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原本被燒得通紅的機甲甲體一點一點得冷卻變成了灰黑色,高空中的劉嘉氣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在大白身上,他實在是融入了太多的心血,而此刻盡是付之一炬,關鍵是到最後竟然沒有達到預期的攻擊效果。
櫻雪櫻一把將櫻血妖刀從大白機甲的心臟引擎中拔出,刀體上也是隱隱有些發紅,剛纔那一刻熾天使之心至少達到了幾千度的高溫,若是讓她成功引爆,那將是一場威力不小的熱浪風暴。
“很不錯的玩具。”櫻雪姬擡頭望了望彈上高空藉助着駕駛倉懸翼飛行着的劉嘉,接着又看向了寧宇。
寧宇的戰鬥風格已經徹底得轉換了,在得知櫻雪姬身上可能附着了魅心妖狐玉藻前之後,他就放棄了之前的疾戰狂攻套路,他很清楚即便真的一劍刺進了眼前這女人的心窩,她也有能力活過來。
這個從封神時代幾經生死,一路活到現今的妖怪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對付的了的。再者東方軒轅也已經說過,這櫻雪姬並不是玉藻前的本體,很可能也只不過是個替身或是媒介而已。
藉助着瞬身術以及靈敏的步伐,寧宇的周旋能力可完全不會比那些個忍者差。
櫻雪姬看了一眼身後那緊閉雙眼的白衣忍者,有些不耐得走上去。此時白衣忍者的結印已經潰散,剛纔劉嘉的攻擊雖然沒有殺掉他,但卻是驚了他的神,他以爲自己必死了,哪裡還會去堅守什麼陣式。
“睜開眼睛看看倒下的敵人,白川敬,別給你的祖先丟人!”說完這句話,櫻雪姬冷冷得從那白衣忍者白川敬的身旁走了過去。
白川敬身子猛得一怔,驟然睜眼望向了那副甲體發黑歪倒在了一旁的機甲大白。
劫後餘生的激動還沒有來得及出現,櫻雪姬那最後的一番話語卻是令白川敬整個人一下子呆在了那裡。強烈的羞愧感似潮水一般得涌上心頭。自己身爲忍部的堂堂白衣結界流忍者竟然在強敵面前閉上了眼睛來等死,若是白川家先祖知道後代中有如此懦弱之輩,想來一定會相當的憤怒吧。
“櫻雪姬小姐,我……我這就重新結陣!”
櫻雪姬緩緩一揚手:“不用了,對付他,我一人足矣。”
“什麼!”白川敬一怔,一人足矣?可剛纔明明合五人之力都沒有能夠拿下他啊。
櫻雪姬踏着輕緩的步子,朝着已經現身站在不遠處望着她的寧宇走去。
“不得不說,你的速度真的很驚人,然而戰鬥永遠不是光靠速度就能行的。”血櫻妖刀刀尾不知何時生出了九條長長的雪白色流蘇,乍一看竟像是九條狐狸尾巴。
刀體之上的妖氣越發濃盛了,與此同時還縈繞着一份難以言喻的恐怖血腥氣。那是一種在浸染了不知道多少生靈血液後產生出來的血腥氣息。
寧宇臉色越發的凝重,他能夠清楚得感知到櫻雪姬身上的氣息在不斷得增強,而給予她能量供給的就是她手裡的那柄血櫻妖刀。
或許玉藻前正是棲身在那柄妖刀之內,魅心狐到底有多強,沒有人知道,真正見識過魅心狐的那些人早已經不在眼下這個時代了。
而魅心狐最近一次出現那都是在好幾百年前了,而當時她正是以玉藻前的身份行走世間,最後被瀛島國當時最爲知名的大陰陽師以咒法鎮殺,可其怨憎難消最後凝聚成了一塊殺生石。
殺生石所在之處寸草不生,沒有任何生靈能夠靠近,但凡接近者,輕則喪失神智成爲廢人,重則當場喪生,藥石無救。甚至還有種說法,稱被沾染了三生石怨氣的魂魄是永遠無法投入輪迴的,只能遊離荒野之間成爲孤魂野鬼。
櫻雪姬走得越來越近了,寧宇竭盡全力緊守着心神,他已經親身體會過這魅心狐的可怕之處,之前幾次心神衝擊若不是東方軒轅守護住他的心魂,眼下的他恐怕早已經倒在那柄櫻血妖刀之下了。
雖然東方軒轅說過,他是神體,可寧宇卻實在是不想去試驗這所謂神體的生命力,鬼知道被那妖刀砍中一下,會是一個怎麼樣的後果。
“四百年前,我師傅所在的忍道家族在殺生石旁,成功種活了一顆血櫻樹,原本想着借血櫻中正之氣化解殺生石上的兇性。卻不想幾百年裡,殺生石竟是與血櫻樹結合生長到了一處。血櫻石見血而歡,遇血而長,最後竟是結出了一塊血色隕鐵。”說到這裡,櫻雪姬陡然將手中那墜着九條雪白狐尾流蘇的櫻血妖刀揚起“我的父親曾是整個瀛島最出色的鑄劍師,隕鐵被送到我父親手上時,正逢我出生,恰巧我又是櫻祭日曜之時生人,乃是千里無一的純陰體質,父親取我胎臍之血,淬鐵冶劍,鑄成了這柄櫻血刀!”說到這裡櫻雪姬看向了寧宇“告訴你這些,我就是希望你能夠記住,死在這柄櫻血刀之下,是你的榮幸。”
“血媒。”東方軒轅在寧宇的心中默默吐出了這兩個字。
寧宇暗暗點了點頭,這位櫻雪姬正是成爲了這柄妖刀的血媒,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那師傅相中的恐怕除了她父親精絕的鑄造工藝以外,還有就是她這個櫻祭之時出生的純陰之體。
背後的那位恐怕在很早以前就將一切都給算計了進去,刀爲人所生,人爲刀所養,刀靈不宿生,雙魂一體囊。
“你父親應該在劍成之日便死去了吧。”寧宇冷冷開口,鑄煉如此妖刀,有違天道命理,定會遭受劫難。
櫻雪姬一怔,不過很快便正色起來:“父親殉劍而死,死的光榮,我以有這樣的父親而感到驕傲。”
寧宇苦笑搖頭,他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因爲說什麼都沒用。
他並不知道櫻雪姬的師傅是個什麼樣的人,但絕對不可能放任櫻雪姬這樣的一個天生妖刀宿體脫離自己的控制,隨意成長。
而要控制一個人,控制她的身體僅僅是最下品的選擇,只有精神上的教化纔是最徹底的。櫻雪姬的父親在血櫻出爐之時便已經死去,而她的母親在不久後也一同病逝。她的師傅勢必是不會讓她脫離自己的視線的,定然會想方設法將其拉扯到自己的身邊,在自己的薰陶下一步步成長爲她所需要的刀靈宿主。
而那時的櫻雪姬還實在太小,從小跟隨師傅,自然而然得被歸置出了一條既定的成長軌跡。
既然沒什麼要說的,那便戰吧,此刻貫日白虹之上已經沒了之前的明銳,與血櫻的交擊過程中,它似乎也受到了血櫻上那股妖異氣息的感染。
即便是超凡級別的超級武器,終究還是在這種詭異莫名的妖力面前顯的有些無措。
按照寧宇自己的估計,眼下貫日白虹的劍器品質已經被壓低到了卓越品質。
“華夏的冶鑄技術也不過爾爾。”櫻雪姬望着寧宇手中一點點失去光澤的貫日白虹,臉上露出了絲毫不加掩示的嘲弄。
“現在說這話,還早了一些吧!”突然幾條身影自空間蟲洞中邁步躍出。
白雲溪,莫安琪,武候,黎朵兒,四人縱身躍到了寧宇的身旁。
“沒事兒吧!”白雲溪開口詢問,要說這寧宇還是他們雲極戰隊的補位兵員呢。
見到這突如其來的四人,竹下寧次,宮本玉,白川敬,千葉武藏四人立時回身護到了櫻雪姬的周圍。
一個寧宇已經是那麼難對付了,眼下竟然又來了四人,千葉武藏手底下已經半結出了一個羣體遁術的先手印法,隨時準備着發動撤離。
櫻雪姬卻是神情一變,她的目光盯在了黎朵兒的身上。剛纔那話正是黎朵兒說出來的。
寧宇笑了笑,一點也沒有表現出震驚的模樣,之前東方軒轅已經提到過,他感知到了屠龍之刃就在附近“我沒事兒,”說着他又環顧了一下週圍:“紫兒呢?”
畢竟那是他們黎明戰隊的夥伴,眼下沒見着人,寧宇心中還是有些擔心的。
“他和怡兒還有李斯諾前輩去城市中心了。”武候適時開口,眼下他也是基本放下了心結,面對寧宇再不像之前那麼的敵視對立了。
寧宇點了點頭,聽到封紫兒他們沒事,也就不再多問什麼,至於李斯諾什麼的,他似乎壓根就沒有關注到這個點。
“黎朵兒,這傢伙的武器有詭異,”眼下還不是閒餘聊天的時候,寧宇提起自己的貫日白虹展示給衆人“那武器之上有着很強的侵噬力,你要小心一些。”
黎朵兒點了點頭,她沒有去摸腰間的雙劍,直接單手從背後抽出了屠龍之刃,邁步向前走去“既然你要小瞧華夏的鑄冶之法,那我便讓你見識一下五千年前鑄成的這柄屠龍之刃是怎麼斬碎你手裡那柄妖刀的!”
她的聲音並不大,卻字字鏗鏘,重劍墜地,她就那樣拖着向前一步步走去,整個人的氣場透着一股難言的厚重感。
“櫻雪姬小姐,咱們先撤吧!”宮本玉開口,眼下這情形顯然是不可能再將這個要塞拿下的了,至於那個要抓的女孩以及眼前的這個寧宇,他們一時半夥肯定是吃不下的了。
櫻雪姬猛得轉過頭去,怒瞪了宮本玉一眼:“要撤,你們自己撤!櫻血之名,絕不容任何人小覷。”這可是她父親以性命冶鑄出來的兵器,一直以來她都堅信這是全瀛島國,哦不,是全世界最厲害的兵刃。而眼前這女子竟是揚言要斬碎她的櫻血刀,這口惡氣無論如何也不能就這樣算了。
宮本玉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千葉武藏卻是伸手拉住了他,微微搖了搖手,示意有自己在,櫻雪姬不會有問題。
同時白川敬再次結起了印法,圍在櫻雪姬周圍的四位忍者配合着一齊重啓了陣式加持。
感受着強大忍力灌入身體的感覺,櫻雪姬的雙眸漸漸的紅了,櫻血妖刀上汩汩的妖異能量匯入她的身體:“那就讓我來見識一下,你是如何斬碎我的櫻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