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奇目送三人進入超市，這才邁開步伐。
他人高馬大，加上一頭金髮，立刻吸引人們的注意。
有人認出他來，興奮不已，洛奇洛奇地喊着。
洛奇很享受名人的待遇，揮手向粉絲致意。
他還特意爲幾個粉絲簽名並滿足合影要求，十分親民。
折騰了一會兒，粉絲散開，他才能動身，穿過人羣，來到一家奶茶店。
“一杯原味奶茶。”他坐上凳子，拿起菜單牌饒有趣味地看起來。
服務員看到洛奇，又看旁邊的一位，露出吃驚的神情。
“好高啊兩個。”他忙轉身去做奶茶。
大約過了一分鐘，洛奇忽地放下手中菜單牌，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奶茶，放在櫃檯上。
他側過頭，說道：“大叔，我坐這麼久，你連一聲招呼都不打啊？”
原來，他旁邊坐着湛江MVP展慕斯。
展慕斯春風滿面，球隊再一次進入全省大賽，他還是很高興的。
他笑了笑，說道：“我還好奇你是怎麼發現我在這裡的。”
洛奇說道：“你個子那麼高，放眼過去，第一個就注意到你啦。一段日子不見，你又長高了。”
展慕斯說道：“是的，又高了不少，我現在有一米九六了。”
“一......一米九六？”洛奇聞言，震駭不已。
我艹，這種高度太恐怖了吧。
“真的假的？”他擡頭望着展慕斯。
展慕斯從凳子上下來，說道：“你可以用自己來度量一下咯。”
嗱，對於展慕斯這種話，如果心胸狹隘者聽到，就認爲是一種羞辱。
洛奇心很大，就沒有往心裡去。
他也下了凳子，跟展慕斯一起站着。
“果然比我高得多了。”他學着孫悟空遮額望遠的手勢，驚歎道。
展慕斯看了看洛奇的肩頭，又看了看洛奇的頭頂，說道：“你好像也長高了。”
洛奇聞言，訝異道：“真的假的？你怎麼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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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慕斯說道：“你1米83，我1米96，但我看你只比我矮那麼一點點。根據我目測，你現在至少有1米86左右。”
洛奇低頭看看自己雙腳，左右看看，說道：“你這麼說，我才發現我跟你差得不是很多。”
十釐米之差居然說不是很多，一個男人下面第三條腿差兩釐米給女人造成的快感都是不一樣的。
兩人比身高的時候，吸引路人的注目。
吃瓜羣衆指指點點，大致都認爲這兩人是籃球員。
有人認出他們，還喊出他們的名字呢。
展慕斯看到人羣越來越多，生怕惹出什麼亂子來，趕緊拉扯洛奇坐上凳子。
漸漸地，圍觀的人就自行散去。
當然，有狂熱球迷會湊過來索要簽名。
“名人就是這樣啦，習慣就好。”洛奇得心應手，滿足球迷的要求。
展慕斯搖搖頭，很是無奈，還是滿足了球迷的要求。
快速簽完，球迷也就紛紛走開。
叨擾的時間不是很長，兩人的心情也沒有受到影響。
洛奇喝了一口奶茶，說道：“大叔，首先恭喜你進入全省大賽。”
展慕斯說道：“同喜，同喜。”
洛奇問道：“你說我們會不會在全省大賽上相遇呢？”
展慕斯說道：“地級市球隊不會分在同一組，你放心啦。”
洛奇輕嘆一聲，說道：“我還想跟大叔較量一番呢。估計以後都沒有機會了。”
展慕斯聽了，心中也是一陣失落，未能在紅橙杯上擊敗洛奇，這成爲他心中的遺憾。
“可能不會有了吧。”他淡淡地說道，眼神是黯然的。難得的對手啊，全國大賽之後，他就要去NBA發展了，以後再想碰到洛奇，基本沒有機會了。
洛奇說道：“全省大賽有什麼厲害的對手，跟我說說唄。”
展慕斯說道：“全省大賽強隊集中在廣州和深圳兩個城市，不過呢，我去年挑落這兩個城市最強的球隊。所以，你們也可以辦得到。”
洛奇說道：“你不要糊弄我啊。”
展慕斯笑了笑，說道：“我們代表湛江出戰全省大賽，不管以前有什麼不愉快，都會同氣連枝，爲我們的城市爭光。如果我們雙雙聯手闖進全國大賽，那麼我們就是代表廣東省出戰全國大賽，被我們擊敗的球隊都會支持我們在全國大賽上取得好成績。”
洛奇呵呵說道：“照你這麼說，球隊的矛盾隨着大賽的改變而改變，就像當年國共兩黨相爭，日本侵略，國內矛盾讓位給民族矛盾。”
展慕斯說道：“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不過呢，我對你這種比喻很是驚訝。”
洛奇嘿嘿說道：“畢竟我最近看書嘛，有點墨水啦。”
嗯，讀《金瓶梅》能夠提升政治素養，真他-孃的開玩笑。
沉默了一會兒。
洛奇說道：“你覺得我們會不會在全國大賽的總決賽上相遇呢？”
全省大賽遇不上，那就全國大賽吧。
展慕斯忽地側過頭看着洛奇，眼神很古怪。
最後，他用一種凝重的語氣說道：“進入全國大賽總決賽的球隊，不僅僅靠實力，還要靠背後的勢力。”
洛奇聞言，愣住了。
這是什麼意思？
球隊奪冠不是靠實力的嗎？
什麼背後勢力？一場籃球有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嗎？
請原諒一個籃球小白。
用赤城的心打籃球，籃球就是純潔的代名詞。
因爲籃球跟純純的暗戀有關，他對籃球就是一種美好的嚮往。
展慕斯用一種無奈的口吻說道：“競技體育從來都不是公平的，總被外界某些因素左右。我們作爲運動員，在球場上拼盡全力，做到最好就問心無愧了。”
洛奇聽出了一些東西，卻又無法理解箇中關係。
他望定展慕斯，希望展慕斯捅破那一層紙。
展慕斯沒有揭露事實，說道：“總之呢，我們絕對不會在總決賽上相遇。”
“爲什麼？”洛奇問道，其實也是多此一問，聰明人都應該知道展慕斯沒有透露出來，就是因爲裡面的潛規則。
又或者，展慕斯得到了某些保證，纔沒有跟洛奇道出。
洛奇看到展慕斯不想再談的意思，也不好意思詢問，就喝奶茶解悶。
展慕斯忽地輕嘆一聲，說道：“洛奇，抱歉。”
“沒什麼，你不說，我也理解你。”
“謝謝。”
又是一陣沉默，洛奇問道：“今天是大年三十，你不回去嗎？”
展慕斯從憂鬱的神色轉爲喜色，說道：“我就是這裡的人啊，我從小在這裡長大。”
洛奇哈哈說道：“我瞧你長得跟農村人似的，還以爲你是從哪個山旮旯出來的。想不到你是城裡人，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
展慕斯指着自己的鼻子說道：“我有那麼老土嗎？”
洛奇說道：“不是土，是你看起來比實際年紀蒼老得多，可能是營養不夠，纔出現未老先衰的樣子。”
展慕斯也被逗樂了，哈哈說道：“你這是胡說八道，營養不良跟我這張老臉有什麼關係啊？再說了，如果我營養不良，也不會長這麼高，這麼壯了。”
“我的錯誤，我承認！哈哈......”
“我才大你一兩歲，你叫我大叔，這不是把自己當成小屁孩了嗎？”
“我哪裡是小屁孩啊！大叔是我對你的尊重。”
“我以前怎麼不覺得是尊重呢？”
兩人相談甚歡，談天扯地，大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是宿敵，但更多的是惺惺相惜之敵。
他們兩個人性格南轅北撤，能夠坐在一起談得來，只能說，緣分就是妙不可言。
洛奇真是一個心大的人，丟下三個死黨自己玩去，害得宋中基等三人四處尋找。
花費十分鐘，他們才找到洛奇。
一陣怒噴之後，橫山四大天王向展慕斯告別。
“大叔，在這裡先祝你新春快樂，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洛奇，我也在這裡先祝你身體健康，學習進步。同時祝你們身體健康，學習進步。”
宋中基等三人也紛紛祝福展慕斯，友誼小船越劃越穩當。
展慕斯目送橫山四大天王離開，忽地問道：“金少爺，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不知何時，金太子出現在他身旁，坐在凳子上，背對着他，神情悠閒，嘴角掛着笑意。
“我來這裡有五分鐘了，看到洛奇也在這裡，我沒有過來。”金太子接過一杯奶茶，自顧喝着。
“我沒有什麼話要說，不過，你跟洛奇說的話，有人跟我彙報了。”他眼中閃着一種殘酷的冷光。
跟洛奇的談話被監聽，這是一種不尊重。展慕斯似乎對金太子十分了解，對他這番話沒有什麼感覺。
如果換作洛奇，早已指着金太子的鼻子罵娘了。
展慕斯說道：“我沒有說出當中的厲害。”
金太子說道：“還好你沒有說。”
展慕斯說道：“你語氣不像威脅，更多的是傷感。”
金太子說道：“讓洛奇抱着美好的願望打球吧。這個世界太多潛規則，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他又是一個嫉惡如仇、不受規矩限制的狂人，跟他說出實情，只怕他會毀了某些規則，到時候就不好收場了。”
展慕斯轉過身來，坐上凳子，問道：“爲什麼要選擇我？”
金太子說道：“因爲你要去打NBA，容易控制，所以選擇你。”
頓了一下，他笑了笑，說道：“全省大賽，爲了讓廉中進入A組，我們可是花費了不少能量。只有這一組，比賽纔是公平的。B組有太多王八在裡面，水很深，就讓二中去闖。如果他們成功，那就是一種幸運。如果失敗，只能說二中命不好。”
展慕斯說道：“我相信二中肯定能夠進入全國大賽，你也知道洛奇可以辦到我們無法想象的事。我現在在意的是，爲何全國大賽不能有同一座城市的兩支球隊會師總決賽！”
金太子說道：“這是潛規則，我們無法改變。我只能改變的是，讓二中去決戰那些頂級球隊，讓你避過威脅最大的球隊。我要你們廉中成爲全國大賽冠軍，幫助我實現偉大的目標。”
展慕斯沉下臉，說道：“我們不怕挑戰。”
金太子說道：“你應該對去年止步全國大賽六十四強歷歷在目吧，那是你們在全市大賽損耗過大，最後在全國大賽中力竭敗給由何必有我帶領的澳門球隊。”
展慕斯聽了，臉色微微一變，說道：“那是雷中球員弄傷了我，導致我在全國大賽上帶傷上陣，輸給何必有我。”
金太子說道：“打硬仗受傷的概率太高了，所以廉中必須要避開強敵。”
他凝聲說道：“慕斯，算是爲了我，你就忍忍吧。希望你能夠在全省乃是全國大賽上用盡全力，打進總決賽，這樣纔不辜負我付出的艱辛。我們不能看着果子讓別的球隊叼走！再者，就算避開超級強隊，你的實力在全國也是名列前茅的，這不會削減你前往NBA的含金量。”
展慕斯深吸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了，我會豁盡全力打好每一場比賽！”
“謝謝！”金太子喝一口奶茶，感覺這一口奶茶特別香甜。
他轉過凳子，望着人山人海的廣場，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旁邊揹着他的展慕斯，則陷入糾結當中。
最後，他也露出了笑容。
有些事，要懂得權衡利弊。
想通了，也就豁然開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