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空着手出來的兩人,姬無初本是期待的臉一黑。
“喲~小子,進去打了個醬油,什麼事情都沒幹還有臉來見我?鑰匙呢?你知不知道爲師我在外面可是爲你們操碎了心!”吐掉了口中的瓜子殼,翹着一雙二郎腿,姬無初不悅道。
“無初叔叔好~”東方鳶柔很有禮貌地俯身行了個禮,打招呼道。
由於之前鬼雀人格穿着比較性感,俯身的時候大片雪白露了出來,加之紀金煜山風蠱咒多年的培養,身體更是在不自覺間對雄性動物有着難以言喻的殺傷力。看得姬無初兩眼不住地放光,差點沒從傾斜的椅子上摔下來,嘴角的口水也在最後關頭收住,保留了一絲尊嚴。
“好好好~哎呀,還是東方丫頭懂禮貌,不像這個不孝的弟子,一點規矩都不懂”之前鬼雀人格的時候雖然嬌媚無比,令人心神盪漾,實則是借放浪之姿掩蓋真實內心,姬無初反而不大感冒。
而如今眼前的小妹妹明顯對於’如何利用自己得天獨厚的優勢’茫然不知,卻又自然而然形成的殺傷力,對久經沙場的姬色鬼帶來新鮮感的同時造成了暴擊傷害。“進去走了走,累了吧?趕緊休息休息嗷……”
王恕只能嘴角抽搐地看着這位無可救藥的色鬼,數不清第幾次想要跟這人撇清師徒關係。
當天夜裡,在東方鳶柔睡去之後。難得的,原本就聒噪無比的師徒兩,坐在窗臺看着月色,沉默不語。
就連晚間的風都吹不進來……
直至姬無初揚手,在風障結界內又結了一道隔音牆。
“鑰匙已經到手了,下步怎麼走”王恕道,回憶起飱心境中那對乾淨明澈又略帶狡黠的眼睛,怔了片刻。
本以爲經過幾年與世隔絕的閉門修煉,自己已然具備了挑戰這個可笑世界的能力。不料先是與楊初平一戰靠夜破坤地屬性將天雷引入地下;後救鬼雀時,紀金煜的恐怖實力也逼得自己無法招架,甚至一些底牌還未亮出,就已經知道不敵; 還有飧心鼎的遭遇,自己鎖心得來的‘拙劣’勝利,無不在告訴王恕,
‘你只不過還是個能力尚淺的螻蟻,氣運差點的話,早已屍骨無存’。
反倒是那個命運坎坷不輸自己的鬼雀成爲了這次獲得鑰匙的關鍵。突破了心障不說,經過飧心境通關獎勵,怕是出關後要甩開王恕一大截。
“喲,思春了?也是,爲師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啊,那可是,夜夜...”姬無初看見徒弟發愣,略帶詫異地說道,正要說道,卻發現眼前的徒兒狀態不是很對,訕訕停止了調侃。
“我們是不是……下山太早了?”王恕遲疑道。
“嗯?”姬無初不解道。
王恕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着姬無初,
“唉,真是,越來越沒有幽默感了,這樣以後的旅程多無聊啊”
“記得我9歲那年,在一羣衣着光鮮的老太婆的馬車裡,你也說了...”
“行行行!停!請回到我們剛纔的狀態!我覺得挺好”姬無初立刻制止了王恕的‘美好回憶’,並非常迅速地讓自己回覆到了先前兩人相顧無言時的神態,故作深沉地說道,“不早,看你的情況我還嫌晚了。你願意進飧心鼎怕是因爲鬼雀和你的姐……”
似乎不願在這個問題上糾結,王恕道,“哎呀,你好煩呀,越活越囉嗦了。”
“好好好~爲師不說啦……幾年了,一提你就犯怵”姬無初無奈道,眼神卻依舊藏不住的擔憂,‘這固執的孩子要過問心這關,怕是要付出不小的代價吶……’
“還有啊你要小心了,這個丫頭,不簡單。”
“哦”
“哦?你不是對這女娃有意思麼?”
“我小的時候什麼樣的女人你沒讓我見識過,你認爲我還會對’雌性’有興趣麼?”
“哎喲!!!不愧是我的好徒弟!很好!爲師本來看你對這女娃非同一般,礙於師徒情面,不好意思。那接下來我可就不客氣了嗷~”聽聞徒弟的答案姬無初歡呼雀躍道。
“隨你……”王恕無語道。看在姬無初眼裡,笑意更盛。
‘這丫頭許是解開笨徒弟心結的關鍵’
“徒弟啊,這個世界上,有些東西不是對立,而是共生的。 尤其是她們兩,雖是雙重的兩個人格。想要醫治,那麼性格和遭遇上的缺失一定是需要另一方的補完的。你真認爲她們就是平行的兩個人,那就大錯特錯了。”姬無初把玩着浮在掌心的飧心鼎,善意地提醒道,“照你所說,你斬斷了丫頭的飧心境,但爲什麼丫頭沒有拿到鑰匙而是鬼雀拿到了?嗯?”
姬無初的話王恕在飧心鼎的時候就有所察覺,轉過頭看向牀上熟睡的東方鳶柔。
“那個單純人格和你一樣,也拒絕了問心一境。比你更危險的是,她都不知道是自己拒絕的。出來後甚至對飧心境裡的事情忘掉了大半。如你所說,丫頭是後來作爲應付負面情緒而產生的人格,在誕生之初應該極度地與負面情感相近相容,最終卻在東方夫人與鬼雀人格的保護之下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那麼,她真的如表面這般,白紙一張嘛?”
“切,你說怎麼多,關我什麼事……”王恕把頭轉向別處,似是不願再聽。
“切,看你能嘴硬到幾時,爲師談過的女人可比你……”
王恕擺擺手,終結了這個話題。
“話我就不多說了。周圍的觀衆也來得差不多了,再讓他們看我們的口型瞎猜估計會練成鬥雞眼了”姬無初諷刺地說道,並朝窗外掃視了一遍。
“嘛,你老冤家來了不去跟人家切磋切磋報個仇什麼的?還是這些年的酒色把身體都掏空了不敢去跟人家剛正面?”王恕眼神隨意地往窗外瞟了一瞟,最終定格在遠處。
陰影有人輕微一抖,低語道“想不到老匹夫巽風功力不見長,運氣倒是好得出奇,撿了個寶”
“誒誒誒,這麼多年了,第一次聽到有人誇你吶”用肘頂了頂姬無初,王恕一臉壞笑道。
擺擺雙手將偷偷入侵的一縷幾乎感受不到的微風拍散,姬無初厲聲道,神情肅穆,彷彿在教育一個犯了大錯的孩子,“教過你很多次了,對手是巽風的時候要格外小心!”
王恕當即愣住,對於再一次的失誤懊惱不已。竟然認爲已經可以和師父齊名的對手抗衡,稍稍探出風去監視,不曾想是對方拋出的誘餌,騙自己上鉤,自己風使回來的同時也帶着對方的風。
將風打散後,姬無初關窗,背對這王恕道,“萬靈殿內,多虧了你陸師兄出手,不然你那晚怕是已經見不到爲師了。我和你一樣,小看了這個世界的廣袤。如今這茶樓被圍個水泄不通,怕是在等對方的那幾個硬手恢復傷勢。爲師狀態也不甚好,怕是突圍要付出點代價……剛纔算了一卦,炎帝陵此行許是爲師與你的最後一...”姬無初緩緩說道,不料被王恕打斷
“等等,你什麼時候還會算卦了?”
“咳咳,易者不卜,爲師平時早已看穿一切,所以才...啊喂,你這什麼態度,喂,別睡我牀啊,你給我起來!喂!”
第二天,王恕醒來時姬無初已不見蹤影,只在茶几上留下一張紙條,“午時三刻,迷失森林”
“這臭老頭,也不說詳細點”撓着頭,王恕說道,回頭看着牀上的東方鳶柔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雖然目前基本是按照計劃在行事,獲得萬靈之鑰與獲得離火珠,以及找到炎帝的後人去開啓炎帝陵。
然而這個東方鳶柔什麼都不懂。
“呃,王恕哥哥,你起啦?姬叔叔呢?”東方鳶柔揉着眼睛道,絲毫沒有注意到身上這身衣服應該有的動作幅度。
‘得虧色老頭不在’王恕心中腹誹道,“走,哥哥帶你去買件新衣裳~”
“好呀,謝謝恕哥哥~”
兩人走後,原來的房間內不知何時來個一白一黑兩個人,“喂,跟你說了多少次,白天不要穿夜行衣!”
“我這叫職業素養!反正也沒人看得到我們!”黑衣人不服道。就在這時,房間門突然被打開,王恕跑進來,彷彿沒有看見兩人一般,從牀邊枕頭下面取了一個錢袋,此時門外傳來一聲“恕哥哥,快點走啦”
“嗷~馬上”王恕說完,自顧自地離開了房間,從頭徹尾沒有看過兩人一眼。
“你看!效果拔羣!很好地掩蓋了我的行蹤!”黑衣人說道。
“...”白衣人似乎不想在穿衣這件事上與人多糾結,拿起桌子上不知何時出現的飧心鼎。
“這是剛纔那小子留下的?”驚訝於對方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放置飧心鼎在自己面前,“姬無初應該沒有這本事吧?”
“這是那小子在挑釁我們,愚蠢。他料定我們實戰是弱項,所以視我們爲空氣。”
“切,反正他又跑不掉,這世上還有快過我們兩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