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完全上島,沈岸就驟然將她一推。
葉瀾衣剛想反抗,卻覺那船上彈出一股大力,將自己狠狠彈了出去。
見鬼,這船上似也有個小型結界?
葉瀾衣乾脆直接一掠而起,飄然落在了岸上。
而回頭的剎那,沈岸已經駕馭着小船去得遠了。
隱約,還能聽見他的聲音傳來,“你就負責開拓這個荒島,種植九霄神兵閣每日所需靈米。”
種你妹啊!
這分明就是流放好嗎?
甚至連一艘船都不給她留!
而且,上島的剎那,她已注意到,這片荒島上連一顆樹都沒有!
連做竹筏的後路也給她斷了!
“又有新人來了?”
幾道有氣無力的聲音,從前方響起,讓她微微一怔。
島上,是有其他人的。
不過,那幾人的氣息十分微弱。
微弱到她剛探查到的時候還以爲自己錯認了。
順着聲音走過去,葉瀾衣才發現那是幾個蓬頭垢面,瘦弱到可憐的少年少女。
“你是得罪了誰?”一名少年同情地看着她。
而這幾人中的唯一一名少女則有氣無力地站起來,看了眼天空道。
“趁着暴雨沒來,你先隨我拾點稻草搭個窩。”
葉瀾衣一頭黑線。
稻草窩?
這島上的人過得是有多慘。
她是來打倒冒牌貨找親爹的,不是來這裡過原始人生活的!
然而,在島上轉悠了一圈後,她不得不認命地發現,自己似乎真的淪落到幕天露宿的地步。
這座島嶼非常荒涼。
說是讓他們在這裡種植什麼靈米,而實際上,以這裡的貧瘠程度,也只有幾根野草能在石縫中生存。
葉瀾衣默默扶額,“你們就沒想過自己出去?哪怕離開九霄神兵閣,也好過呆在這裡。”
那少女嗤笑道,“來了這裡,就別想出去了。這裡的海水是九霄神兵閣的第一重防禦,沾身即沉,只有特製的船隻才能在上漂浮。除非成爲王階,能夠自由飛翔,同時抗住半空中的劍氣。否則,就只有種植出他們要的東西,纔有機會離開。可是你看看,這裡能種什麼?”
聽了這句話,葉瀾衣忍不住露出一抹譏笑。
若說之前是懷疑,那現在她幾乎是肯定,是葉念把自己弄到了這裡來的。
目的嘛,自然是讓她困死在這裡無法出去。
只是,她以爲,一個荒島就能困住自己嗎?
“大小姐,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辦下去了。”
沈岸恭敬地站在華麗精緻的閣樓外,連眼皮都不敢擡一下。
暖閣中的少女輕聲笑了笑,“你做得很好。”
一瓶上品天元丹藥和一顆上品靈源石被丟了出來。
沈岸立刻誠惶誠恐地接住。
若葉瀾衣知道自己僅僅是被上品天元丹和上品靈源石就給賣到了這麼荒涼的地方,只怕要慪得吐血。
可是,對這些手中修煉資源匱乏的外閣弟子而言,這些東西,卻是難得的寶貝。
葉念看着那弟子的背影,慢慢抿緊了脣。
雖然葉瀾衣已經被流放到那個根本沒機會出來的小島上,她卻還是有些不安。
那兩名白家的弟子知道她去了外門,若白凜師兄出關,一問就知曉葉瀾衣的去向。
不行,在師兄出關之前,一定要找個理由將她徹底解決了!
女子柔美的面容掠過一絲猙獰狠色。
她的手微微顫抖,似在爲自己生出這種奪人性命的邪惡念頭而畏懼。
然而看着被自己視若珍寶捏在手上的圓鏡,她又慢慢平靜下來了。
爲了那個人......
那個第一眼所見就愛慕上的人,還是要狠下心!
葉念不住地在心中唸叨着。
這是上天給她的機會。
否則,她怎麼就會恰好在鏡中看見那個人。
那個原本應該高高在上和她完全無法有交集的人。
她知道他認錯人了。
也因爲自己不得不冒充被認錯的那個人而無數次生出憤懣的情緒。
那又怎麼樣?
隨着時間流逝,她一定可以取代原主在他心中的位置,真真正正成爲他心裡想的那個人!
所以,就算知道葉瀾衣的容貌已經毀了,她還是不放心。
更何況,她和自己的相貌這麼像,師兄又莫名其妙的對她那麼上心。
讓葉念隱約有種猜想,也許甚至自己義父想要找的女兒,就是那個人!
這個認知讓她的心揪做一團。
憑什麼!
憑什麼她可以輕而易舉獲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她不能讓那個人出現,毀了她現在的生活,毀掉她好不容易擺脫的甚至爲了成爲一名外閣弟子都要賣命的生活!
下定了決心,葉念站起來,決定親自再去見見外閣一位和自己相熟的管事弟子。
剛走到門口,一名身着白色長裙的女子已娉婷走過來柔聲道,“念小姐,閣主有請。”
瓊宵閣主要見她?
葉念一怔。
這名女子,是瓊宵閣的弟子。
因爲瓊宵閣主爲女子,閣中的女弟子是最多的。
個個婀娜多姿,能文能武,讓瓊宵閣成爲整個九霄神兵閣弟子(男)趨之若鶩的地方。
瓊宵閣閣主見自己做什麼?
葉念有些不想去,“這位師姐,我有些事情,可以晚些再去見姑姑嗎?”
“念小姐莫要爲難師姐,還是先去見了閣主吧。若是急事,師姐也可幫你代勞。”
那女弟子語氣溫柔,透露的意思卻不容置喙。
葉唸的面色微微一沉,口氣有些不好道,“知道了。”
又是這樣!
她狠狠用手指絞着自己華麗的衣裙,將羞憤和惱怒的情緒壓在眼底。
內閣裡的這些人,雖然表面對她恭恭敬敬,實際上,都還是認爲她是走了****運恰好被觀瀾閣主看上而已!
特別,是那位瓊宵閣主!
她在九霄神兵閣最畏懼,也最豔羨的一位女子。
明明是長輩,容貌卻猶如二八少女,比自己還要嬌豔幾分,站在她的身邊,就會讓她從心底覺得,自己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抹螢火。
而她,是天邊皎月,優雅高貴,清麗皎潔又遙不可及。
尤其是,她每次看向自己的探尋眼神,
都讓她有種自己被看透的錯覺。
如果,自己是觀瀾閣主的女兒,而不是冠以義女的名號,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