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妮在心裡直罵樂遙遙真個傻貨,蕭立言和方漣又認不出她,矇混過去不就好了麼,偏要自個暴露身份,讓場面更加尷尬。幸好她還沒有被發現,總之她是不會出來現身的,死都不出來。
下一秒,樂遙遙開口說出的話讓張妮氣得吐血,她說,“額……我跟婆婆來這兒捉蝴蝶!”
捉蝴蝶?!這麼爛的瞎話她都能編得出來,這臭丫頭,居然還出賣她!
話說到一半,兩道強烈的目光朝他瞪了過來,田光榮立馬閉了嘴。
有時候,一個人的能力和野心是成正比的,能力越強,野心越大。這安心容,就是最好的例子。
因爲太過震驚,蕭立言和方漣傻傻的乾瞪眼,嘴巴一開一闔,一開一闔,就是吐不出一個字,臉上像是開染料鋪,由紅到白,由白到青,由青到黑……甚爲精彩!
張妮清了清喉嚨,尷尬的看着他們,說道,“額……二哥、二嫂,真巧哈,我們來這兒……捉蝴蝶……”張妮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尼瑪!捉什麼蝴蝶,明明就是來捉殲。
“一是繼續投入資金,保證巨蟹賭場這兩個月的正常運營,讓賭場撐過這段艱難的時期。”
這話裡頭的意思很明顯,巨蟹撐不住,就要關門大吉!那他們後面的一連串計劃,將全部泡湯。zvxc。
鯨吞計劃是她籌劃已久並且投入心血最多的項目,只要這個項目成功,她便擁有可以和皇甫集團抗衡的資本,一步步蠶食集團內部的根基,相信不用多久,皇甫集團便會改朝換代,成爲她安心容的天下。
巨蟹賭場如今每天都在虧錢,這是個無底洞,要填補這個洞談何容易,不是一天兩天,而是整整兩個月的虧空,這筆賬要是算起來恐怕是個驚人的數字。
“不行!巨蟹必須得撐下去,再過兩個月我們的項目將正式啓動,所以這兩個月是關鍵時期,如果在這裡半途而廢,那我們前期投進的資金將打水漂。”
將散落的髮絲重新順到耳後,安心容說道,“跟地府的人談判,讓他們對巨蟹放手,別再盯着我們嘴裡的肉。我想過了,這是最行之有效的辦法。”
其他三人齊齊擡眼看他,均被曾一宏眸中的寒光嚇了一跳。
他們就知道,安總這個女人不簡單,皇甫集團總經理的位子可不是隨隨便便能坐上去的,也不是誰都有那個能力穩坐交椅。安心容是當之無愧的女強人,能力甚至比十個男人還強。暴來死份。
“現在方法有三個,”安心容思索片刻,說道。聽到有辦法,郭祥和田光榮眼睛一亮,立馬來了精神。
郭祥面有難色,說道,“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我們手頭上沒有這麼多流動資金,一時半會兒的,也很難籌到這筆龐大的款。現在我們的陣營中少了樂伯堯,難免會有所影響。”
官商一家,很多時候官和商是彼此依附、彼此共存的,她跟他們幾個有很多合作的項目,一時猜不出是哪個項目出了差錯。
如此不可一世、霸氣外露的蕭少,會同意跟他們談判嗎?
“地府”在亞洲黑道上的地位無人能撼,一個小小的四喜社奈何不了他們,況且,地下賭場又是他們的主產業,實力雄厚,若他們一心打壓巨蟹,巨蟹只能洗乾淨屁股等着關門。
安心容本以爲只是郭祥和田光榮找她,沒想到連曾一宏這大人物也在,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關於“地府”的蕭少,那冷酷無情可是出了名的,聽說他手中捏着大多數官員不爲人知的秘密,掐着他們當官的喉嚨。所以他跟政界的關係又緊密又微妙,上面那幾個大人物都在卯足了勁的討好他。
聽到巨蟹兩個字,安心容漂亮的眸閃了閃,目光一一從三個男人凝重的臉上晃過去,內心倏然一緊,看來事情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棘手。
要扭轉巨蟹此時的局面,並非易事啊。
t市。
隨着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一位戴墨鏡的美麗女人推開其中一間商務型貴賓房前,走了進去。
皇甫集團這囊中之物,早晚有一天會是她的。這是一間有名的俱樂部,只限vvip貴賓入內。
另外兩個男人西裝革履,一個有些禿髮,頭頂上稀疏疏的,一個大腹便便,啤酒肚噁心的突了出來。這兩人分別是t市財政司長郭祥和稅務局局長田光榮。
安心容冷臉說道,“田局長,我只是個總經理,不是董事長,更不是董事局,皇甫集團若是能隨隨便便讓人從裡頭挪出一筆鉅款,那還是皇甫集團嗎?雖然我先生聽從我的建議收購賭場,可他並不知道我們真正的計劃,萬一打草驚蛇,讓他起疑,那我們就真的完了。”
安心容的表情比起剛進來時,凝重了許多,“不管怎樣,我們都得試一試。如果談判不成,我們只有最後一步了,放棄巨蟹賭場,重新找其他據點。當然,放棄巨蟹會讓我們遭受難以估計的虧損,但啓動鯨吞計劃纔是最重要的,無論如何,鯨吞計劃不能停滯。”
“不是跟你們說過,非必要時候不要見面的嗎?”美麗女人剛踩進門,對着裡頭等待着的人一頓牢騷,摘下墨鏡,露出一張美豔精緻的容顏,容顏帶怒,她穿着一襲較正式的白色套裙,頭髮在後面綰了個髻,精明強幹,雷厲風行,一看就是個強勢的女人。
安心容說道,“巨蟹賭場不是被我們成功收購了麼?我們按照計劃一步步操作,能出什麼大問題?”
千算萬算,卻是怎麼也沒想到地府會緊咬不放,非得跟他們搶巨蟹賭場。
郭祥和田光榮看見安心容,立馬起身,態度恭敬。安心容是皇甫世家的人,身份本就高人一等,而且她現在可是皇甫集團的總經理,隨便一跺腳便可影響和撼動t市乃至全國的經濟。他們不敢無禮。
安心容在曾一宏旁邊的位子上落座,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這就是我們所擔心的,”田光榮急得猛擦冷汗,想到他全副身家都投進這個鯨吞計劃裡面,而且還挪用了稅務局不少的資金,此次項目若失敗,那他只能去跳樓了。
田光榮看了眼安心容,眼中閃着希冀的光芒,“安總,皇甫集團財力雄厚,這筆款對於我們是龐大的數字,可對皇甫集團來說是九牛一毛,安總你能不能想想辦法……”
“安總,若不是事情緊急,我們也不會貿貿然找你過來商量。”說話的是田光榮,語氣焦急,神色驚慌,聽口氣像是真出了什麼大事。
“巨蟹賭場出事了。”田光榮是個急性子,情緒最是持不住,急躁、驚慌通通擺在臉上,在這空調房裡,他竟然在冒冷汗。
“那蕭少會接受我們的談判嗎?”郭祥有些擔心。
見氣氛尷尬,郭祥幫忙圓場,“安總的難處,我們理解,老田也是急瘋了纔會口無遮攔,請安總不要見怪。那這個方法行不通,不知另外兩個辦法是什麼呢?”
“不,”這時,一直未發一言的曾一宏擡起犀利冷冽的眸子,陰狠的目光乍現,“若談判不成,還有第四條路!”
蕭立言和方漣又是吃了一大驚,張大着嘴看着旁邊慢吞吞、磨磨蹭蹭站起身的一個花哨女人,兩人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樂伯堯的出事讓他們大感意外,心裡毛毛的,慎得慌。
貴賓房裡坐着三個中年男人,其中一個神情素冷、英氣勃發的男人穿着軍裝,腰板坐得直直的,一絲不苟,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有着軍人的冷靜、淡定和從容。光是坐着,便能感覺到他身上那股強大的氣場和威嚴。他便是t市軍區總司令,曾一宏。
郭祥擰了擰眉,“我們從地府手裡頭搶下巨蟹賭場,可地府死死盯着巨蟹不放,天天派人過去搗亂、砸場子,搶走巨蟹大半的生意,四喜社根本無法跟地府對抗。今天他們傳話過來,說再這麼下去,巨蟹很難撐過下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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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光榮被她一通說,臉上無光,心裡雖不是味兒,卻也不能說什麼。目光偷偷往曾一宏那邊瞄了瞄,想讓他替自己說點好話,但見他表情嚴肅,不發一語,遂默默的待在一旁,不敢再出聲。
安心容面色稍緩,端起紅酒潤了潤口,仰頭,有幾縷髮絲從耳後散落下來,掉落在精緻的左臉旁側,添了幾許說不出道不明的風情。
曾一宏只是擡了擡眼,與安心容對了下眼神,作爲招呼。
不僅是田光榮,其他幾位都在這個項目上下了重血本,當初開始這個計劃的時候,評估過風險,爲掩人耳目,還特地花大價錢請四喜社出面收購,希望藉助日本黑道勢力的介入,能夠威懾一下其他的競爭者。
安心容從俱樂部出來,夜幕已經降臨,她是一個人開車來的,揉了揉發漲的眉心,緩緩啓動車子。
走到半路,擺放在副駕駛座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安心容塞了耳機,接通,是家裡的傭人打來的。
電話裡的人語氣有點急,“夫人,戚少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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