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我說莫大剛啊,那個水靈的姑娘,是你的閨女兒啊,我趙四如今還是單身,你看把她許配給我怎樣啊!”一個猥瑣的聲音在混亂的人羣中響起,引起了衆人的一片鬨笑聲。

這個時候,惠兒一眼便看見了前面不遠出,一個同樣瘦弱的身影,正在朝着人羣裡鑽,似乎在拼命的逃竄。身邊的莫大娘也是一眼就看到了最爲熟悉的背影,於是兩人便快速上前,攔在了莫大爺的面前。

“老頭子,你又想溜走,這次不當着大夥兒的面把話說清楚我是不會讓你走的,這麼多年了你在這賭場裡混混沌沌的過日子,家都不要了。

各位父老鄉親,這老頭整日整夜的混跡在賭場,時則數月半年不回家,我一個婦道人家,拉扯這個家還要替他還債,各位鄉親,今天我拜託各位幫我一起攔住我家老頭,讓他給我一個說法!”莫大娘攔住莫大爺,故意氣喘吁吁地高聲說,說得那叫一個聲淚俱下,蕩氣迴腸。

其實大家都認識莫大爺和莫大娘,也都知道他家那檔子事兒,但是這個時候,大家都十分配合的起鬨,圍成了一個圈,讓莫大爺無處逃遁。

這也是莫大娘想先引起大家的注意,讓莫大爺無從溜走,想想前幾次都是被莫大爺給悄悄溜走了,這次要讓大家幫一起攔住他,看他在衆人的眼底下還往哪裡逃。

“老太婆,我知道你辛苦這麼多年不容易,我們不是早就斷絕關係了麼?你怎麼還這樣,有事兒咱們私下說,你看這大家都看着呢,咱回家好好說行不?”莫大爺看此次實在逃不掉,便想再找機會,眼珠子已經開始滴溜溜的轉起來。

莫大娘瞪着莫大爺,看這莫大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就氣不打一處來。唉,當年那個意氣風發,激揚鬥志的人,捻着自己的手說要給自己一個美好的未來的人,如今怎麼會變成如此模樣?

在這幅蒼老邋遢的驅殼上再也看不到當年的一點風采了,雖說是英雄遲暮,但也不至於如此晚節不保,這樣的墮落喪志吧。

到底是怎樣的邪魔歪力將它變成了這樣,變成了我都不敢認的模樣。莫大娘的眼睛裡滿是悲傷。而莫大爺仍是一臉的茫然和無所謂,塵封了過去的自己的人又怎麼能體會到莫大娘的悲傷呢?

“莫大娘我們回去吧,大爺這是沾染了賭坊還有煙花之所的氣息,所以日漸混沌了,也許你們重歸於好,一起看看往日舊景,會讓莫大爺恢復一點。”惠兒見場面尷尬,似乎戰爭一觸即發,連忙圓場,他可不想在衆人面前看着一對老夫婦罵街。

“是是,這位姑娘說得對,咱們回去說。不過姑娘你就不用跟來了,這是家事,我們自己處理就好,哈哈。”莫大爺聽會兒這麼說趕緊附和,心想這小姑娘實在是給力。但是隨即,莫大爺卻突然覺得面前這嬌俏的小女孩有些面熟,似乎是在哪裡見過一番。

“哼,死老頭,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什麼想法,青天白日的你想逃,沒門,這位姑娘是我找來的,跟我們回去。”

莫大娘見惠兒也這樣說,想想雖然自家的醜聞是衆人皆知,但是也不好鬧那麼大。鄰里鄰居,鄉里鄉親的都是出門不見入門見的,等老頭子改邪歸正之後,還要在這塊混下去,得留點情面。

話都到這個份上了,莫大爺也是識趣的跟着二人走了。於是三人,在衆目睽睽之下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出現,開始了莫名其妙的對話,然後又莫名其妙的走了,大家都面面相覷還以爲又會有神馬好戲可以看了,她們就罔顧觀衆就走了。

衆人都意猶未盡時突然人羣中一人幽幽地說:“你們看見了嗎,那位姑娘好像是打敗隆盛一羣人的那位吧,不知道莫大娘是如何找到她的,據說她一人打敗了隆盛一羣人,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跪地求饒……”

“你少說點,現在隆盛可是她徒弟了,以後會更加神氣了,小心麻煩上身啊。”那人還麼來得及細細描述隆盛慘敗的畫面就被人打斷。起鬨的衆人當然是沒有盡興,一片噓聲之後,又是坐在了賭桌前,開始了新一輪的戰鬥。

此時在人羣之上,賭坊對面的樓臺上一爲衣着華服的人,他站的位置十分巧妙,可以縱觀全局。但是底下的人卻無法透過木欄看到他,這人默然的望着樓下那女子遠去的身影,然後對着身後揮了揮手。

他的身後突然出現一黑衣人,就像是憑空出現,無影無形一般。華服男子側身對黑衣人耳語了幾句,然後黑衣人便是退去,彷彿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莫大娘一行三人,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氣氛十分的尷尬。倒是莫大爺,笑嘻嘻的看着路邊路過的一位又一位美女。回到了莫大娘家,莫大娘便是把裁縫鋪給關上,早早的打烊了。三人一起來到了後院的地方,面面相覷。

其實惠兒早就隱隱感覺的到了,莫大爺身上的氣息紊亂,阻塞不通,似乎是受到過了什麼重傷一般。並且莫大爺的靈氣似乎有些收攬不住,隱隱約約有些不由自主的外放,這說明莫大爺的大腦,也是受到過創傷。

這個時候莫大娘的臉瞥到了一邊,不願意看着莫大爺。而莫大爺則仍然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看着惠兒和莫大娘。惠兒無奈,看來莫大爺的病,不只是創傷,還有心靈上的創傷。其實惠兒也不會治病救人,想了想最好的辦法就是幫幫莫大爺順順氣息。

“大娘,你能否幫助封閉一下莫大爺的氣息,我試試爲莫大爺順順氣。”惠兒輕輕地拍了拍莫大娘的背,安慰了大娘一番。

“惠兒,謝謝你了。老婆子無依無靠,以後,你就是我的女兒了。”莫大娘的眼角有些溼潤,她看着惠兒的眼神充滿了慈愛。

莫大娘來到了莫大爺的身邊,趁着莫大爺不注意,悄悄地封閉了莫大爺的氣息和神識,鎖住了外溢的靈氣。於是惠兒來到了莫大爺的身後,用自己的靈氣進入莫大爺的身體,準備慢慢也一股一股的幫他清理氣息。

剛剛用靈氣進入了莫大爺的身體,惠兒驚訝的發現,現在莫大爺體內的靈氣,無比的狂暴,體內經脈幾乎完全遭到堵塞,靈氣橫衝直撞,就像大海上肆掠的狂風,而且是龍捲風。這股驚人的靈氣徹底的震驚到了惠兒。

跟莫大爺體內的龍捲風相比,自己體內那點可憐的靈氣,簡直就是拂面的春風,微不足道。

惠兒想把莫大爺體內的氣息撫平,並補足其中不足的氣息,在惠兒牽動莫大爺的氣息時一圈圈的華光在莫大爺的太陽穴出現,隱隱可以看見莫大爺額頭上青筋暴起,汗涌不止。惠兒幾乎傾盡全力也還不見任何起色,只好先停下在一般看着木然的莫大爺和表情已然沒有什麼變化的莫大娘。

惠兒趕緊從莫大爺的體內撤出了自己的靈氣,自己的靈氣根本駕馭不了莫大爺體內的那股龐大的靈氣,反而只會被那狂暴的靈氣吸收,然後變得更加狂暴。

“庸醫,庸醫。”上空突然傳來着聲音,若隱若現,聲音時而在耳邊時而又在遠方。

“什麼人?!”惠兒,屏住聲息分辨聲音到底從何而來。

“不必找了,我就在這裡了。”一襲白衣突然從天而降,飄若曇花,宛若驚鴻。一個男子快步走到莫大爺身邊,只見他繞着莫大爺不停的轉圈,速度太快連惠兒也只能看見些微身影,而在她眼中看來好像有一道白色的帶子飛速的在莫大爺身上纏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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