑慮。
太巧了!這一切都太巧了。
而這些巧合的開頭,都是因爲……何彥擡頭看向舒寤。
她纖弱的身體在寬大的椅子裡縮成一團,雙手抱着那隻很漂亮的但不知什麼種類的導盲犬的脖子,小臉微微皺着半埋在導盲犬的身上,叫人一眼看過去就能明確的知道她是在難過。
舒家小公主,這個“公主”的稱號在她身上是出了名的名副其實。所有人都知道舒家小公主生來殘缺,雙目不得視物,她的父母和哥哥倍加的疼惜憐愛她,幾乎從未讓她接觸過這個世界的複雜和黑暗,就連人心的險惡也從未叫她知曉,她世界裡只有音樂,純粹的音樂。
可是,純粹乾淨,不理俗世,並不等於不聰明……
再一次的,何彥深深地懷疑自己的催眠術。
舒寤抱着象牙汪,感受到何彥滿是打量考究的眼神,一邊給象牙腦脖子一邊用側臉在象牙的身上蹭蹭,引得象牙舒服的從喉間發出咕嚕聲。她埋下頭,低垂的眼眸擋住了眼底的兇光:何彥,必須除掉了!
“Evan?”若曼良久沒有聽到何彥的回答,皺眉擡眼看向何彥。
何彥將目光從舒寤身上移開,看向若曼,“唐彤不是暗光。暗光若是會這麼輕易的就被我們發現,那也太沒用了些。你別忘了瑞加娜可已經追查他很久了。比起這個看似是事實的現狀,我還是更相信瑞加娜的能力。而且,既然叫暗光,那必定是在最黑暗的地方纔對,不然他就不會叫暗光了!小公主你說對嗎?”
舒寤聽到自己的名字慢了一拍才茫然的擡頭,回望着何彥的方向,“啊?Evan你說什麼?”
帕斯里克被舒寤呆滯的模樣逗得哈哈一笑,“好了,Evan,小公主現在還不在狀態呢!哦,對了,既然你這樣說了。那要如何處置這個唐彤?抓起來拷問,還是……”說着帕斯里克的手指在喉間比劃了一下。
然後又接着說道,“不過,我覺得她既然能拿出華國軍方特用的設備,那就說明她跟華國軍方的關係匪淺,說不定能問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