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這麼急?”
“莊主可是在裡面?”江喚手裡握着一個絲絹。雙目嚴肅的說着。
胤裳兒轉身走入了內室,卻見雲厲早已醒來。
榻上的雲厲看着胤裳兒,笑了一下。隨即翻身坐起。
“江喚來了?”
胤裳兒點了點頭,皺着眉頭想,他莫不是聽到了什麼?
雲厲起身拉着胤裳兒走出了大殿,看着大殿中央焦急等候的雲厲,微笑着說道。
“走吧。”
胤裳兒不知道去哪裡,但是也跟在後面。三人一起走下了石階,終於在莊子門口看到了一輛馬車。
胤裳兒盯着這輛馬車,心想,這馬車,也只是尋常的馬車,難道這車裡坐的人就是自己的貴人?
雲厲緩步上前走去,恭敬的彎腰,雙目嚴肅的說道
“夫人,安晨到了。”
馬車裡的人,半天也沒有回聲,過了好久,車簾才被掀開,一個面帶銀紗斗篷的女人從車裡緩緩的出來,雲厲伸出一隻手。這女人接過雲厲的手,輕輕的跳下馬車。
胤裳兒看到這樣的雲厲,心中頓時好生不快,可是一想起這女人是自己的貴人,皺着的眉頭也慢慢的舒展開來。
這女人在胤裳兒的身前停頓了一下,慢慢的走入莊子。
胤裳兒的心裡又犯起了糊塗,這女人應該是認得雲厲的,而云厲說的是安晨,顯然之前他們就認識,這女人究竟是誰呢,爲何要救自己呢?
這樣的疑問一直盤旋在胤裳兒的腦海裡,久久的揮之不去。
胤裳兒跟着雲厲他們走入山莊,來到鼎德堂的時候竟然花了半個時辰,胤裳兒心想, 這女人不是個老者吧?怎麼行走的速度這麼慢?
雲厲推開了鼎德堂的大門,隨即轉身又將這大門關上,眉目緊皺的對江喚使了個顏色。江喚頷首作揖,慢慢的退了出去。此時的大殿,只剩下三個人。
胤裳兒站在一旁,也不敢說話,她覺得,現在連自己的呼吸聲都可以聽得到。
過了好一會,女人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緩緩的開口道來。
“你父王,可還好麼?”
胤裳兒心裡“咯噔”一聲,她沒有想到這女人會說起自己的父王,於是面色一冷的說道。
“在你們劫我之前,可是好的很,你們劫了我,我便不知道了。”
女人一聲不吭,自顧自的坐在一旁。
“你脖子上的月牙吊墜可還在?”
胤裳兒不禁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墜,自己的吊墜除了雲厲,誰都不知道的,雖然掛在脖子上,可是長長的垂在胸前,若非寬衣解帶,是不能發現的。
胤裳兒想了想,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顫抖着聲音說道。
“你,究竟是誰?”
女人擡起頭,看着一旁受了驚嚇的胤裳兒,許久,慢慢的擡起右手,摘掉了頭上的銀絲斗篷,露出了和胤裳兒無比相似的臉,在這一刻,胤裳兒驚住了。
“我,是你的母妃。”
胤裳兒雖然聽着眼見的女人說她是自己的母妃,自己卻還是不信,轉頭看向雲厲,雲厲正深情的自己,重重的點了點頭,胤裳兒的嘴角突然笑了起來。
“呵,我的母妃,你怎麼證明?”
這個自稱是胤裳兒母妃的女人,聽到這話,
也不生氣。慢慢說道。
“你,右腿內側,三個梅花痣,你的月牙吊墜從小就有,你從小在王府長大,你父王 五年前出征關外,去年年末纔回朝我說的是也不是?”
胤裳兒看着面前成爲女人,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雲厲見此情形,也慢慢走到大殿的門口,推開了門,將整個大殿,留給了母女二人。
好一會,胤裳兒才緩過神。用試探的口吻說道。
“你,爲何丟下我和父王二人?”
女人慢慢的走到胤裳兒身邊,擡起右手,撕開胤裳兒的衣袖,胤裳兒便要阻擋,可是已經晚了。
那日爲雲厲試毒的傷疤還印在手臂上,胤裳兒不再看自己的手臂,雙目微眯看着自己的母妃。
“我本是南疆的巫女,你父王不知道,雖然我也有高貴的血統,但是,如若皇上下旨。便會會被滅門的”芸娘突然別過了臉,幽深的眸子裡泛出點點淚光。
胤裳兒走到芸娘身邊,手扶着芸孃的胳膊說道:“可是你還是走了啊。”
芸娘吸了吸鼻子,緩緩的說道:“是啊,那日難產,幸虧胤洛王爺,我情急之下,告訴了胤洛王爺,胤洛王爺讓這鼎金山莊的人,把我轉移回了南疆。而你就獨留在了王府。”
胤裳兒看着眼前自稱是自己母妃的女人,想到她說的那幾句話,都是對的。別說吊墜了,單單是那梅花痣,就連雲厲也是不知道的吧。想到這裡,胤裳兒拉起芸孃的手說道。
“母妃,你這次來,可是有事情麼?”
芸娘看着面前的胤裳兒,擡起右手輕撫胤裳兒的臉頰,隨即,點了點頭說道。
“我這次帶你來,便是要帶你走。”
胤裳兒心裡突然“咯噔”一下,擡頭不解的看了看芸娘,芸孃的眉眼突然笑了一下說道
“沒事的,你不走,我也不會強迫你。”說完便走了出去。
胤裳兒跟芸娘來到外面的時候,就看見雲厲,江喚和安梅子三人。
雲厲看到芸娘二人出來,恭敬的彎腰說道:“夫人,膳備好了。”
胤裳兒看見雲厲如此恭敬的舉止,想來自己的母妃,莫不是巫女這麼簡單吧,也許背後還有不爲人知的秘密。
芸娘沒有說話,自顧自的走在前面,一行人走入了鼎崇殿。
雲厲幾人來到鼎崇殿,胤裳兒發現鼎崇殿裡面擺放了一張大大的桌子。芸娘走到中間的位置坐了下來,雲厲坐在了芸娘身邊。胤裳兒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坐在哪裡合適。
雲厲看着發呆的胤裳兒,拉着胤裳兒的手,示意坐下。
芸娘看着在場的幾人,面目沉着的說道。
“安晨,你和裳兒在一起了麼?”
雲厲看着芸娘,目光嚴肅的說道。
“是的,夫人。”
胤裳兒聽到雲厲的聲音,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心裡也是好生的溫暖,但是這愛人,芸娘會默許麼?
芸娘看着雲厲,好一會,點頭說道。
“可以,我這個女婿,我還是認可的。”
胤裳兒聽到這話,頓時笑了笑說。
“謝謝母親大人。”
“安晨,你可是跟裳兒在一起,爲孃的沒有什麼意見,但是你要記住,不能負了裳兒。如若你做不到,別怪我狠心。”
雲厲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雙手抱拳,面容無比恭敬的說道。
“母親大人,請放心,我安晨在一天,便給裳兒一天的安穩
。”
胤裳兒一直在默默的聽着二人對話,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是溫暖的,可是一想起雲厲復國的事情,自己還是萬分擔心,可是這退路,難道還有麼?
芸娘看着雲厲身旁的胤裳兒,原本嚴肅的神情,換了些許的溫柔。
“裳兒,你可願意跟我走麼?”
胤裳兒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傻愣愣的看着雲厲,看着她自己深愛着的男人,她希望雲厲能給她答案,即便是想,也願意聽到。可是,一旁的雲厲,並沒有說話。
“我知道安晨接到了蒼狼帝國的密函,這冰榮帝國,如若想攻打,可是要去遙遠的北方。”芸娘說着,從袖裡拿出了一張錦帕。
“這一路豈止兇險,天氣惡劣的緊。你若跟我走,便是去南疆,我傳你巫術,你也可以治病救人的。但是,如何抉擇,看你。”
胤裳兒望着芸孃的眼神,心中泛起了絲絲不捨,這南疆去了,便是沒什麼顧及。可是卻勢必要和雲厲分開,如果我跟他分開,那就是杳無音訊的。即使那冰榮帝國再兇險,邊關再遙遠又如何,我胤裳兒也不是從前的自己。
想到這裡,胤裳兒雙目緊鎖,萬分嚴肅的說道。
“我不會和雲厲分開。是生是死,我都情願。”
芸娘看着如此堅定的胤裳兒,也沒有什麼,擡手把錦帕打開遞給了雲厲。
“這是從這裡去往冰榮帝國的路線圖,至於你們怎麼去,我不會干涉,如若碰見什麼難事。可以飛鴿傳書。”
芸娘說完便拿起筷子,吩咐大家吃飯。
爲了緩解殿內嚴肅的氣氛,芸娘又和胤裳兒聊了聊從前的過往。從芸孃的話裡,胤裳兒終於知道雲厲的話都是對的,自己也暗中慶幸,第一時間就相信了雲厲。而云厲席間,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默默的在一旁喝酒。
胤裳兒和雲厲吃完,便一同回了鼎德堂。剛走到殿門口,雲厲就擁住了胤裳兒。
“謝謝你。”
胤裳兒在雲厲的懷裡,很久都沒有動一下。突然慢慢的轉過身,雙眼極盡溫柔的說道。
“謝我什麼。”
雲厲突然愣住了,雙眉緊皺的望着天上的星星,好一會纔開口。
“我不曾想到你會跟我走,我也不曾想到你會真的相信我。”
胤裳兒眉目一挑,微眯起雙眼。
“我爲何那麼久才說,是因爲我要等你說,你說我想讓你留下,那麼我便留下,即便是你讓我走,我也不會強留。”
胤裳兒突然把頭別過去,看向遠方。
“我爲何不信你,我是被你劫來的不假。但是你沒有傷我,更沒有殺我。也沒有利用我什麼,你教我的東西,全是防身的東西。在這一點上,便已經建立的足夠的信任。”
雲厲的眼睛盯着天空,思緒卻飄到他第一次在這鼎德堂見到胤裳兒的情形。
“我爲何喜歡你,我不是喜歡你雲厲,不是你的地位,你的勢力,你的金錢。而是你面具後面的安晨,從來沒有一個懷抱可以讓我如此溫暖,也許也是我從來沒有見過其他的男人,可是這感覺,在江喚身上是沒有的。”
聽到這裡,一直站在一旁的雲厲再也聽不下去了。默默的走到胤裳兒面前,擡起右手,將胤裳兒打斜抱在懷裡,滿是溫柔的說道。
“這一生,我便要溶在你的血裡。”
胤裳兒又一次依偎在雲厲的懷裡,還是和先前一樣的味道,胤裳兒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雲厲的脣也如期而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