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風臨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施施然從殿門中穿行過去,然後又穿行回來,最後一臉高深莫測地朝着她擡擡下頜。
葉瀾衣的目光一直緊緊盯着陌風臨行走的路徑,見狀立刻毫不猶豫順着他走的方向衝了過去。
“碰”地一聲,她揉着腦袋跌坐在地上,瞪着大門口發呆。
這扇門明明是開着的!
她爲了防止有陣法,還特意沿着陌風臨行走的路徑而行。
怎麼還是被一堵看不見的氣牆打了回來?
葉瀾衣不死心,又試了幾次,每一次都撞得她腦袋嗡嗡疼。
如此幾次後,陌風臨將她攔住,好氣又好笑地擡手去揉她的腦袋。
“小葉子,你這是打算練鐵頭功嗎?看你這額頭青得,哎呦呦,心疼死我了。”
“咚”地一聲,殿門外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一個看起來十三四歲的少年齜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屁股,坐在殿門口和葉瀾衣大眼瞪小眼。
自家高貴冷豔,難以接近的主子,什麼時候學會調戲女孩子了?對象居然還是個連禁制結界都看不出來的廢物?
葉瀾衣好奇地打量着從屋頂摔下來的少年,陌風臨的臉色卻已經有些不大好看。
“流光,你的功力看來又退步了。自己去繞着紫雲山跑一百圈再回來。”
那名喚流光的少年哭喪着臉哀嚎:“主子,我錯了。我絕對不該在這裡躲着偷看你泡妹子。我這就回去閉關,您不召喚我,我絕對不來當燈泡!”
葉瀾衣一個踉蹌,回頭詭異地打量了眼陌風臨。
陌風臨的嘴角勾了勾,怎麼看怎麼滲得慌。
“兩百圈!”
“不要啊!”
“我數到三,你再不滾,就是三百圈!”
陌風臨陰測測的聲音剛落,那少年已經火燒屁股樣沒了蹤影。
“泡妹子?”葉瀾衣若有所思地瞥了眼陌風臨,“不知道殿主大人喜歡什麼樣子的。爲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等我下山以後幫你物色物色。”
“物色就不用了。”陌風臨笑眯眯地道。
他的笑容讓葉瀾衣生出不祥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這妖孽的男人就一手按在牆上,把她牢牢困在自己的領地裡。
“我有的是時間,你可以留在東胤神殿慢慢報答。”
葉瀾衣忿忿一把將陌風臨的手打掉,沒好氣地道:“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好心放我離開!”
陌風臨似乎特愛看她炸毛的模樣,見她生氣,表情愈發愉悅柔和起來。
“我沒有不放你走呀,我連門都給你開了,你自己走不出去,怎麼能怨到我頭上來?”
“你是故意的!你早就知道我走不出去!”
陌風臨攤攤手,毫不猶豫地點頭道:“好不容易等到你自己送上門來,怎麼能那麼容易讓你跑了?”
葉瀾衣一窒,無恥得如此光明正大的人,她還是頭一遭見,一時竟無言以對。
“小葉子,你餓不餓,我讓人給你備飯?”陌風臨理所當然地拉住她的手,把她往內殿帶。
一名路過的靈師僵硬地站在原地,都忘了向殿主行禮。
一定是他今天起牀的方式不對!
一向不喜歡旁人接近的殿主大人,怎麼會這麼親暱地牽着一名少女的手?
葉瀾衣毫不客氣地將他的手甩開,讓那名靈師的眼都直了。
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敢這麼不客氣地對待他們心中的神祗。
然而,讓他更加幻滅是,他們高貴冷豔的殿主大人居然也不生氣,死皮賴臉地繼續抓人家小姑娘的手。
葉瀾衣認命地嘆息一聲,認真道:“陌風臨,我這次離開家並沒告知爺爺,這麼久不回去,他一定會着急。”
“小葉子不早說。”陌風臨一揚手,凌空飛來一個信封:“這是老國公親筆所書,讓人帶給你的信。”
葉瀾衣一把抓過。
老國公在信裡面叮囑她好好呆在東胤神殿,聽從陌風臨的安排,不用記掛着回家。
雖然祖父的語氣很輕快,輕快得就像是自家孫女終於好不容易嫁出去了般喜悅。
但是葉瀾衣心裡面的不安反而越來越嚴重起來。
按照老國公的正常反應,不是應該先將這羣敢追殺他寶貝孫女的殺手罵得狗血淋頭,再放言搗了他們的老巢嗎?
可是信裡面,他居然隻字未提。
這麼反常肯定有鬼啊!
想到這裡,她突然擡頭看向陌風臨:“你知道追殺我的人是什麼來路嗎?”
陌風臨的笑意微斂:“小葉子想去報仇?小葉子現在的功力可殺不了他們哦。”
聞言,葉瀾衣突然計上心頭:“說到這個,我最近似乎發現了我能重新修煉的法子,我需要試驗下。不過在東胤神殿試不了。”
“哦?什麼法子?”陌風臨明顯來了幾分興趣。
“打架。”葉瀾衣眨眨眼睛,無辜又堅定地看向他。
東胤神殿裡面的人個個修爲高深,總不會和她這個靈師都不是的廢材動手吧?
所以,最後還不得放她出去?葉瀾衣信心滿滿地計劃着。
“打架?”陌風臨古怪地盯着她半晌,突然璀璨一笑:“你忘了,我可是很專業的陪練哦。”
葉瀾衣一僵,她怎麼忘了這傢伙曾經被她逼着當了自己一下午的沙包?
“其實小葉子啊,你要是想修煉,直接問我就行了。”陌風臨低低嘆氣,聲音忽轉哀怨。
“還是,你現在都不相信我?”
葉瀾衣一窒。
經過林間一場追殺,她發現自己的靈脈好像可以吸收擊中自己身體的靈力。
雖然那些靈力很快就被她丹田裡面不知名的火焰給吸走了,但這至少讓她明白自己的身體有什麼問題。
而且這火焰吸收到足夠多的靈力,還可以在危機時刻拿來用。
這等於是她最大的底牌和秘密,她確實沒有打算告訴任何人。
包括陌風臨!
她這才發現,雖然經常被他調戲,甚至陌風臨還救過她,幫過她。
但是潛意識裡,她一直覺得這個男人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也許連朋友都算不上。
她,要不要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