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紫被白蘿蔔的綠光籠罩以後，瞬間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黑暗空間，看不見，聽不見，說不出，不能動，魂力無法運用，就連自己身在何方也無法感受。
鳳紫在一剎那就陷入了恐慌之中，好在這時候白蘿蔔出聲了，“不用怕，慢慢的打開你的鼻子，去感受外面的世界。”
“怎麼打開？”鳳紫在心中問道。
“把眼睛換成鼻子，然後去看。”白蘿蔔循循善誘的說道。
眼睛，鼻子！
眼睛，鼻子！
鳳紫在心中反覆唸叨了幾遍，就感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傳來了。
那是她自己的味道，躲在馬車幾天不洗澡，只是擦擦身體，已經有點汗味了，接着又是各種味道飄過來。
一開始，鳳紫只能分辨出，這是馬的，這是人的，這是食物的……
但是漸漸的，她連哪匹馬，哪個人都能分辨出來了。
鳳紫有些明白，爲什麼動物都會靠味道來劃分地盤，尋找路徑，有些東西眼睛看不出來，但是味道一聞就知道了。
比如說，程舟這小白臉天天跑各大風月場所查探消息，和哪個紅牌都能打得火熱，但他其實還是個小處男。
再比如說：常武看着高大威猛，竟然是個素食主義者。
左翔雲看着很健康了，其實卻有鼻炎。
金虎口臭很厲害，說明他胃不好……
這些亂七八糟的信息，鳳紫都通過鼻子一一分辨。
雖然有些味道很噁心，但避開就好了，就在這時，一股奇怪的味道飄到了鳳紫的鼻子，她猛地瞪大了眼睛。
擦，這是人丹的味道。
哪個吃了人丹的傢伙混進了商隊，難道是鬱唯宗嗎？
“白蘿蔔，快幫我定位那個傢伙所在的位置。”鳳紫畢竟是剛剛修煉，能聞得出人丹的味道已經很厲害了，想要定位卻還是有些難度的。
“在馬廄那裡。”白蘿蔔立刻幫鳳紫找到了那個人。
鳳紫猛地睜開眼睛，猛的掀開了車簾。
外面守着的是程舟，他見鳳紫一臉凝重，立刻意識到了什麼，便壓低聲音說道，“姑娘有什麼吩咐嗎？”
“你把左翔雲和常武叫回來，陪我去馬廄找個人。”鳳紫壓低聲音說道。
“是。”程舟也不問鳳紫要找什麼人，打了呼哨，就把左翔雲和常武叫回來了。
鳳紫下了馬車，朝馬廄走去。
說是馬廄，其實就是個簡單無比柵欄，把商隊的馬都圍在裡面。
此時，正有一個乾瘦的老頭在站在馬廄前面清理馬糞。
這個老頭臉上滿是皺紋，就好像溝渠一樣，灰白的頭髮綁在腦後，鬍子拉雜，整個人都髒兮兮的。
看到鳳紫等人過來，他立刻停止了動作，弓着腰退到一邊給他們讓路，很卑微的樣子。
“這個人肯定不是鬱唯宗，他比鬱唯宗老多了。”白蘿蔔小聲的嘀咕道。
沒錯，這個老頭不但年紀比鬱唯宗老，而且有着一股底層人物特有的卑微，面對鳳紫他們連頭都不敢擡。
鬱唯宗那個瘋子可不會這樣，他就算修爲盡失，也還是一副老子是城主的氣勢。
而且奇怪的是，走得近了，鳳紫反而聞不到老頭身上人丹的味道了，只聞到一股股的馬糞味。
“白蘿蔔你聞到什麼沒有？”鳳紫擔心是自己的通靈鼻修煉得不夠完全。
“沒有。”白蘿蔔搖搖頭，它聞到的也是一股馬糞的味道。
鳳紫想了想，並沒有貿然上前，而是默默的帶着程舟等人離開了，就好像他們真的只是路過而已。
那老頭等鳳紫離開以後，就繼續整理馬廄了。
“程舟，去查這個老頭什麼來歷，常武你盯着他，不要讓他跑了。”鳳紫下令道。
“是。”程舟和常武分頭行動，左翔雲則護着鳳紫回到了馬車。
不多時，程舟就回來了，向鳳紫稟告了他查探到的消息。
“金虎說那個老頭叫老馬，很擅長照顧馬匹，是他祖父以前招來，雖然年紀大了點，但吃苦耐勞，做事利落，所以就一直用着了。”
“他祖父招來的，那老馬該有多大歲數了？”左翔雲驚訝的問道。
“金虎說估計老馬差不多一百歲，他懷疑老馬以前可能是靈者，修煉過靈力，所以壽命纔會這麼長。”程舟說的這些情報，可都是他用真金白銀從金虎那裡換來的。
“不會吧，我剛纔在他身上沒有發現任何的靈力波動啊。”左翔雲剛纔可是很認真的觀察過那個老頭。
“也許他修爲被廢了呢？”程舟猜測道。
這種事情經常有的，因爲現在資源越來越緊缺，靈者們爲了爭奪資源拼得死去活來，不少靈者就是這樣被廢了。
靈者修爲被廢以後，壽命還是會比普通人要長，老老實實呆着的話，活到一百五十歲也不是問題的。
“就算修爲被廢，那他也可以去當個鑑寶師什麼的，不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吧。”左翔雲還是不能相信這個老頭曾經是靈者。
靈者在下級靈城是十分珍貴的，他們就算失去修爲，境界眼力還在，隨便混口飯還是可以。
“可能他在躲避仇家呢？”程舟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他現在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他仇家想殺他，不管他逃到哪裡都沒有用的。”左翔雲繼續反駁。
兩人誰也無法說服誰，齊齊把眼睛投向了鳳紫。
“這個老頭不是靈者。”鳳紫肯定的說道。
“如果不是靈者，那他怎麼可能一把年紀還這麼能幹？”程舟還是想不明白，整理馬廄可不簡單，那都是力氣活，就連壯年的小夥子也未必能夠勝任的。
普通百歲老人臉走路都困難，更別說拿起蹲在馬廄幹個不停了。
“那是因爲他吃了人丹。”鳳紫淡淡的說道。
程舟微微瞪大眼睛，人丹這個詞語對他們來說就是殘忍無情的象徵。
沒想到除了鬱唯宗那個瘋子，竟然還有這麼一個老頭也吃過，真是太神奇了。
“你們安排一下，今晚我有話要問他。”鳳紫一定要搞清楚這個老頭和人丹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