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就是一個充滿着各種無奈的世界,要想活下去,除了要抗爭,同時也需要不斷的妥協。
人類聯盟是這樣,紀元十城是這樣,泓溪城是這樣,龍城也是這樣。或許一開始催動覺醒者與異能者融合的也根本就不是什麼協定,而是他們預先已經發現異文明的入侵。
很多時候,故事永遠充滿着溫情,而事實卻冰冷得讓人無法接受。
“安陽,你們現在在哪裡。轉移後,你們有沒有與人類聯盟軍對接。”葉慧問道,眼下事實已經發展成這樣了,既然他們無力改變,那就要盡全力去適應它。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加快了解當局的情況。
全息下安陽的神情變得有些侷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是有保密條令?”
安陽搖了搖頭,最後嘆了一口氣悠悠道:“我們離開了地球,目前我們所在的位置是在距離地球九億三千萬公里以外的木星星域。”
“我靠!”老康面泛怒色:“你們他媽的撤退的夠遠的啊,你們這哪裡讓出泓溪城,你們這是他媽的讓出了整個地球!別跟我說,這也是被迫的!這也是在保護普通人類!”
葉慧的臉色也很不好看,紀元十城已經在許多年前就已經達到了星際文明的層次,這一點葉慧是很清楚的,但是那些後期建立起來紀元十城都是在地球周邊星系巡航的。
在這裡,星際文明就等於是艦體文明,他們承載着地球外圍的警戒與護衛工作。
可是泓溪城不同,它是紮根於泓溪森林的實體城市,可一眨眼飛到了九億三千萬公里以外的木星星域,這是什麼意思!要逃跑嘛!那乾脆逃出太陽系,逃出銀河系好了!
“這是我們接受到的命令,我也沒辦法!”
“是誰下達的命令?泓溪城主?”
安陽搖了搖頭:“莫安琪不在我們的飛船上,她還有泓溪城的許多高階戰士都留在了地球。而我是第一代星際移民的負責人。命令是由紀元十城總部直接下達的。”
“你們這還是真的要飛出銀河系啊。”老康惡狠狠得諷刺道。
地球上的戰士在與仙陵組織,與漫天鬼神妖魔殊死戰鬥,而身爲人類聯盟核心的紀元十城卻已經開始考慮着星際移民!這讓老康心裡怎麼能夠過得去。
如果跑有用,那他們還打個毛,直接向仙妖聯盟遞交降書,大家一起到外太空去流浪好了。
他還就不信,如果人類真的要走,仙妖聯盟會阻止。人家本來想要的就是這個世界的統治權,至於人類不過是擋在他們面前的石頭罷了。現在石頭要自己滾到一邊去,敵人們難道不該樂見其成嗎?
“我知道你們有情緒,”安陽看着滿面憤慨的老康,“但是神河降臨已經無可阻擋,人類文明的種子必須得到傳承和延續!”
“這是你們紀元十城的態度?”葉慧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團,她不像老康那麼憤怒,但是她顯然對眼下的這種局面顯的很失望。
“可以說是這樣吧,但是戰鬥我們依舊會堅持。就像莫安琪他們都選擇留下一樣。”
“你們的選擇可能是對的。”
“葉慧,你說什麼!”老康轉頭不可思議得望着葉慧,他不敢相信這樣的話竟然從葉慧的嘴裡說出來。
抗爭從來都是需要堅定信念的事情,一邊想着逃跑,一邊又要跟敵人抗爭到底,這難道不是很矛盾嘛!
葉慧轉頭望着老康,一雙眼睛深邃的像是兩個旋渦,吞噬着周圍的一切光明:“我是說,他們的作法可能是正確的。”
老康用力得搖着頭,他不想再盯着葉慧的那雙眼睛去看:“我不懂,我沒你們那麼聰明。我們屠龍小隊的成員,從來只有前進,沒有後退。從第一代隊長屠龍女武神黎朵兒起,這就是我們堅定的信念!”
“他們的選擇沒有錯,咱們的選擇也沒有錯。”葉慧一邊說着,一邊重新走到了安陽的身邊“你們爲了保留人類未來的火種,我們爲了爭取人類當下的勝利。大家目標不同,但是出發點都是好的。”
“說真的,葉慧姐,你能這樣想,我真的很高興。”看得出安陽的神情中也是有些落寞的,他又何嘗不是戰士,他曾經無數次得爲了自己信念遊走於生死的邊緣,但這一次,他卻被迫成爲了逃兵。這樣的落差放在任何人的身上,恐怕都是難以接受的。
葉慧笑了笑,“你把我引到這裡來,不會只是想告訴我這些讓人失望的消息吧。有沒有些實際性的幫助。”
終於提到點子上了,眼下人類的科技,被打到了核前文明的時代,能夠使用的手段,甚至還不如當初狂災紀元時候。不說別的,連通信能力都不具備。
戰鬥小組和狙擊小組之間需要遙相打手勢來交流,這在以前看來都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
而從這個山體防空洞的設計來看,這裡應該保留了泓溪之城當年相當頂尖的一部分科技,而科技力量是目前他們誅仙小隊所最需要的。
老康這會兒也是從憤怒中緩了過來。
人家這跑都已經跑了,能夠留下點遺落裝備什麼的那也是好的呀,這些比較實在。
泓溪森林的高科技裝備,那在人類聯盟軍中那也是出了名的,據說沒異能的普通軍隊戰士,在全副武裝的狀態下也能夠達到a級覺醒者的戰鬥能力,泓溪城可以說是一座相當神奇的黑科技集中營。
“沒錯,泓溪城能帶走的東西什麼也沒給仙陵組織留下。但是這座防空洞裡一切,都是爲你們準備的。”
“大兄弟,這兒啥也沒有啊。這些東西不都是你們全息投影過來看嘛!”老康又四下打量了一下,他們進來看時候,這個洞確實就是光禿禿的一片啊。
“武器裝備自然是沒有留下的。”
“…………那你們留下的是什麼,不屈的精神嘛!”老康還是不忘挖苦安陽,看得出對於泓溪城的撤離,他還是心存不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