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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千人!可是,爲什麼新秦的治安官不管這些事情?難道百姓的安全真的不被他們重視嗎!”李毅感覺到怒火在胸中熊熊的燃燒了起來,“等等,上千人的盜匪團,他們單單隻靠劫掠來的財物根本不可能維持生計,還是說,有人養着他們?”

“大人英明,屬下想到的正是這點。現下的情況就是從馬尾城而來的盜匪團都聚集在了籬奔鎮附近,而籬奔鎮距離新城不到百里,這點距離,如果盜匪團凝成一股突然難,新城根本就來不及調動軍隊進行防禦,僅憑禁衛軍來進行防禦是遠遠不夠的!”龐虎頓了頓,又接着說道,“所以屬下覺得大人應該先進行必要的偵查試探,如果屬下猜測的情況屬實,我們還可以進行一些零星的阻擊,這樣,可以給新城一個不短的準備時間,甚至,新城來得及派出人馬增援我們!大人,你看……”

李毅卻沒有馬上同意龐虎的計劃,皺着沒有靜靜的思索着。胖子喜歡玩,喜歡鬧,也喜歡戰鬥,但是並不代表他就是個沒腦子的莽夫,明知不敵也要上前繼續送死。他很明白自己現在的情況,區區百人的隊伍,想要阻止不斷壯大的盜匪團,這幾乎就是在拿命在賭,且不論會不會成功,就想一下最差的可能,自己的隊伍被敵方現,所有人都失手被擒,就算是自己有皇孫的頭銜,但是這些強盜們如果一心造反的話,必然不可能在乎秦王立下的規矩,不是殺了自己,就是拿自己做籌碼跟新秦做條件,當然,期間自己的苦頭必然不會少吃。

就算自己僥倖沒死,可底下的人呢?這些將士們,還有凌,還有那個倔強的小子,他們很有可能會被強盜們殘忍的殺死——這一切,是李毅不想見到的。

李毅不知不覺中,有了上位者爲手下思考的特質。

“這樣,我們先去查探情況,必要的時候,可以活捉一個小型的盜匪團來詢問情況,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想的一樣,我們在做計較。”李毅皺着眉頭說道,“我不能拿你們的命開玩笑!”

龐虎點點頭,看向李毅的眼神中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尊敬:“是,大人。那麼,我們便從邊上設伏——”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張軍用地圖,上面詳細的標示了新秦的整個版圖,“大人請看,馬尾城與籬奔鎮之間的官道,共計經過三片小樹林,還有一個小鎮,但是這些盜匪團不大可能大搖大擺的從鎮中穿過,而且,也不排除他們從官道外的其他兩條小道趕來,所以,我建議,從這幾處地方——”他指了指地圖上的兩條小路和官道穿過的樹林中的一個,“設置埋伏,我建議現在將剩下的九個小隊分爲三組,我和淩小姐還有你各帶一組,埋伏在這三處地方,中間我們各派一個十夫長騎馬往返保持聯絡,如果我們其中一組現趕來的盜匪團,可先行進行追蹤,並同時通知其他兩組,三組合力將他們拿下……”

“行行行,就照你說的辦……”李毅對這種行軍打仗的東西聽了就頭疼,便隨意的揮揮手說道,他實在有些想不通,這個龐虎纔在軍營裡待了幾天呀,這個曾經的強盜的思想轉變得太快了吧?方纔的一番話,簡直就是常年行軍打仗的將軍級別的人才說得出來的……

李毅沒有多想,只是領着自己的三組人去了官道,準備隨便找個小樹林埋伏下來。

許文所在的小隊則被凌點名要求帶走,其實許文知道,這個姐姐只是爲了保護好自己,憑自己的實力,在這種規模的衝突中雖然不是很危險,但是仍然有被保護的必要。

一定不能拖自己小隊的後腿呀!男孩暗自下決心。

天色漸晚,今晚又是個好天氣,月亮如同一個大圓盤,高高的懸掛在天上,萬里無雲的天空中,繁星閃爍,秋天的夜色還是非常迷人的。

李毅無所事事的爬到一棵樹上,嘴上叼着一片小樹葉,無聊的靠在樹幹上翹着二郎腿出神的看着天上圓圓的月亮,心中滿是感慨。

已經一年了,來到這個地方已經快要一年了!天上的月亮這麼圓,應該快要中秋了吧,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怎樣了……雖然自己的父親也在這片大路上,但是,自己真正的家還是在那裡啊……

李毅的眼角溼潤了起來——好想念家裡的電腦,好想念網上的弟兄們,好想念……

回想着自己在這片大陸上經歷的事情,難以想象自己竟然接觸到了平時想都不敢想的東西,什麼法術啊,什麼宛渠族精靈啊,還有前幾天遇到的大老鼠土靈——這難道就是自己新的生活了?雖然這些都很神奇,但是李毅總覺得自己過的日子並不多姿多彩。

脫離了現代社會的現代人,總會覺得自己的生活像是缺了點什麼。

李毅低頭看着正在認真戒備的士兵們,突然低聲感嘆道:“如果告訴你們外面世界的樣子,估計你們也不大可能接受的吧……”

突然,他的隱約的聽到了馬蹄聲,趕緊跳下了樹,風之履閃耀着紫光,在他的腳下形成一塊空氣墊子,託着他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而三個小隊的將士們則在他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紛紛拔出武器,做好了可能戰鬥的準備。

一個穿着新秦軍官鎧甲的十夫長策馬從官道上疾馳而來,嘴中出一聲聲奇怪的叫聲,據龐虎所講,這是新秦軍隊中傳遞密語的一種方式,那個軍官傳達的意思李毅根本就聽不出是什麼意思,但手下的十夫長已經同時將這段密語翻譯了出來告訴給了李毅。

“淩小姐處,敵情,跟蹤中,集合!”

那騎着馬的十夫長複述了幾遍密語,便匆匆的騎馬走了,顯然還要通知龐虎那個小組。

“好嘞!”李毅深吸口氣,振臂一呼,“夥計們,該我們上去顯顯身手了!讓那羣強盜們知道知道,不只有他們可以搶,咱當兵的也可以搶他們!”

“哈哈哈哈……”將士們一陣大笑。

“弟兄們,有馬的上馬,沒馬的給我邁開你的步子跟上!回頭論功行賞,一個活的強盜賞一兩黃金!誰抓的強盜多,誰的賞錢就多!”李毅上馬,拽住繮繩猛的一抖,馬兒便嘶鳴着飛奔了起來。

“我們這就是官匪,專搶狗日的強盜!弟兄們,跟我上!搶錢搶糧搶娘們!”

“搶錢搶糧搶娘們!哈哈……”將士們鬨笑着,豪氣萬丈的跟了上去。

他們也沒有走官道,直接從路上插了過去,直奔凌所在小組的位置。

新秦的將士們全急行軍起來的度還是很嚇人的,沒多久便趕到了預設的埋伏地點,四處看去,卻不見一個人。

難道凌還沒有趕到這裡?李毅疑惑的撓撓頭,也不多想,指揮着士兵們埋伏在了路邊,馬兒則趕在一起,派了一個人專門將馬兒趕得遠遠的,所有人都趴在了地上,身上用枯草做僞裝,靜靜的在路邊上等待着。

不久,從小道的西側傳來了馬蹄聲,大約二十餘人騎着馬向着李毅的埋伏地點奔來,一道道絆馬索在路邊悄悄的拉了起來。

漸漸的,他們的距離近了起來,明亮的月光照耀在這夥人身上,腰間佩戴的武器在月光的照射下卻沒有反射出任何光芒——顯然這些人腰間的武器不是什麼擺設,只有真正見過血的武器纔不會反射光芒,一般動過刀子的人雖然都會擦拭武器,但對於武器真正的保養卻沒有軍隊做的那麼嚴格,以至於武器上經常會留下一些難以去除掉的物資,久而久之,便形成了現在的模樣,雖然擁有武器的樣子,卻絲毫沒有任何金屬反射的寒光。

這就是普通武夫與軍隊士兵之間的差距。

日常精細的保養雖然會保持武器的銳利,但武器卻會在任何情況下閃爍着寒光,雖然這在戰場上並不是什麼,可一旦涉及到伏擊之類的偷襲行動時,這便是比較致命的結果了。而不怎麼保養的武器雖然鋒利的程度不如保養良好的武器,但是在與偷襲之類的行動中還是佔有很大的優勢的。

而現下的這羣人則是此中典範,幾乎每個人的武器都是暗淡且又無光的,在老手們看來,這些人的武器上至少粘着三到四個人的鮮血。

一支見過血的隊伍,一直敢殺人的隊伍!

這支隊伍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衝進了李毅的埋伏圈。

胖子的臉上洋溢着勝利的喜悅,等待着他們落入圈套。

他們就這麼衝進了伏擊圈,一道道絆馬索繃緊了身子,狠狠踏來的馬蹄在瞬間撞上了絆馬索,前衝的慣性使得馬兒根本來不及反應,腳下一軟,帶着身上的人向前撲倒。

撲通聲絡繹不絕,驚呼聲從一個個馬上摔下的人嘴中出,後面隊伍中的人即使現了前方的異常也來不及止步,爲了不重蹈先頭部隊的覆轍,只得紛紛從馬上跳下,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後便站起拔出武器戒備着。

“弟兄們,搶光他們!”李毅跟個土匪似的拔出腰間的火劍,反手從背後取下水盾,呼喝着衝了上去,將士們趕緊從遮掩物的掩護下跳了出來,一窩蜂的衝向了對手。

不管是不是盜匪團的人,拿下再說!

他們奮起反擊,卻現勢單力薄,有三個人從馬背上摔了下去,扭斷了脖子,當場死去;還有五個人被倒下的馬匹壓在了身下,動彈不得——所有還有戰鬥能力的只有區區十幾個人,面對李毅帶領的三十個訓練有素的禁衛軍精銳,他們顯得是那麼的無助。

李毅用盾牌狠狠的將向他看來的一柄重劍擋開,右手反握住火劍,拿劍柄往對方的額角猛砸——雖然是要捉活的,但是如果對方用全力反抗,那麼李毅還是樂於給他一招致命的。

放倒一個!李毅有些興奮的撲向下一個,卻沒想剛剛栽倒的那個人竟然什麼事情都沒有,從地上爬了起來再次舉劍劈下!李毅也沒有在意,腳下度猛增,瞬間竄出去十多米,在對手愕然的同時又衝了回來,一個膝踢踢在了對方的肚子上,在他捂着肚子往下蹲的時候,李毅又轉到他的身後,左手盾牌在他背後一推,接着又是一腳踢在了他的屁股上,對方頓時撲倒在地。

李毅趕緊上前,手上的護手也開始閃耀着綠色的光芒——地上的小草瘋長了起來,瞬間將倒地的人綁了起來,隨着他的掙扎,這些瘋長的植物也逐漸變的堅韌起來,任憑他怎麼用力,就是不能擺脫束縛。

李毅終於可以衝向下一個對手,這次他學聰明瞭,沒有搞什麼近戰肉搏的招式,在快衝到對手面前時,就已經指揮着地上的小草,路邊的小樹幫忙,每每被他看上的人都會很無奈的被植物用枝葉給纏上,綁住手腳,塞住嘴巴,接着躺在地上看着這個雙手放着綠光的胖子奔向下個目標。

如此反覆反覆再反覆,很快新秦的士兵們都現了一個事情,往往自己還沒有解決掉一個對手,李毅就已經風捲殘雲般搞定了一撥人——這就導致將士們還沒有真正的開始,李毅就已經解決掉了大半敵人。

而且,都是活捉!

剩下的孤零零的幾個人還沒能施展開自己的武技,就被急紅了眼的將士們給淹沒了,搶手的搶手,奪武器的奪武器,要是說李毅搞定的人是被植物的枝葉給淹沒的話,那麼,剩下的幾個倒黴蛋就完完全全是被人海淹沒的了。

一些沒有搶到任何東西的士兵這時候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怪不得這個皇孫能夠這麼大方的開出一個強盜一兩黃金的賞錢了,感情他自己就能搞定這麼多人啊!

李毅樂呵呵的在一旁看着久違的“哄搶”事件,也不擔心這些士兵會不會鬧出什麼人命,開玩笑!這些禁衛軍的精銳可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想要出人命都難!

哄搶聲中,沒有人注意到西方傳來的馬蹄聲,一大片鐵蹄在地面上踐踏的聲音!

許文很是害怕,害怕的全身瑟瑟抖!

在一瞬間他以爲自己進入到了曾經每晚都會被驚醒的夢魘之中,那雙血紅色的眼睛,帶着死意的雙瞳,如同深淵一般將他吞噬!他感覺到自己的思維越來越慢,動作越來越跟不上自己思維的行動,一陣微風吹過他的臉頰,他一個激靈,整個人如同被針紮了一般從草叢中跳了出來!

“啊!”他驚恐的大叫着,現自己的腦中的想法轉的越來越快,自己的動作越來越慢,他害怕,害怕自己得了什麼怪病,直到一雙纖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猛的甩開那雙手,整個人前竄的同時轉過了身,像只憤怒的野獸一般往來者撲了過去!他驚奇的現自己的動作第一次跟上了思維的度,可當他看見面前的人時,驚喜便瞬間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