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延生聽美人如此一說,好強之心頓起,於是起身說道:
“小生雖然稱不上大家,但是定當竭盡心力爲姑娘作畫,肯定讓姑娘滿意...”
蘭心噗嗤一笑,掩口說道:
“先彆着急,還是等公子畫出來再說罷...”
盧延生看得美人一笑,眉目間現出無盡的風情,頓時如觸電般,心跳得厲害,竟一時愣在了原地。
鄭老見盧延生如此,於是說道:
“咳咳...盧公子,咱們還是等吃完晚飯,再開始吧?”
盧延生醒了過來,他此時急於在美人面前表現一番,於是拱手道:
“鄭老,不用了,就在這大廳當中吧,我用不了半個時辰的...”
鄭老瞪大了眼睛看着盧延生,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於是點點頭,吩咐下人在這大廳中擺上了筆墨紙硯。
盧延生走到了書案前,看着蘭心,說道:
“姑娘,請吧...”
蘭心應了一聲,緩緩走到一側,正對着盧延生,坐了下來。
盧延生提筆,盯着蘭心,卻遲遲不肯下筆。
時間緩緩而過,蘭心見他還未下筆,於是看向自己的父親。
鄭老也是一肚子疑慮,但是他想道這盧延生卻是有真材實料的,便示意女兒不要着急。
還差一刻就到半個時辰,這盧延生終於開始下筆。只見他低下頭來,不再看蘭心,手中的毛筆肆意揮灑,不一會就投筆完成了。
“鄭老,蘭心姑娘,畫已完成,請過目...”盧延生自信地說道,顯然是對自己的畫作相當滿意。
鄭老一臉的不相信,這麼短短的時間內,怎麼可能作出一副肖像來?
但是下一刻,等到他親眼看到了盧延生的畫,才真正明白了什麼叫一蹴而就,什麼叫天才絕倫。
畫面中的女子衣着初看不似蘭心,但是卻襯托了那惟妙惟肖的神態。這畫讓人越看越覺得就是蘭心本人,似乎她就要從畫中走出來。
“真是妙啊,這畫真是絕了...”鄭老不禁對盧延生伸出了大拇指。
蘭心也是對自己的畫像相當滿意,不時偷看着盧延生,定是生出好感。
鄭老雙手拿起這幅畫,頻頻點頭,對盧延生說道:
“說吧,盧公子,這幅畫,你打算要多少銀兩?”
盧延生遲疑着,他暫時還沒有想好價錢。
鄭老見他猶豫,便說道:“這樣吧,這個時間,酒菜估計已經佈置好了,咱們邊喝邊聊吧。”
盧延生揮手推辭道:
“鄭老,這怎麼好意思呢…”
鄭老佯作生氣,說:
“盧公子這是瞧不起老夫,急着要走麼?”
盧延生急忙搖頭,見推脫不成,於是便答應了下來。
兩人移步用餐的房間,盧延生看到眼前的大桌子上至少擺了三十道菜,頓時吃了一驚。
鄭老招呼他坐下,親自爲他倒了一杯酒,說道:
“盧公子的絕技真是令老夫刮目相看哪,這杯酒老夫敬你…”
“不敢不敢,小生還要多謝您的知遇之恩呢…”
說着,盧延生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這酒味道醇香,不像是普通的酒,盧延生隨即問道:
“鄭老,這是什麼酒,有如此醇香之味?”
“哈哈…盧公子,這酒是我郭府自家釀製的,公子喜歡喝就多喝一點吧?”
兩人交杯換盞,不知不覺已過了一個時辰。
盧延生已經喝得爛醉,尚存的一絲清明支撐着他沒有倒下。
而鄭老這邊卻絲毫不顯醉意,他滿臉潮紅,神志也是清醒得很。
“盧公子,依我看,那功名不要也罷,像我這樣做生意,多好。有錢就有了一切,不像入了仕途,到處都是風險呢…”鄭老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呵呵…小生…此時也想擺脫這功名的束縛,像這樣…過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該有多好…”盧延生搖晃着腦袋說道,他口齒已經不清了,“但是如此,卻白白浪費…浪費了我這多年的苦讀啊…”
“這樣啊…也難怪了…”
鄭老正要說些什麼,卻見蘭心走了進來,她一眼瞧見盧延生,對鄭老嗔道:
“爹爹,盧公子不勝酒力,您還是別難爲他了…”
“嘖嘖…這還沒嫁人呢,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了啊…”鄭老打趣道。
“爹爹…”蘭心崛起嘴巴,跺着腳嗔怪道。
“好了好了,我看這酒也喝的差不多了,盧公子,你想好這畫的價格了麼?”
此時盧延生卻似被蘭心勾了魂魄,呆呆地看着她,聽得鄭老這麼一問,趁着酒意,回答:
“鄭老…我盧延生…能不能…要蘭心做我的妻子?”
這話一出,蘭心不禁吃了一驚,雙手掩面,臉頰羞得通紅。
鄭老卻像是早已料到如此,他輕輕拍着盧延生的肩膀,回道:
“好個狂書生,老夫就等你這句話呢...蘭心,爹爹對盧公子十分滿意,你意下如何呢?”
蘭心此時卻羞得滿臉紅花,她盯着快要倒下的盧延生,像是打定了主意,微微點頭。
這一幕被盧延生看在眼中,他心中最後的堤壩已經崩潰,傻笑幾聲,趴在了桌上。
鄭老忙示意左右侍從將盧延生攙扶下去,他從袖子中掏出蘭心的肖像畫來,左看右看愛不釋手:
“蘭心,爲父可是爲你找了一個好夫君呢...”
“爹爹~瞧您說的,盧公子才華橫溢,咱們不會耽誤他罷?”蘭心皺起眉頭,問道。
“呵呵...蘭心,這你就不懂了,”鄭老笑着說道,慢慢將畫像捲起,遞給了蘭心,“咱們這是救他,就憑他那迂腐的文人秉性,即使殿試高中,又能怎樣?還不是被扼殺?”
蘭心接過畫像,聽鄭老這麼一說,安心了些許。
“蘭心一定會照顧好盧公子的,爹爹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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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延生睜開了眼睛,醒了過來,發現此時天已經亮了。
昨夜大醉,盧延生已經想不起自己做過什麼了。他拍拍自己的頭,自言自語:
“好痛啊...”
“相公,怎麼醒這麼早呢?昨夜生龍活虎的樣子,可把妾身嚇了一跳呢...”
枕邊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盧延生激靈一下子爬了起來,扭頭看向一側。
只見那蘭兒光溜溜的躺在旁邊,微微睜開迷離的雙眼,胸前的一抹春色一覽無遺。
她見盧延生呆呆地看着自己,於是輕啓朱脣,佯怒道:
“相公~你爲何這樣看妾身,妾身好害怕...”
盧延生扇了自己一個耳光,頓時覺得臉頰火辣辣得,原來這不是夢。
“蘭...蘭心姑娘,小生昨夜都幹了些什麼啊...”
盧延生邊說着,邊滾下牀來,發覺自己也是一絲不掛,於是慌忙找尋着衣衫。
蘭心看着盧延生狼狽的樣子,不禁失笑,她說道:
“相公,難道你又失憶了麼,成親這一年來,相公時不時就想不起之前的事情了,真是難爲妾身呢...”
盧延生好不容易提上了褲子,聽蘭心這麼一說,頓時一驚,他瞪大了雙眼,問道:
“你說什麼...成親...一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