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力的波動,很微弱,但以兩人的修爲,只要沉心感應,都可輕易地感知到。
梵清弦是不想要葉瀾衣過去的。
那些失蹤的人,和她有什麼關係?
然而,這個執着聖母得完全不似她以前風格的人,卻目光灼灼盯着那片旋轉的黑色漩渦。
放逐之地的結界,出了問題!
雖然她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的。
但只要和那個人有關的一切,她都必須去看一看才安心!
風聲呼嘯,尖銳得根本聽不清彼此的聲音。
混亂的空間亂流,讓暗中傳音都變得十分困難。
跋涉的幾人,只能狼狽地在不時閃過的空間裂縫中保存自身。
在這樣混亂的情況下,墨七和墨十三很快就將葉瀾衣和梵清弦追丟了。
直到一個人影驟然朝着他們砸過來。
兩人雙雙搶着撲過去,發現居然是一個有些眼熟的少年。
樂容?
這不是陰陽門門主的那個關門弟子嗎?
原來失蹤的小隊,是他所在的隊伍?
難怪那些人着急成這個樣子。
接着,一道道人影接二連三被拋了過來。
兩人急急將這些人搶救下來,卻完全看不見自家王妃的身影了。
梵清弦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前方以靈力爲索,邊前進邊將那些被吸到這邊的少年卷出來的身影。
她對空間法則的領悟,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而不時閃過的劍芒,隱約和天地大道蘊合一起,竟毫無阻礙地衝破了這片混亂空間,直擊那片恐怖吸力的漩渦前面。
“小心!”
看見葉瀾衣的身影似乎晃了下,梵清弦不由大駭掠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葉瀾衣驚訝看了他一眼,旋即露出一個輕鬆笑容,“我沒事。”
梵清弦關心則亂,這才注意葉瀾衣面色輕鬆,眼神發光,並不是被這黑色漩渦給吸過來的,而是憑着對靈力的控制,讓自己和那股牽引力達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
“你在研究什麼?不要過去了,那邊很危險!”
“我有一種預感。”
葉瀾衣喃喃.“如果給這個玩意,吸納到足夠多的能量,你說,它會怎麼樣?”
梵清弦愣了愣,終於認真看向那個黑色結界漩渦。
這個漩渦瘋狂地在吸納着周圍的一切,似乎永遠不夠。
而隨着它的吸納,漩渦的中心,在一點點朝外移動。
這變化,小的近乎可以被忽略。
若不是兩人龐大魂力,根本發現不了。
“會將中間撐破。”
梵清弦下意識脫口而出,卻突然一震。
撐破,就預示着,結界碎開了!
以這黑色漩渦的直徑,若結界裂開,那些荒族人,幾乎可以毫無阻礙地以此作爲域門傾巢而出!
他的心情驟然變得異常微妙。
“你、是爲了他纔不顧危險來查看?”
葉瀾衣臉上的笑容,卻讓梵清弦差點憤怒地吼出來。
那個人做了什麼,她知道嗎?
一瞬間,他真想將那個人從放逐之地揪出來,狠狠替葉瀾衣教訓他一頓!
過了良久,他才平復心情。
“先回去吧。打碎結界,沒你想象的那麼容易。”
當在外探查了一天一夜,毫無收穫回到營地的聖香看見安全歸來的失蹤小隊,以及悠閒坐在那邊的葉瀾衣和梵清弦時,差點沒氣炸。
這個人怎麼能這麼好運!
她故意帶人和她分開,就是想看她迷失在這片危險的峽谷之中。
結果,她不但將那些失蹤的人找回來了一半,還是被神主帶回來的!
梵清弦對她的維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更別說,爲了迎接神主,各大勢力紛紛趕來,其中,還有九霄神兵閣的人。
不過一步走錯,聖香發現,自己暫時就沒辦法再動葉瀾衣了。
九霄神兵閣,是瓊宵閣主月渺親自坐鎮。
於是,天衍聖城的代表,就變成了那位完全不靠譜的紫穆神尊。
葉瀾衣一直很好奇這位長輩,究竟有沒有拿下她的月渺姑姑,只是看紫穆一臉殷勤的模樣,顯然至今還是被吃定的一個。
據說,天衍聖城中總是會出癡情之人。
就連那位老頑童般的老祖宗,在年輕的時候,似乎也有一段不可說的往事。
然而,某個覺醒的傢伙,特麼還遺傳着天衍聖城的癡情血脈嗎?
聖香在氣急之下,乾脆直接拿出一張帖子。
赫然,是荒族人替他們的王發送的招親令!
“這個男人,其實對你也沒我想象中那麼死心塌地。”
聖香挑釁一笑,“當初他去放逐之地的時候,就決定拋棄你了吧。看看,現在面向整個九重天域的招親令都出來了。你也不過是個可憐人。”
聖香一臉姐是過來人,姐很同情你的表情。
卻不料,葉瀾衣極度淡定地將她手中的招親令抽走,然後笑眯眯道,“所以說,你們永遠都在被他牽着鼻子走。”
“你什麼意思?”
沒有看見預料之中的狼狽神情,聖香有些不開森。
葉瀾衣彈了彈手中的紙,意味深長道,“最近,各大勢力攔他們門下的女弟子和大小姐們,攔得很辛苦吧。”
聖香的臉色僵了僵。
沒錯,那個男人,無論身處什麼地方,都猶如耀眼的星辰,吸引着不怕死的飛蛾撲火而去。
她自己,以前就是這樣的一個。
而今招親令下,那些讓她嫉恨的這人腦殘粉們,紛紛組團從家中出逃,想要爭奪一個可以站在他身邊的機會。
所以,其實最近在邊境駐守的這些人,很鬱悶很抓狂。
特麼不但要防備荒族人從空間裂縫中鑽過來,還要防備那些手握秘寶的大小姐們,從這邊突圍!
而看着葉瀾衣臉上嘲諷的笑容,讓聖香忍不住喃喃,“你是說,他是故意的?”
故意以這樣的手段,打亂聯軍的計劃?給荒族人制造偷襲的機會?
“我可什麼都沒有說。”
葉瀾衣輕飄飄丟下一句話,放任聖香在那邊腦補。
那樣傲氣一個人,怎麼會使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他是不屑的。
這,不過是一個附帶的意外驚喜而已。
看着手中明晃晃的招親令,葉瀾衣卻驟然狠狠磨牙。
難怪每個人的表情都這麼不對勁。
這個敢揹着自己發招親令的男人,是嫌棄他的日子過得太安逸了,還是嫌棄他死得不夠快?
陰測測的表情,只有那邊獨自坐在角落裡的落寞神主看見。
回到營地以後,之前突如其來的暴戾情緒,才慢慢平復下來。
他長長舒了一口氣,近乎疲倦地揉着自己的額心紅痕。
終於,又一次將他成功抑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