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濃濃的興奮,流凡在牀上翻來覆去好半天,纔是沉沉睡去。
一夜無話,第二日天才一亮,流凡的習慣又是把他叫自動喚醒了過來。
經過一夜的休整,流凡完全沒有了前一天的勞累,而是精神奕奕的來到屋前,開始了晨練。
經過前一天神秘氣流的神秘作用後,流凡有些期待,若是那股神秘氣流的效用,仍是不會中止的話,那可是不得了了!
“不出意外,這套無名拳法又是被悄然強化了不少……”
流凡面上帶着喜色,在空地上靈動的施展着無名拳法,每一次揮拳,都是帶有摩擦空氣的低低呼嘯聲,頗有威勢。
在連續施展了幾遍無名拳法後,流凡也是徹底活動開了筋骨,同時也是對無名拳法更加得心應手起來。
流凡收了拳勢,稍微沖洗了下身子,便是換上夏府的青色衣衫,提着銀色大剪刀出門了,他臉上還是帶着一絲期待的神色,他在好奇那大剪刀的修剪技巧是否也被強化了……
“唰唰唰!”
經過昨天一天的苦修,和一個晚上的消化感悟,流凡一起手便是能看出了不凡,修剪得絲毫不苟,只是隱約有些瑕疵,甚至有些急匆匆的勢頭,略顯浮躁。
但是流凡不着急,他在等待那一瞬間的強化來臨,那種自然而然就強化的效果……
在約莫修剪了半盞茶功夫後,他的刀勢悄然發生了一些變化,流凡眉毛一挑。
“終於來了……”
流凡心裡暗喜,只見銀色大剪刀修剪至半途,本是急衝衝的勢頭,悄然緩下了一些,多出了一些自然的韻味,雖然遠比不上劉老頭的技巧,但是也是領悟到了其中的一絲韻味!
劉老頭口口聲聲說的熟能生巧,苦修之計,便是被流凡的狗牙吊墜狠狠的掌了一耳光,流凡不由得面上帶有喜色,甚至還有一絲得瑟……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比前一天範圍還要大上一些的雜亂灌木叢,竟是被流凡修剪得有理有條,雖說遠沒有達到劉老頭的境界,但比起前一天,實在是好了太多!
流凡一收銀色大剪刀,抹了抹額角的汗珠,呵呵的傻笑了一下,一絲掩蓋不住的得意之色也是瀰漫在了面上。
流凡終究還是個十五歲的孩子,雖說遭遇大變,性情大變,但是小孩子的一絲心性還是沒有掩蓋住,此時心中的嘚瑟之意,便是掩飾不住的顯露了出來。
“這次看這劉老頭怎麼說……”
流凡心裡不由得帶着些惡意的想到,他可是很期待着看到劉老頭吃驚的表情,畢竟劉老頭一副一天到晚都是一副面癱的樣子,加上每次出現,都是悄無聲息,把自己嚇了很多次,這般怪脾性,是該管制一下了!
流凡仍是在心底裡胡思亂想,卻不料身側突兀的傳出了一道略微嘶啞的聲音。
“流凡,我一直在看着你,進步確實很大。”
一聲有些沙啞的蒼老聲音從身後傳來,毫無波瀾,平平淡淡。
流凡早就知道劉老頭會在後面無聲無息的出現,所以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等待着劉老頭的驚歎的讚賞聲。
但是令他意外的是,他竟是沒有聽到劉老頭驚歎的聲音,反而那聲音波瀾不驚,沒有絲毫讚賞的意思,似乎其中還隱藏着一絲批評!
劉老頭不合常理的迴應,頓時讓他有些不服氣,但是一想到劉老頭的深不可測,他在不服氣之餘,又是有些好奇起來了。
“你的剪法雖然得到了一絲韻味,但是卻是空有其勢,其實心境不穩!”
劉老頭渾濁的雙目閃過一絲精光,一語直接切中流凡的命脈!
流凡面色一變,後背已經涼了起來。
半響後,流凡才是苦笑一聲,認真的問道:“劉老,您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千萬要切忌,孰能生巧並不是一句空話,特別是錘鍊基礎的階段。”
劉老頭頓了頓,又是繼續淡淡道,
“我雖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但是隻要你觸摸到了那個境界,便是能輕易察覺到心境的輕微變化,修煉修煉,不止煉的是武力,還有心力啊!”
流凡後背完全被冷汗浸溼了,面上羞愧難堪,原本洋洋得意的那絲浮躁情緒,也是被消滅得一乾二淨,在這一刻,流凡的心性又是悄然完善了一些,這對修煉一途來說,極爲重要。
“劉老,多謝提醒!”
好半天后,流凡才是反應過來,一躬身,抱拳給劉老頭真誠的行了一禮。
“行了,繼續練,我也是難得發現有個能撐下去的,再趕我不就沒人了……”
劉老頭擺擺手,絲毫不在意道。
“家規記住了嗎?”
流凡剛直起身子,劉老頭又是突然問道。
流凡不由得心上疑惑,劉老頭又是問起這事,難道這夏府家規還有什麼隱秘之處?
“記住了。”
流凡沒有想通,但還是如實的回答道。
“好,那便好!”
劉老頭深深的看了流凡一眼,便是提着大剪刀,佝僂着背慢騰騰地走遠了。
流凡在原地仔細的回想了一遍夏府的家規,卻是沒有發現什麼特殊之處……疑惑之餘,流凡不由得想到了一個可能,難道劉老頭髮現了自己的意圖,在暗自提醒自己不要亂來嗎?
流凡越想越是驚詫,劉老頭的深不可測,這樣的猜測也不是毫無依據的!
但流凡也是性子冷靜,強行把這念頭壓下後,便又是繼續訓練了起來。
這一次流凡沒有絲毫的得瑟,一直在認真感悟着那剪法的精妙之處,沒有絲毫懈怠,一剪一合搭配得極爲的自然,基礎磨練得越來越是紮實。
很快,一個上午的時間匆匆而過,在收尾之前,劉老頭又出現了一次,稍稍指點了流凡一些後,便是點點頭,說修剪灌木略有小成,可以嘗試新的技能,下午有新的活要幹。
經過一個上午絲毫不懈怠的修煉,即使流凡技巧大進,但竟是比前一天還要累了許多,但好在恐怖恢復力也是悄然提高了一絲恢復的速度,讓流凡能時刻保持着充足的精力。
瑣碎不表,時間匆匆,下午很快來臨。
流凡剛剛把一叢雜亂的灌木叢和一些珍貴花木修剪好,身後就傳來了劉老頭淡淡的話語聲。
“不錯,心穩了許多。”
流凡抹去下巴的汗珠,輕輕舒了口氣,謙遜的一笑,站到一旁,沒有說話。
“現在你的修剪技巧才能說是略有小成,很好!”
劉老頭渾濁的眼裡也是閃過讚賞的
光,此次竟是不加吝嗇的讚賞流凡。
“劉老謬讚了,我還遠遠不夠的。”
流凡聞言,卻是認真的輕輕搖了搖頭,經過劉老頭點撥後,他的心境可是圓潤了許多,雖然經過苦練得到劉老的稱讚,他心裡很是高興,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路還很遠。
“好,”劉老沒有繼續廢話,“這個下午,你學澆水!”
“澆水?”
有了先前的經驗,流凡雖然疑惑,但是他也是頗爲期待的看着劉老頭,希望能學到些新技巧。
“一花一木,皆有生命,你要細細感悟。”
劉老頭忽然一轉身,把銀色大剪刀倒提在身後,慢騰騰地向前方走去,流凡見狀,趕緊跟上。
“修剪植物塑造的是它的形態,若要讓它的形態始終保持完好形態,只勤於修剪是遠遠不夠的,其根源還在於賦之甘甜之水。”
“同樣,修煉一途,不僅要強大修爲境界,心靈的灌溉,即是煉心,同樣也是少不了的。否則,修煉者也是空有其表,敗絮其中,毀於心魔!”
劉老頭慢悠悠地邊行邊說,流凡初次聽到這些言語,一時間無法消化感悟,但是也隱隱知道這些道理很是重要,所以也是暗自把這些話語記在心裡。
劉老頭走了沒多久,便是停了下來,一直低首沉思的流凡也是驚了一下,也是停下身子,向劉老頭看了過去。
只見靠近深牆的花叢邊,有一口兩人合抱的大井,高出地面,約有半人高,井上還蓋着一個淺黃色的厚重木板,把大井遮蓋得嚴嚴實實。
大井邊有兩個木製的褐色深桶,和一個木色扁擔,甚至還有一個淺綠色斗笠。
“把桶填滿。”
劉老頭一指兩個空桶,淡淡道。
流凡沒有遲疑,把厚重井蓋掀開後,便是感到絲絲涼氣鋪面而來,在烈日下頗爲舒適,流凡再一低首,井水清澈,沒有絲毫漣漪,井水上懸着一個舀水的小桶。
流凡二話不說,挽起袖子,迅速的裝填水桶起來,很快,流凡把兩個深桶都是填滿了,而他也是被熱汗浸溼了後背,連連喘着粗氣,顯然這活耗費體力不少。
“看我。”
劉老頭單手持着一個木質長柄水瓢,舀了滿滿一瓢水,站到一些半人高的花草前兩丈遠。
也不見他如何作勢,單臂一動,手腕輕微的抖了幾下,滿滿的一瓢水,瞬間飛上半空,並迅速的分出十數股晶瑩水珠,準確地潑灑在每株花朵的根部,一滴都沒有浪費!
流老頭沒有停下,單手又是取過了另一個水瓢,雙手一齊翻動,很快,滿滿一桶水差不多見底了,而周圍幾乎所有的花木都得到了極爲精準的灌溉!
“看好沒?就一個字:準!”
劉老頭說罷,放下水瓢,退到一旁,頷首示意流凡試試。
流凡點點頭,隨意持起其中一個水瓢,心裡回想着劉老頭的動作,結合自己的體會,單臂一震,手腕一抖,竟是大片紛亂的水花飄灑,雖然是飄灑至根系處,但是很多地方卻是照顧不到。
“水過多則淹,水不足則涸……”
流凡看了一眼自己第一次澆水的結果,呢喃出聲。
流凡完全沉浸在澆水技巧中,沒有注意到劉老頭已經慢騰騰地走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