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的面積確實很大,雖然很多地方已經廢置了。
羅輝與周哥兩人毫無目的的在道觀裡來回走動,當然這種毫無目的,帶着一種掩飾性的意味,他們的目標,更多的是放在那批被掩藏起來的禮器上。
到底被藏在什麼地方了呢?羅輝一雙眼睛不停的打量着四周,好像那一批禮器就藏在什麼不爲人知的角落。
長離知道他們的目的,但他卻不以爲意,禮器這種東西,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而這個道觀確實有一批傳承的利器,大多就放置在道觀的前殿之內,比如那個小香爐。
羅輝他們是燈下黑,所以沒發現罷了,而長離對此並不在意。
當然,最核心的那件能夠引起風水界震盪的法器,被埋在了道觀的底下,作爲鎮壓山門的器物。
時移世易,國運幾變,這法器雖然勉強的想要保住這一支道門的氣運,但最終還是拜倒在那泱泱的大勢之下。
區區禮器,安能改變時代大勢,所以那禮器最終也只是禮器,當然,如果現在拿出來,放在那羣玄學界的人面前,也能夠引起他們的震動。這份震動自然不是因爲它有利於一脈的傳承,而是因爲它有利於個人的修行。
將整個道觀的轉了一圈,羅輝與周哥還是沒有找到一絲的線索,他們滿身失落的向道觀的外殿走去。
這座道觀的面積確實有些大,以至於周哥與羅輝兩人走到長離面前的時候,都是一副大汗淋漓的樣子。
汗臭味飄到長離的鼻尖,讓他有些不適的皺了皺眉,他漫不經心的翻閱着經書,然後說道:“還有什麼事?”
羅輝表情有些尷尬,此時已經是接近傍晚了,他們走了幾個時辰,早已疲倦的不行,可看這位小道士的神色,他們竟然有點不好開口求他收留。
突然,他靈機一動,從自己身後的揹包裡拿出了一摞小冊子,這些小冊子的封面上都繪製着五顏六色的圖畫,羅輝滿含期待的將小冊子遞給長離:“小道長,唸經無聊嗎?要不要看看這個?”
他是想拿這些小孩子的玩意兒來收買廠裡?長離有些無語,他擡起頭看了羅輝一眼,還是將這幾本小冊子接了過來。
隨手翻開裡面繪製的故事,也有幾分意思,長離翻了幾頁之後,擡起頭來問羅輝:“你們想要做什麼?”
羅輝看着長離不鹹不淡的,彷彿什麼都看穿了的目光,心底有些發涼,他訕訕然的一笑,問道:“小道長,能不能收留我們在這裡住一晚?這天色已經很晚了,我們下山也確實有點危險,我保證,等明天天光大亮,我們就離開道觀。”
到底還是做出了這個選擇,羅輝心裡有些澀然,可人爲財死,鳥爲食亡,他既然已經知道了這批禮器的存在,就斷斷不能放過,他可以肯定,這批利器勢必能讓他更上一層樓!
男子漢大丈夫,來世一遭,若不建功立業,又有何用處?人不爲己,天誅地滅,若這樣還不能成就一番事業,那他怎麼對得起這麼大的機緣?
運勢一途,不進則退,若是此次退卻,說不得他辛苦營造的勢就會被破,到時好不容易攢下的基業也會動盪,他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所以,羅輝的眼神一厲,就此下定決心。他看下長離的眼神,也不如剛剛來時那麼掙扎,反而透着一股坦然。
長離神色間依然沒有什麼變化,他將那小冊子放下,看着羅輝與周哥兩人說道:“道觀裡多的是閒置的房間,只不過這些房間都無人打掃,你們想要住那就住。”
長離說的是實話,這道觀除了他與老道士的居所以外,沒有其餘整理好了的房間,羅輝與周哥不以爲意的點了點頭,他們兩個大男人整理一個房間還整理不好?
聽明白了長離話中的意思,羅輝的心情好了許多,他瞥了一眼這大殿裡古樸而清靜的裝飾,猶豫了一會兒問道:“小道長,你有沒有考慮過將這個道觀賣掉?”
這個道觀是個子孫觀,土地的產權是比在這個小道士的手上,如果手續合法的話,他也能順手將這個道觀從小道士的手上盤下來。
這個想法一出現,羅輝就感覺渾身一輕,彷彿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整個人輕飄飄的就要飛起來。
是啊!是啊!直接將道觀買下來,這不是解決所有問題的辦法嗎?他看着小道士那帶着幾分稚氣的面容,心底的同情又再次往上涌。
一個獨自在荒山野嶺,居住了這麼多年的小道士,也確實足夠可憐,既然他已經這麼可憐了,那自己就不要在往他的身上添加不幸,他帶着幾分憐憫的看着長離,眼神中滿是自在必得。
長離用一種略帶神奇的目光看着羅輝,然後在羅輝尷尬的表情下,直接說了一句:“不賣”
他的口氣中帶着幾分不耐煩:“你們要不要住,不住就算了,現在走還來得及下山。”不耐煩之外,這語氣中還帶着許多的冰冷,就好像他已經動了真怒一般。
興起的念頭驟然被潑了一層冷水,羅輝尷尬的無與倫比,就連清楚的知道他想法的周哥也有同樣的感覺,他們灰溜溜的離開了道觀的外殿,去後院尋找一間能夠安置人的屋子。
結果事實比長離說的還要差幾分,道觀中的屋子大多都已經破損,就連那些保存完好的房間也落滿了灰塵。
羅輝推開一間門,迎面而來的空氣,帶着幾分熟悉的滯澀感,他狠狠的咳嗽了一下,然後帶着幾分無奈的說道:“那小道士還真沒說錯,這種房間真的能住人?”
那木桌木椅,他只怕還沒坐上去就散了架。當然,道觀裡的物件自然不會如此不頂用,只不過看上去如此罷了。
一路走來,也沒有遇見比這間房間更好的屋子,羅輝只能勉強的住了進去。
晚上朦朧的月光照了進來,落在羅輝的眼前,他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一閉眼就是前世聽說的那批禮器的信息,一睜眼就是長離那張還帶着幾分稚氣的面容,他煩躁得無與倫比,最後猛的從牀上坐起身來,到隔壁找周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