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個大個子冷笑着,一呼而上,把肖何圍了起來。
小黑焦急地在外圍跑來跑去,口中“汪汪”叫着。
“小黑,你不要過來,等我解決了這幾個,咱們就回家...”
肖何話還沒說完,就感到一股大力衝向了胸口,趕緊側身躲了開來。
一個大個子見一擊未中,隨即將伸出去的拳頭橫了過去,想打肖何一個措手不及。
卻見肖何向後一彎,擦着他的拳頭又躲了過去。
另外一個大個子一腳向肖何的腰部踢去,肖何猛地直起了身子,腳尖一點,借力弓腰,竟這麼憑空向後躍起了一段距離。
一個大拳頭向肖何的背部擊來,肖何隱隱感覺到拳風,雙手向後一握,藉着那拳頭的衝力,雙臂一彈,倒飛過了這人的頭頂,輕輕落到了三人包圍圈之外。
這麼幾個回合下來,這三人都覺得這個小子滑不留手的,像只泥鰍一般,怎麼都近不了身,未免有些懊惱。
肖何眯起了眼睛,朝那幾個大個子擺出了一個鬼臉,笑道:
“哈哈...三個傻大個兒,有本事來抓我啊...”
這些被那華服男孩看在眼裡,頓時火冒三丈,他跺了跺腳,衝手下大喊:
“快給我抓住他,你們這幾個廢物!”
肖何在三人中間遊走着,顯得遊刃有餘,顯然是不把他們放在眼中。漸漸地,這三人的氣力不支,口中開始喘着粗氣。
但是肖何仍然是中氣十足,這跟他師父平時的教導有很大關係。
一個人的力是有限的,如何能讓它源源不斷地爲自己所用,這顯然是有技巧的。
肖何平時的基本功下得很紮實,另外在與師父的實戰演練中,也知道了如何避實就輕,保持好自己的體力。
這些都在與這幾個比自己大得多的男孩對決中體現出來,有時候一力的確可以降十會,但蠻力只會讓自己過度消耗,最後陷入險境。
幾十個回合下來,那三個大個子累得氣喘吁吁,動作也慢了不少。
這是肖何的戰術,他們本來就人多,假如冒失地進攻,只會讓其中一人找出空檔,給自己致命一擊。
自己的優勢就是小巧靈活,應該儘量拖住他們,浪費他們的體力,這樣才能找到破綻。
華服男孩漸漸也看出了端倪,他知道這麼下去遲早會被肖何擊敗,於是眼珠子轉個不停,想着別的法子。
他小腿處傳來一陣疼痛,定睛一看,原來是小黑撲了上來,緊緊咬住了自己。
“媽的,你這個畜生,把你打斷一隻腿,竟然還不老實?”
華服男孩將腿甩來甩去,想讓它鬆開口,但越是想掙脫,小黑咬得越緊。
鑽心的痛楚把華服男孩徹底激怒了,他提起另一隻腳暗暗用力,猛地踢在小黑的肚皮上。
“嗷嗚~”
小黑被這一腳直接踢得飛起,撲通落到了草地上。但是它很快就爬了起來,豎起了渾身的毛,對華服男孩低聲怒吼着。
“好痛啊,你這個小狗崽子,上次沒打死你,竟然認這個小乞丐當主子了?”
華服男孩剛說了一句,眼神瞟向腳下被無意踢過來的穗子,好像有了什麼主意,嘿嘿一笑。
他撿起了腳下的穗子,向小黑搖晃着,說道:
“小崽子,這個是你的吧?過來拿啊...”
小黑一見到自己最喜愛的玩具被這個昔日的“大惡人”拿在手裡,更是火大,於是叫着撲了上來。
華服男孩見小黑已經上鉤,於是將那穗子扔到了腳邊,小黑撲到了穗子上,一口刁住。
華服男擡起腳猛地將小黑踩在腳底,獰笑着:
“呵呵...這下子你跑不了了吧...”
小黑強忍着疼痛,嘴裡的穗子卻沒有再鬆開,“嗚嗚”低吟着。
肖何的餘光不經意瞟向了這裡,心中大驚,在躲過三人的又一次攻擊以後,對那華服男孩大吼道:
“快放開小黑,你這個混蛋!”
“你說什麼?要我放開它麼?那你就不許動,聽見了沒有!你要敢再動一下,我就把它給踩扁...”華服男孩惡狠狠地說道。
肖何氣得嘴角抽搐,但看到小黑痛苦的樣子,他狠了狠心,一動不動地站在了原地。
一隻大腳踹在肖何的背部,他一個趔趄撲倒在地上。
隨之而來的是三人的拳打腳踢,肖何沒有用雙手阻擋,身體很快就變得青一塊紫一塊。
“我讓你還躲...我讓你還躲...”
三人可算是逮住了這條泥鰍,拼命地將剛纔的怒火發泄在肖何弱小的身體上。
肖何一聲不吭的倒在草地上,他目不轉睛地盯着華服男孩,眼神中顯出無比的倔強。
華服男孩也看着肖何,他從肖何的眼神中看出了不可降服的桀驁,心底裡竟然震顫了一下。
他穩了穩身子,儘量不顯出失態,腳下又用了用力。
小黑的眼神中也現出和肖何一樣的不服輸的意味,它緊緊咬着肖何爲它親手做的穗子,絲毫不肯放鬆。
肖何被三人痛打,嘴角漸漸露出了血跡,五臟六腑在不停地翻騰。華服男孩看已經差不多了,再這麼下去,這小子估計會斷氣,於是總算示意那三人停止了毆打。
華服男孩把奄奄一息的小黑用手提了起來,慢慢走到肖何的身邊,冷笑道:
“小乞丐,你不是很能打麼?竟然連自己的狗都保護不了?嘖嘖...你看看它,估計還剩下一口氣吧?”
“快放了它...”
肖何從牙縫裡艱難地擠出了幾個字來,他的眼睛盯着小黑,快要漬出血來。
華服男孩咧嘴一笑,他擡起腳踩在了肖何的頭上,來回碾着:
“你說什麼?小爺我可沒聽清楚哦?你要說‘大爺,求你放了我的狗吧’,我還能考慮一下...”
肖何盯着華服男孩,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大爺...我求你...放了...小黑...”
華服男孩滿意地點了點頭,擡起了壓在肖何頭部的腳。
他慢慢蹲了下來,用手在肖何的臉上輕輕拍着,說:
“小乞丐,對不起哦,我現在改主意了。這小崽子背叛了我,我一定要它死...”
肖何猛地瞪大了眼睛,憤怒與悲愴像燎原之火,在他小小的身體裡蔓延着。
華服男孩示意手下把肖何架起來,再把小黑拋給了另外一個大個子。
幾人走到了河邊,華服男孩對抓着小黑的大個子命令道:
“你把他溺死吧,讓這小乞丐親眼看着自己的狗死去,一定很好玩...”
那大個子得令將小黑的頭部灌到河水裡,任由它胡亂撲騰着水花。
“不!...”
肖何無助地看着即將要溺死的小黑,這麼多天以來,它一直陪伴着自己,已經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了。不過,現在他卻要眼睜睜地看着它被人殺死,而自己卻什麼也不能做。
華服男孩看到肖何的表情,不由得大笑:
“ 你不是很拽麼,呵呵...小乞丐永遠是小乞丐,就是一輩子被人壓在腳底下的命...哈哈...”
不一會,小黑停止了掙扎,那穗子也漂了上來。
大個子見這狗沒了動靜,知道它已經死透,於是嫌棄得鬆開了手。
架着肖何的兩人鬆開了他的手臂,肖何像灘爛泥般跪倒在泥水裡,目光呆滯地看着河面上靜靜漂浮的一條幼小的黑狗。
華服男孩大笑着,從肖何身邊走過,幾個手下也諂媚地跟了上去。
肖何一步步捱了過去,把小黑與它心愛的穗子捧到了懷中。
“爲什麼會這樣...是我害死了它...是我...”
肖何陷入深深的自責當中,一個鮮活的生命就在自己的面前消逝了,對他幼小的心靈造成的損傷可想而知。
“嘿嘿...你的好朋友爲什麼會死?還不是你不夠強大?”
肖何愣了一下,他聽到了一個富有磁性的聲音,但是卻不知道它從何而來。
那由破布捆綁而成的穗子兀自解了開來,從中冒出一顆桃核般大小的漆黑色種子,種子裡面可以看到有詭異的波浪在翻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