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這下你死定了。”楚昊一臉同情的看着他,在這個世界上,寧可負了天下所有的女人,也不能負了他們的公主,所以,這也是他爲什麼絕對不碰花逸雪的原因。
“你別說了,我現在都煩死了。”慕瑾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使勁的搖了搖頭。
“對了,沐晗呢?”楚昊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你問她幹什麼?”慕瑾擡起頭一臉不解的看着他。
“解鈴還須繫鈴人啊”一語點醒夢中人,慕瑾的眸子裡登時燃起一絲光亮,可隨即又熄滅了,“算了吧,我看啊,這次我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同感”楚昊點了點頭,這樣的事情應該是百口莫辯吧,“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先找到逸雪再說吧。”捂着發痛的額頭,此時,慕瑾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也對,那今天的生日……”看來一切都泡湯了,他還準備了好好慶祝一下呢。
“你覺得我還有心思過嗎?”苦笑的擡起頭,慕瑾一臉的無可奈何。
“嗯,你說逸雪會不會去日本了?”腦子裡突然靈光一現,楚昊定定的看着他。
“日本?”慕瑾的眼睛一亮,“對啊,其他的地方她都不熟,最有可能去那裡。”說完,他迅速的站起身急匆匆的向門外走去。
“你要做什麼?”一口咖啡還沒嚥到肚子裡,就看見慕瑾風風火火的走了出去。
天空依然湛藍,空氣也冷冽了很多。
坐在鏤花竹椅上,花逸雪無精打采的看着前方,池塘裡依然有無數的金魚游來游去,那樣的逍遙自在,無憂無慮。不知爲什麼,看着看着,池塘裡竟然倒映出慕瑾的影子,仍是那樣的溫柔,那笑容也是依然甜蜜,可是爲什麼她的心會感到痛呢?
“逸雪,怎麼坐在那裡?感冒了怎麼辦?”一道威嚴的聲音自身後緩緩響起。
“舅舅”回過頭,花逸雪的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不過,卻怎麼都掩藏不住那一臉的落寞。
“出什麼事了?”當看到這丫頭一大早就拎着兩個大皮箱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木村野田嚇了一跳。
“沒事,想外公和舅舅了,所以準備在這裡住些日子。”花逸雪淡淡的笑了笑,“怎麼?舅舅不會是不歡迎吧?”
“不歡迎?”木村野田一下子笑了,“好像在這個家裡,你纔是主人啊。”
“逸雪,你也滿二十歲了吧,轉眼間都成大姑娘了。舅舅也老了。”木村野田笑了笑,這些年,他一直未娶,所以對於逸雪,他當成親生孩子般的疼愛。一晃眼,二十年就這樣過來了,彷彿第一次見到曉蝶還是昨天的事情。
“沒有啊,舅舅的魅力依然不減當年啊。”靠在他的懷裡,花逸雪甜甜的笑着說道,有那麼多愛慕舅舅的女子,可她卻不知道舅舅爲什麼執意不娶。
“吃了蜜來的嗎?”點了點她的鼻頭,木村野田一臉寵溺的笑了。
“舅舅,我一直很好奇,這些年你爲什麼一直不結婚?”仰起小臉,花逸雪直直的看着他,有好幾次,她都看到舅舅看她看得直了眼。
“小孩子幹嘛問這個?”木村一下子笑了。
“你剛剛還說我是大姑娘了,好奇唄,不知道舅舅喜歡的是什麼樣的女子?”花逸雪一臉興致勃勃的看着他,自己的悲傷似乎也減淡了很多。
“人的一生會遇到很多很多的人,可是能讓你心痛,能讓你傾心掛念的,只會有一個,而我錯過了。”像是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木村的眸子悠遠綿長。
“錯過了?”花逸雪皺了皺眉頭,“爲什麼?她嫁人了嗎?”
“是啊,嫁人了,我當初一個錯誤的決定讓我眼睜睜的看着她離開,卻無能爲力,不過,她現在過的很好,我也就放心了。”看看逸雪,他低低的笑了,“行了,現在告訴舅舅,發生什麼事了?”
“都說沒事的,不過覺得悶想出來散散心罷了。”花逸雪看向別處,臉上有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撒謊,以前的逸雪可不會像現在這個樣子,愁眉苦臉的,醜死了。”木村打趣她,總覺得這次的逸雪怪怪的。
“真的沒事”轉過頭,花逸雪靜靜的看着那張經過時間的洗禮更加彰顯男人魅力的臉,“舅舅,我想進入公司實習。”
“實習?爲什麼?”木村一下子楞住了,難不成這丫頭終於開竅了。
“你不是一直說,花氏是我的責任嗎?雖然沒有人告訴我,花氏爲什麼一定要是我的責任,可是我仍然要扛起它不是嗎?”如果時間可以治癒一切的話,那麼也讓時間來沉澱這份感情吧。
“你爹地媽咪知道嗎?”木村緊接着問了一句。
“我還沒有告訴他們。”花逸雪笑了笑,這應該也是爹地和媽咪樂於看到的吧。
“那好,明天我會安排你進公司。”雖然不知道爲什麼突然這樣,但木村很欣慰。
“不過,舅舅,你要答應我,從今天開始,任何人來找我都說我不在。”
“爲什麼?”
“我想安安靜靜的學習,然後儘快掌管花氏,你不是也常說,花氏是你的負累嗎?”還有人如此的不把權力當作一回事,不過,好像她周圍的全是這樣的一羣人,洛叔叔、楓叔叔、甚至爹地和媽咪都是這樣。
“那好吧,我會吩咐下去的。”如果她想要安靜,他絕對會給她一方寧靜的天空。
酒吧裡,五彩霓虹閃爍其中,打出一串串繽紛的光線,慕瑾坐在吧檯前,靜靜的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的灌下去,可是卻越喝就越覺得清醒。
“怎麼了?想灌死你自己啊。”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杯,楚昊重重的放在了吧檯上。
“我找不到她,找不到她……”慕瑾喃喃的說道,花逸雪不在身邊的這些日子,他才知道習慣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而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間習慣了她的存在,習慣了在每一個轉身的時候都能看到她那張甜美的笑臉,可如今,一切都不存在了。
“逸雪不在日本嗎?”楚昊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如果那個丫頭連日本都沒回去的話,問題就真的搞得有點大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不想見我?”那天,他興沖沖的去找她,可是管家只是面無表情的告訴他,逸雪不在。那一刻,他突然停止了一切的思維,魂不守舍的折了回來。
“不會吧?”楚昊不確定的問了一句,“難道說那丫頭真的沒有回日本?”
“我不知道”慕瑾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別喝了,喝酒有什麼屁用,洛叔叔知道這件事嗎?”一把奪過酒杯放下,他拉起他向門外走去。
“我不知道”一路跌跌撞撞的跟着他走,慕瑾含糊不清的說道。
“但願不知道吧,否則,你真的就死定了。”這句話絕對不是危言聳聽,還記得,在逸雪十歲那年,瑾不過是輕輕的推了她一把,就被洛叔叔關在房裡三天三夜不給吃不給喝,任憑誰求情都沒有用。那時候,連他都懷疑,瑾到底是不是洛叔叔的兒子。
看着瑾那張痛苦的臉,楚昊突然有一種錯覺,其實,瑾一直是喜歡着逸雪的。絕對不是如他所說的那般,只是把逸雪當作妹妹。
“放心好了,逸雪不會有事的。”拍拍他的肩膀,楚昊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也是,這個時候,語言顯得太蒼白了。“一會我幫你問問子純,看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麼來?”想起那小子,楚昊就直搖頭,不過爲了兄弟,他也算是豁出去了。
“不用了,如果她是想故意躲着我的話,你問誰都沒有用的。”逸雪雖然平時很平易近人,可是她的脾氣也是無比的執拗,這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現在怎麼辦?”他的腦子本就沒有瑾的好用,如果連瑾都否定的事情,他也不抱希望了。
“等吧,等到她願意見我的那一天。”說完,慕瑾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你說什麼?”楚昊瞬間瞪大了眼睛。
“這是唯一的辦法。”慕瑾一臉的苦笑,“好了,你回去吧,我也該回家了。”
“我看你還是去我家住段時間吧。”他可不想見到瑾的時候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不用了,既然是我做的,我就要承擔後果。”說完,慕瑾跌跌撞撞的向車子走去。深吸一口氣,他發動了引擎。
“行嗎你?”楚昊還是有一絲擔心。
“放心吧”一踩油門,慕瑾直衝衝的向前方衝去。
夜晚的風很涼,吹在人的身上有一種徹骨的冰冷。
回到家的時候,客廳裡燈火通明,慕瑾無奈的笑了笑,然後緩緩的走下車。
“爸媽”他打了聲招呼,然後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這段時間逸雪怎麼沒和你一起,那天你阿姨說逸雪出去散心了,出什麼事了?”這幾天,看着兒子魂不守舍的模樣,風曉總覺得心中怪怪的。
“我……”慕瑾一下子哽住了。
“說”坐在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慕洛重重的拍了一下沙發扶手。
“我會找到她的”慕瑾只是短短的說了一句話,然後起身上樓,他犯下的錯,他自己會去彌補,其餘的,他實在不想再說了。
“你給我站住”才邁上第一層臺階,就被慕洛再次冷冷的喝住。
“爸,我會爲自己做的事負責任的。”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上了樓,直到樓上傳來“哐啷”一聲的關門聲時,慕洛才收回陰沉的目光。
“你看看你,幹嘛對兒子發那麼大的火啊?”風曉不滿的瞥了他一眼,“況且逸雪還能有什麼事?你又何必當真呢?”
“哼”冷哼一聲,慕洛起身離去。
看着那抹背影,風曉的眸子裡劃過一絲黯然,長嘆一口氣,她站起身走上了樓。
房間裡,慕瑾四仰八叉的躺在牀上,眼睛沒有一點焦距。
“瑾,媽媽進來了。”敲敲門,風曉推門而入,看着兒子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她的心一下子提的老高,難道……
“到底出什麼事了?”坐在牀沿,她拍拍兒子的肩膀,一臉的憂心忡忡。
“我不知道逸雪在哪裡?她故意躲我。”慕瑾將當晚發生的事情又重複了一遍,重複完後,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聽完,風曉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你說……你說我說你什麼好呢。”說完,她站起身轉身離去。如果這件事被慕洛知道了,肯定又是天翻地覆,唉~~~
腳步聲漸漸的遠了,看着潔白的天花板,慕瑾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每個聽到這件事的人,無一不是譴責他,男人花心本沒有錯,可是就因爲對象是花逸雪,所以他成了十惡不赦的壞人,甚至,他連給自己辯解都成了狡辯。
逸雪,你到底在哪裡?
再見到逸雪已是兩個星期以後的事情了。那是一個金融論壇峰會,花逸雪和木村野田作爲花氏的代表雙雙出席。
“逸雪”見到她的那一剎那,慕瑾的眸子裡充滿了狂喜。
“瑾”花逸雪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淡漠而疏離,甚至她的眸子都不願再在他的身上停留半分。
“這些日子你去哪裡了?我都找不到你,我們好好談談,好不好?”他想拉住她的手,卻被她一個轉身給避開了。
“對不起,瑾,我還有事,有時間再聊吧。”說完,帶着一絲輕笑,她翩然而去,宛如花叢中的蝴蝶一般。
看着她遠去的背影,伸出去的手就那樣無力的垂了下來,那一次見面後,他再也沒有找到她。只是間或着從爸爸媽媽的嘴裡知道,短短半年的時間,逸雪已經掌管了整個花氏企業,因爲她說這是她的責任,而她不能逃避。從那時候開始,她頻頻的出現在電視上,依舊是輕輕的笑,不過那笑意卻明顯的到達眼睛,仔細看的時候,會察覺的出,那眸子裡一片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