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的嗓音讓柳誠的身子一僵,也讓葉瀾衣將目光投向老者身旁的少年。
那少年穿着華貴的藍色雲錦,歲數不大,身姿卻已十分挺拔。
英挺的劍眉中彷彿籠罩着一層常年不化的寒冰,神情冷淡孤傲。
尤其讓葉瀾衣詫異的是,他的眼眸竟然是冰藍色的。莫非這個世界也有西方人種?而他正是一個少見的混血兒?
“澤、澤公子,都是柳誠的錯,希望公子能讓在下將功贖罪,繼續伺候葉三小姐。”
柳誠完全沒想到這少年居然會毫不客氣地拆他的臺,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應答,求助地瞟向那名老者。
“將功贖罪?繼續伺候三小姐?”少年用冰冷的目光盯住了柳誠,突然短促地笑了一聲,而他的眼睛依舊是一片冰寒。
“那麼,你要伺候的三小姐到底在哪兒呢?”
一大顆汗,從柳誠的臉頰上滑落。
站在少年身旁的老者也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位他都惹不起的爺從來到柳家莊後就沒說過一句話,這是怎麼了,突然在這個時候不依不饒起來?
“二公子,柳莊主也不是故意,你看。。”
“閉嘴!”老者的話還未說完,少年就毫不客氣地冷冷吐出兩個字。
那名叫葉愷的老者一下子不敢再說話,對柳誠投去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就算他是葉家備受尊敬的總管,也不敢和這少年頂嘴。誰叫他現在是葉家年輕一輩中的天賦第一人呢?
在這個以武爲尊的大陸上,天賦和實力決定着一個人在家族中的地位。
葉家二公子葉君澤如今年方十四,實力就已經趕得上他這個活了五十多年的老傢伙了。
而除了在家族中受寵外,葉君澤還有一個不好惹的師傅。
這樣的身份,即使是葉愷效忠的大老爺一系也不敢不對他恭恭敬敬。
湛藍色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葉愷,本公子的問話,你敢不回答?”
“三、三小姐就在這、這兒啊。”
在葉君澤的注視下,柳誠的額上冷汗直流。
“葉愷,你當我是瞎子還是傻子?”葉君澤的眼中流露出明顯的譏誚和不屑。
“我會連自己的親姐都認不出來!”
冰冷的嗓音,猶如驚雷,一下子將柳誠給驚醒了。
他怎麼就忘了,雖然葉君澤和葉瀾衣在葉家的地位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但是他們其實是同父同母的孿生姐弟啊!
眼看瞞不過,柳誠突然拉着柳玉蓮跪了下來,“澤公子,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啊。”
“三小姐日前和一名外鄉人私奔而去,現在都沒有找到。我們顧及定國公府的名聲,不敢聲張,所以纔想出讓玉蓮替代三小姐回去,再悄悄尋找三小姐的法子。。”
聽了柳誠的解釋,葉瀾衣差點給氣笑了。這父女倆可真是時刻不忘往原主身上潑髒水啊。
反正葉瀾衣在三年前就給人撞見和一陌生男子共處一室了,而她在來到柳家莊後小腹奇怪隆起,疑似有孕。
在柳家莊的兩父女看來,再給她按個私奔的名頭也沒有什麼。
即使原主的名聲已給敗得差不多了,葉瀾衣也無法容忍這一對無恥的父女再給這個已經被他們害死的少女繼續抹黑!
她正準備跳出來揭露兩人的真面目,一道清脆的巴掌聲就傳了過來。
柳誠捂住自己的臉,不可置信地看向葉君澤。
這少年速度竟這麼快!讓他連躲避都來不及,就捱了狠狠一巴掌。
葉君澤甩甩手,冰藍的眸中似有暴風雨在醞釀,讓在場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我會讓人好好探查,如果讓我查出來,是你說謊,污衊三小姐。。”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是聲音中蘊含的殺機卻十分明顯。
說完這句話以後,他一言不發地快步離開。
望着少年倔強卻略顯單薄的身影,葉瀾衣的心中突然涌起一陣淡淡的暖意。
葉君澤雖然表面上矜驕冷淡,但是在骨子裡,其實還是關心他的姐姐的吧。不然不會在聽見柳誠的話後如此憤怒。
只是,想到原主這三年的悲催生活和記憶裡複雜的定國公府,葉瀾衣還是下定決心,等解決掉柳家父女,就拿着錢財偷偷離開,別再淌進葉家那一潭渾水中了。
所幸柳玉蓮既受了重傷,又受到驚嚇,在受到治療後很快昏睡過去。
她房間裡的人剛一走光,葉瀾衣就悄無聲息地從躲藏的地方躍了出來。
葉瀾衣毫不客氣地把柳玉蓮像包糉子一樣捆起來,然後扛着竄出了房門。
等到柳玉蓮被寒冷刺骨的夜風吹醒的時候,才驚駭地發現自己竟給吊在半空中!
而下方,就是萬丈懸崖!
葉瀾衣托腮坐在懸崖旁,欣賞着對方驚恐的臉龐,笑得十分開心。
她的笑容在柳玉蓮的眼中看來,卻是萬分恐怖,嗚嗚直叫,卻因爲被塞住了嘴巴,而什麼都喊不出來。
“柳玉蓮,吊在懸崖上的感覺怎麼樣?”
葉瀾衣歪着頭邪邪一笑,從身後抽出一條長鞭。
“別用這樣的眼神瞪着我。我只不過把你對我做的事情還給你而已。接下來,就讓我們好好回憶回憶!”
她的聲音冷厲起來,揮舞着長鞭毫不客氣地抽向柳玉蓮嬌嫩的肌膚。
柳玉蓮的瞳孔因爲疼痛而猛然收縮,無助地嗚嗚直嚷,腥臭的水漬順着她的裙角滴下。
“這還不到你對我做過的十分之一,就受不了了?”
葉瀾衣見狀皺皺眉頭,厭惡地甩開鞭子。
柳玉蓮眼神怨毒地看向她。
而她的這種目光對從小就在黑道混跡的葉瀾衣而言,根本連一絲一毫的殺傷力都沒有。
“咚!”地一聲,葉瀾衣毫不客氣又一拳打到她臉上的傷口處。
瞬間,鮮血從潔白的綢布上滲出,而柳玉蓮更是疼得全身痙攣。
只是,這些疼痛,和葉瀾衣這三年所受相比,真的連萬分之一都沒有!
想起自己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痕,葉瀾衣出手就更加不留情。
她乾脆利落地折斷柳玉蓮的手腳,以報原主曾被她打折手腳之仇。
不過奇怪的是,這具身體的痊癒能力似乎遠超常人,無論多重的傷都可以在短時間內癒合。
可即使是這樣的治癒力,她的身上都還是縱橫交錯的疤痕!可見柳玉蓮是多麼頻繁地在折磨她。
眼看天空將亮,葉瀾衣終於停止了對柳玉蓮的攻擊。
她拍了拍手,扯掉柳玉蓮嘴上的布條,朝着已經奄奄一息的柳家大小姐微笑道:“現在,慢慢享受你最後的時光吧。”
說完,她拿出一把準備好的小刀,在吊着柳玉蓮的樹幹上狠狠一劃,然後毫不猶豫地掉頭而去。
她沒有發現,就在她轉身離開後不久,那道曾經救過她的白色身影忽地在夜色中顯身,露出一個饒有興趣的淺笑:“呵,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