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色被冉漣套路了的第二天, 他就成了憐芽的假情郎。
按冉漣的說法,一個人如果得知一直深愛自己的人突然愛上別人了,不管是出於自尊心還是佔有慾還是別的什麼情感, 心裡總會產生一種失落感。
“所以?”玄色問。
“所以沒準邱墨書就會產生一種想搶回憐芽的衝動。”冉漣說着, 又非常狗腿地補充道:“何況對手還是像玄色這樣的超級大帥哥呢, 如果能搶回憐芽那多有成就感, 對吧?”
像是對冉漣的誇讚十分受用, 玄色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冉漣不禁偷偷向蛋黃吐槽:“……這傢伙也忒自戀了吧,以前真沒看出來。”
蛋黃抖抖翅膀, 不予置評。
兩人一起去了棋館,按冉漣的計劃, 玄色只需要在棋館放課後當着邱墨書的面來接憐芽, 然後兩人一起甜甜蜜蜜地離開就行, 可惜計劃不如變化——今天的棋館,眠蕊也來了。
憐芽指着她對冉漣示意, 冉漣不想在大庭廣衆之下和眠蕊撕X,反正他們今天的目的只是要讓邱墨書看見憐芽和玄色在一起。
與是冉漣拉着憐芽,裝作沒看見眠蕊。
可都說戀愛中的女人都堪比名偵探,在這麼多學員當中,眠蕊倒是一眼就看見了女扮男裝的憐芽。
眠蕊立即扭着腰走向憐芽, 圍着她轉了一圈, 語調誇張地嘲諷道:“呦, 我還在想是誰呢, 長得這麼胖跟個球似的, 原來果真是劉員外家的千金吶。”
憑良心說這個眠蕊真是個美人胚子,眉像柳葉, 瞳若秋水,膚如凝脂,口似櫻桃,身材窈窕。可惜,一張嘴就形象全無,刻薄地叫人想吐。
憐芽被她一句話說的頭都快垂到地上了,冉漣瞪了她一眼,拉着憐芽想要繞開她。
可眠蕊顯然不想放過憐芽,她再一次擋住二人的去路,輕蔑道:“你跑到我墨哥哥的棋館裡來幹什麼?不會是不知羞恥地還在糾纏我家墨哥哥吧?你也不看看你的樣子,肥頭大耳的,哪裡配得上我家墨哥哥,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這時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學員,邱墨書走到眠蕊身邊拉了她一下,說道:“眠蕊,別在這鬧了,以後我不叫她進棋館了便是。”
眠蕊聞言,只是覷了他一眼,邱墨書就乖乖的閉了嘴。
冉漣見狀不由得在心裡啐了邱墨書一口:“呸!真慫!”
眠蕊還想繼續羞辱已經快要哭出來了的憐芽,冉漣上前一步,將憐芽護在身後說道:“這位……潑婦。”
眠蕊一聽立馬杏眼圓睜,尖叫道:“你說我是潑婦!”
冉漣被這聲音刺的腦仁疼,她眉頭微瞥,道:“大庭廣衆之下嘰嘰歪歪,血口噴人,你不是潑婦是什麼?棋館就是學棋的地方,我跟憐芽也是交了學費的,你憑什麼說憐芽是來糾纏你那個什麼狗屁墨哥哥的?”
從來都是眠蕊羞辱憐芽,今天居然有人要幫憐芽出頭,氣的眠蕊臉都綠了,她嚷道:“鎮裡又不止這一家棋館,她不去別處,偏要在這學,就是想要糾纏墨哥哥!我墨哥哥都跟她家退親了,她還覥着臉來墨哥哥的棋館,就是不死心!”
冉漣一聽這話就樂了,她朝眠蕊湊近了些,賤賤地道:“鎮上那麼多棋館,我就樂意在這學,誰叫你的墨哥哥技術最好呢,本小姐樂意在他身上花錢。”
“技術最好”幾個字冉漣加重了語氣,聽着就像是另有所指一般,連邱墨書的表情都陰了下來。
眠蕊氣急,擡手就欲給冉漣一巴掌,冉漣道是巴不得她打呢,並且已經在心裡計算好怎麼用胳膊隔開她這一巴掌再反手回擊。
只要她敢先動手,自己就有藉口揍得她連親媽都不認識。
然而眠蕊這巴掌終究沒落下來,因爲在半空,她的手腕就被玄色一把握住了。
玄色應該用了不小的力氣,冉漣看見她痛的臉都扭曲了,“哎呦哎呦”地直抽氣。
接着玄色一甩手,眠蕊就被推的一個踉蹌,還好邱墨書扶住了她。
冉漣見狀忙上前拉住玄色,語帶責怪道:“你怎麼纔來啊,憐芽都快被那個潑婦欺負死了!”
說完還衝着他擠眉弄眼。
玄色知道冉漣的意思是讓他按計劃進行,於是他走到憐芽面前,微微俯身,溫柔地說道:“對不起,我來晚了,你沒事吧?”
玄色對憐芽的態度讓冉漣莫名感到有點不爽,她在腦中忿忿地對蛋黃道:“我都從沒見過他這麼溫柔的對我呢!”
蛋黃喳喳道:“這不是主人您自己要他這樣對劉憐芽的嘛?”
憐芽輕輕搖了搖頭以示自己沒事,玄色就微微一笑繼續說道:“那我們回去吧。”
玄色長得好看,笑起來眉眼彎彎,和平時板着臉的樣子比起來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冰霜消融現暖陽,別說不諳世事的憐芽了,就是冉漣自己都感到心跳有些加速,不禁想,若是玄色以後天天對自己這樣笑,那做任務也不見得是件痛苦的事。
憐芽紅着臉微微點了下頭,就跟在玄色身後往外走。
三人剛要離去,眠蕊再一次攔住了路,只不過這一次她收起了潑婦的嘴臉,將目標轉向了玄色。
她嬌媚地衝玄色行了個禮,笑盈盈地道:“小女子眠蕊有禮了,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眼看着眠蕊雙眼含春一波波地朝玄色拋媚眼,冉漣就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然而玄色連瞥都懶得瞥她一眼,冷聲道:“剛纔就有人喊過我名字,你還來問,莫不是耳朵不好使?”
看着眠蕊那張吃癟的蠢臉,再看看那碎了一地的秋波,冉漣瞬間覺得心裡爽翻了。
然而眠蕊一次碰壁仍不死心,她又朝玄色貼近了幾分,做西子捧心狀道:“公子怎麼如此冷淡?眠蕊好生傷心。”
玄色聞言終於不耐煩地瞅了她一眼,同時後退數步與她保持距離,道:“請姑娘自重,離在下遠點,憐芽單純善良,我可不想她與我因某些小事生氣。”
說完就拉着憐芽離開,不再和眠蕊糾纏。
冉漣以爲玄色這樣爲她出氣,憐芽應該開心吧,但當她看向憐芽時,才發現憐芽的目光一直都在往邱墨書身上掃。
冉漣順着她目光看去,邱墨書好像並未因自己的表妹當衆向別的男人獻殷情而不開心,反而也表情複雜地看着憐芽離去的方向。
這兩個人,真是叫人搞不明白。
而看着離去三人的背影,眠蕊的眼中閃過一絲陰毒的光。自己千辛萬苦才把邱墨書握在手裡,沒想到那個胖的像頭豬的女人竟然這麼快就找了個比邱墨書看起來更好的男人,憑什麼?難道就憑她的一身肥肉嗎?
眠蕊冷笑一聲,既然自己能搶走邱墨書,那就一定能搶走玄色,畢竟自己生的這麼美呢。
從那之後,眠蕊天天都會來棋館,只要看見玄色就會上去百般糾纏,就算玄色對她的臉能冷到讓整個蓮花池結冰,都消磨不掉眠蕊對他的熱情,這讓冉漣不禁覺得眠蕊是不是有受虐傾向。
眠蕊對玄色殷勤到明眼人一看就能感受到她的圖謀不軌,按道理來說,邱墨書應該吃醋吧,可他卻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不過對憐芽的態度倒是好了一些。
但也僅限於好了“一些”,從之前的排斥變成現在能平和地交談幾句。
饒是這樣憐芽也高興不已,只是苦了玄色,大庭廣衆之下既不能變身也不能用法術,煩躁的隨時都是一副想殺人的表情。
再一次結束雞飛狗跳的一天後,玄色化作黑貓趴在冉漣牀上,尾巴不耐煩地甩動。
“這樣下去不行呀。”冉漣在玄色旁邊坐下,繼續說:“這幾日我發現,就算沒有眠蕊,邱墨書和憐芽的進展的極其緩慢,按這個速度,我得啥時候才能完成任務?”
玄色眼皮都懶得擡一下,自從上次被冉漣哭着套路了之後他的心情就差到了極點。
但答應下的事不能反悔,所以這幾日就算他被眠蕊煩的都快瘋了也沒提出撂挑子。
就在玄色以爲冉漣會提出諸如叫他從了眠蕊這種餿主意時,冉漣卻說:“玄色,這幾天真是辛苦你了,我們還是換個方案吧。”
玄色剎那間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他擡起頭懶懶地道:“我還以爲你會說什麼讓我勾走眠蕊,然後讓邱墨書捉姦,之類的事呢。”
冉漣道:“我纔不會出那麼沒品的主意呢!再說了,就算我們現在拆開他倆有啥用,等我們走了,眠蕊再回來糾纏邱墨書,你讓憐芽一個人怎麼辦?這種事情,就必須從根源上解決,要讓邱墨書對憐芽死心塌地才行。”
玄色嘆道:“你說的簡單,怎麼做?以前邱墨書就很喜歡憐芽,現在還不是喜歡眠蕊了,你自己也說過人心易變。”
“但是我覺得邱墨書並不是真心喜歡眠蕊。”冉漣道:“如果你喜歡一個人,看見她對別的男人獻殷勤你會無動於衷嗎?可是眠蕊天天纏着你的時候邱墨書一點都不吃醋誒,這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玄色不置可否:“我不懂人心。”
冉漣雙手撐在牀面,微微一笑:“我懂不就行了?所以我又想到一個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