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方氏的試煉場上突然傳來了一聲慘叫,這慘叫突兀而尖利,聽起來像是一個孩童的聲音。
若是尋常的人家,必定會懷疑是不是府宅中出了什麼骯髒事,可這是書香傳家的方府,其他人自然不會懷疑。
發出這道慘叫的,自然是方晨,在這聲慘叫之後,方晨就再也沒有發出其他的聲音,認真看過去就能發現,這個小小的孩童竟然在咬牙堅持着,他那張稚嫩的臉上甚至佈滿了細密的汗水,可即使如此,他也沒有叫過苦。
好不容易將鍛鍊時間熬過去,還等他休息多久他就迎來了又一次重教導,望着那隻在哥哥書房看到的大部頭,方晨靈動的眼睛都陷入了呆滯。
而一直關注着方晨的長離自然知曉他的模樣,可他卻不爲所動,今天展示出來的東西對於一個虛歲七歲的孩童來說確實有些過了,可這僅僅是一個下馬威罷了,這樣做的目的,除了去去方晨一直被贊爲天才的驕矜之氣,還要讓方晨認清現實,莫要因爲一些微笑的成就而驕傲自滿。
這種打擊式的教育對於一個孩子來說或許不太合適,可這是方氏家主所必須要有的東西。
若是長離有時間,他自然可以慢慢的培養,讓方晨獲得所有作爲方氏家主所必須要有的才能,可他的時間不夠,且他並不想費太多的精力,放在扭正方晨的性情之上,所以,就這樣吧,若是方晨受不住,那換人也無不可。
就這樣,方晨開始了爲期數年的學習之旅,在這道旅途中一開始只是一些尋常的老師教導他,到後來慢慢換成了飽學之士,甚至是名士大儒,最後甚至是長離親自出手教導,這個過程循序漸進,讓方晨完美的體驗到了什麼是精英式教育。
而這種教育,也不僅僅是紙上談兵,沒過一段時間,在方晨的學習進入到了需要‘悟’的時期的時候,長離都是安排他外出歷練,見識見識這世界究竟是什麼模樣,看看這紅塵滾滾,人間慾望是個什麼顏色,也聽一聽,世間萬民的聲音。
而也每次歷練過後方晨的心境都會有不同層次的增長,心志也逐漸的穩定下來。
而最後一次歷練,是長離親自送他去的,這也是方晨踏入方府的第十個年頭。
一開始聽聞方晨受到了主家的嚴厲教導,方旭心中是有一種微妙的放心感以及幸災樂禍感。
放心感自然是因爲方府會制定這樣的培養方針就說明,方家嫡支不會將方晨養廢,而幸災樂禍則是來源於,每次他熬夜苦讀的時候都能夠看到的,這小子呼呼大會的幸福模樣,以及方晨口中時不時的冒出來的扎心的話語,現在看到這小子如此辛勞的模樣,他這個當哥哥的自然產生了一種就該如此的感覺。
可在這種感覺過後,他又開始擔心了起來,阿晨還這麼小,怎麼能接受這麼嚴厲的教導,而這種擔心在他看到方晨青紫的胳膊後,被無限放大,他不禁想要找長離理論可還沒等他出頭,方晨就攔住了他。
望着自己弟弟那張雖然稚嫩,卻帶着堅毅的臉,方旭臉上露出了無奈的表情他不禁苦笑了一聲,從他答應讓方晨入主家開始,他就已經沒有了話語權,而現在,縱然他心中再不滿,也不好說什麼,更何況,這是小晨願意的。
雖然早已經料到了小晨所過的日子未必會那麼輕鬆,可他還收感到陣陣的酸澀從心中涌起,如果不是他這個做哥哥的沒本事……
當然,若要他選,他還是會選擇將弟弟送往主家。被那個心懷叵測的繼母養大,將來變成一個紈絝子弟,只能依靠家族生活還是踏入主家,接受精英式教育,將來有望成爲方氏之主,這兩個選擇,方旭肯定是選擇後者!所以,縱然心中在不滿他也只能由他去了。
而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憑藉着書信瞭解方晨近況的方旭纔算是慢慢的放下了心來,那時,他已經進入到了六部觀政。
此時距離上一次發榜已過去了有一段時間,而在這段時間中,何易後院的風波從來沒有停止過,掀起風波的人,除了方琇之外,還有南枝。
南枝拐彎抹角的暗示要名分,方琇裝不懂。
你不是隻願得何郎憐惜,不求名分嗎?那就乾脆不要名分好了!反正你們有情飲水飽,何必關心名分這種俗氣的東西?
這種論調在表露出來的那一瞬,就直接讓何易啞口無言,望着南枝那雙帶着懇求的眼睛他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
同時,他心中也有了一點異樣,是啊,你不是說只願跟隨在我左右去,不求其他嗎?怎麼這個時候有對名分斤斤計較,是南枝變得‘俗’了,還是自己的魅力值下降了?
爲了證實自己的魅力值沒有下降,所以何易在被一個活潑嬌俏的小姑娘接近的時候,也就沒有刻意的拒絕。
或許是是那小姑娘崇拜的目光,讓自尊心得到滿足的他有飄然上天,所以何易居然沒弄清楚小姑娘的底細,就和她成就了好事,還是在幕天席地之下。
可在這件事之後,他就被人找上門來,那小姑娘原是一商賈之女,那商戶在得知自己女兒清白被毀之後自然不能善罷甘休,而他們提出的解決辦法就是讓何易納了她。
這實是一個解決問題的好辦法,何易雖然心虛愧疚,可也只好向家中的兩個女人提出了這件事,軒然大波瞬間掀起。
方琇大怒,南枝心中卻有着小心思,若是新人進門,說不得她的名分也有了着落。在幾方的周旋搏鬥之下這商戶之女最終還是入了何易的後院。
在納妾禮完成,入得洞房的時候,滿心歡喜的何易看着蓋頭底下,那個滿年紅疹子的嬌美妾室,嚇得瞬間軟了,他瞠目結舌:“你,你這是怎麼了?”
臉上不光長着紅疹子,還大如豬頭的妾室嬌惱道:“夫君,這還不怪你,如果不是那一天你硬要讓奴家在那裡從了你,奴家也不是起這麼多的疹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