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你爲什麼要請命去北方?”李典一臉疑惑:“乘勝追擊,消滅孫吳餘黨不好麼?”
“曼成……你以後會明白的。”莫問敷衍了一下,隨即看向曹純:“曹將軍,有興趣和我一起玩命麼?”
“我同樣隨丞相多年,你都不怕,我有何懼?”曹純哼了一聲。
“那現在就開始加速吧……”莫問一甩馬鞭,“儘量早些搞定,讓邊關百姓,少受些苦。”
“你倒有自信。”
五天後,莫問看到了一個廢墟……
破脆的房屋被煙燻的漆黑,乾涸的血液把地面染成了紅色,小鎮中橫七豎八地躺着破碎的屍體,大多是老人和壯年男人……
“即使看過很多次這樣的場面……”曹純一臉殺氣:“我還是想把那羣混蛋撕成碎片啊。”
“將軍……”李典看向坐在馬上,面無表情的莫問。
“曼成,子和,這回不要俘虜,你們怎麼看?”莫問一臉微笑的說出了殺氣逼人的話。
“……謹遵將令!”
兩天後,莫問一行又碰到了一個被摧毀的小鎮……
“就在前面不遠了。”莫問用手沾了一點地上的血跡,還沒有徹底乾涸……
“要是保持這速度,我們明日就能追上。”曹純四處望了望,“前面還有一個小鎮。”
“那就加快速度!”莫問斬釘截鐵的說:“爭取在他們之前趕上。”
“也好。”
現實往往不盡如人意,當他們急急忙忙向那個小鎮趕時,莫問卻看到了遠處飄起的黑煙……
“還是晚了……”曹純一錘旁邊的樹幹,震下來不少枯枝。
“全軍飽食休息。”這時莫問下了指令。“明早起來去偷營。”
“將軍,不用做其他準備?”李典上前問到。
“士氣可用。”莫問看着一個個紅着眼睛的士兵,冷笑道:“無非是狹路相逢勇者勝罷了。”
第二天,寅時(凌晨三——五點),莫問帶着四千騎兵,出現在了鮮卑烏桓聯軍軍營一里之外。
“弟兄們!”莫問大吼:“我等同胞慘狀,相信你們都看到了!這羣禽*獸不如的傢伙如果深入中原,我們的家人會如何?”
莫問頓了頓,接着吼道:“今夜,我們就要殺光這些畜生,爲我等同胞血仇!”
“血仇!”騎兵們大聲附和。
“衆軍聽令!一個不留,殺!”
“殺!”
“曹子和,你不是看不起我麼?”莫問靠近了曹純:“敢不敢和我一起打頭?”
“來吧!就怕你不敢。”
“全軍突擊!”莫問一揮手中長劍,和曹純衝了了出去……
我叫莫問,現任大漢後將軍,其實說是曹魏的後將軍更加貼切一點。
如今我因爲一個承諾,準備用一個計劃打動曹操,改變五胡亂華的命運——不過現在估計他們也亂不起來了,畢竟天下即將一統,而且司馬懿也死於意外,司馬昭還沒出生,晉朝肯定沒有了……真的不是我走的時候乾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帶着四千騎兵急行軍了五天,看到了我的敵人留下的痕跡……
我也算是久經沙場了,也經歷過屍山血海,但依然被眼前的景象激起了怒氣——這樣的場景也許只有曹操在徐州屠城的景象才能比了……雖然我也沒見過。
我不是憤青,也沒有什麼匡扶天下的理想,本來我只想完成對那傢伙的承諾而已……現在我改變主意了,血債當血償,所以就用你們的鮮血來洗刷我的憤怒吧。
凌晨四點,正是所有人最困的時候,我帶着四千騎兵直接殺入了他們的營寨。
不得不說這些遊牧民族果然夠奇葩,寨子外面的防衛太脆弱了,估計是連續幾天順風順水的殺戮讓他們放鬆了警惕……不過這樣也好,我們討起債來更方便不是麼?
近了,近了。我都能看見營寨周圍巡邏的哨兵,那些可憐的傢伙一邊高呼着,一邊向我們舉起武器……無謂的抵抗而已。
不用一秒,我們便擊穿了那道脆弱的防線,衝進了大營。
營帳中不斷涌出士兵,我不斷用長劍收割着人頭,一名又一名敵軍倒在了血泊之中,我們都殺紅了眼,不時有傢伙碰倒了架起的篝火,點燃了營帳。哈哈,這下看得更清楚了。
我縱馬飛馳着,廝殺着……不久,我就發現我已經衝到了營寨的盡頭。我周圍還有不少人,曹純那高傲的傢伙也在我旁邊……嘖嘖,這傢伙武藝果然不差。
“一起殺回去?”我向他挑了挑眉毛。
“只衝一回怎麼夠爽!”火光下那傢伙染血的面龐格外難看。
“走!”我一揮馬鞭,帶着騎兵又殺了回去。
這次衝陣可沒剛纔那麼順利了,敵軍一小隊一小隊的擋在了我們面前,不久就遏制住了我們衝鋒的勢頭——那又怎麼樣?衝不起來就硬拼唄?反正死了就死了……
胯下的馬兒悲鳴一聲,倒了下去,我也滾到了地上,沉重的斬馬劍插在了擋住我的那個傢伙胸膛裡……和我一起走過五年的戰友終於也撐不住了。看着它那漸漸黯淡的眼神,我用拔出雲影輕輕抹過它的咽喉,然後站了起來。
我還不能倒下!
我從未如此亢奮過,身上的傷痕不斷增多,倒在我劍下的的敵人也越來越多,殺吧,殺吧!心中彷佛有一隻猛獸在咆哮,我隨着心中的的衝動在這亂軍中起舞,血染紅了戰甲,有我的,有敵人的;雲影劍刃上反射着紅光,是火光,也是血光。我在這戰場上瘋狂地殺戮着,沉迷着……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數十分鐘,也許是數個小時……當一縷陽光找到我臉上的時候,當我將周圍最後一名站着的鮮卑士兵刺死在地下的時候……我清醒了過來。
回首四望……只有數百名士卒依然裡在這鋪滿屍體的戰場上,李典那傢伙跌跌撞撞的向我跑來……還好還好,即使殺紅了眼,我還是活到了最後,差點連計劃都忘了,真是幸運呢……
我放鬆了身體……卻感到世界一片模糊,爲什麼是這樣?我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將軍!”李典見莫問倒地,慌忙跑過去將他扶起。
“……唔,好險。”莫問費力的睜開眼睛:“失血……過多麼?”
“將軍,你沒事吧?”李典一臉焦急,“備馬!隨我……”
“不用了。”莫問吃力地打斷了李典的話:“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我已經不行了。”
莫問吃力地將手伸進護心鏡,掏出一份信件,“把這個交給主公,就說是……我最後的請求……咳……咳!”莫問嗆出兩口鮮血:“曼成……我本來想學衛、霍兩位將軍,橫掃外族……不過看來我是高估自己了……”說到這裡莫問一指躺在地上的寶劍:“這把雲影,是主公賜予我的,現在我送給你了。”
“知道了。”李典雙目含淚。
“還有……那個大塊頭的家眷,就託你照顧了。”莫問望着初升的朝陽,覺得眼皮越來越重……
【哎呀……就算死一次還能活;就算早就決定了這樣死……果然還是不想死麼?】莫問淡淡的想。【我還真是個膽小鬼呢……】
“將軍!”李典跪在戰場上,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這時雲山死前要你給我的?”曹操看着桌上的信件,微微發黃的紙上印着一個觸目驚心的血印。
“是。”李典跪在堂前,“莫將軍五更中帶我等襲營,戰至天明,斬首兩萬三千,我軍死傷三千二百……莫將軍戰後流血而亡。”
曹操聽後無言,默默地打開了莫問給他的信。
主公:
待到主公閱至此時,吾必亡矣。主公,吾幼時欲爲將軍,建功立業。及冠,幸逢主公,得以隨主公征戰四方,當是時,我大漢國力凋敝,四周外族並起,邊關百姓苦不堪言,此皆是我大漢內鬥之故也。若我大漢齊心,怎會讓區區外族耀武揚威?故名在此懇求主公,益州,漢中,西涼三處,莫要大作殺戮。
談至外族,也並非只有殺戮一道,我族領土,自炎黃以來,不斷擴張,經夏、商、週三朝不斷髮展,而後秦皇一統六國,成天下局勢,秦滅後,高祖崛起,乃定當今天下,與炎黃之時不可同日而語。其間外族無數,如今安在?以名之所見,當教其禮儀、教其漢話、教其耕種,賜其漢姓,賜其官爵,親我大漢者,令其爲統帥,統領外族,斥我大漢者,皆排而殺之。日久,則外族皆爲漢民,此上策也。
萬世之國,豈獨賴刀兵?守城之基,首推教化!望主公慎重!
莫名百拜頓首
“雲山豈止百里之才……”曹操看後長嘆:“惜乎……”
建安十四年,曹操一統江東,期間馬騰欲在許都作亂,事泄身死,馬超猛攻潼關,無功而返。
建安十五年,先破馬超,蕩平西涼,而後大軍直逼漢中,漢中張魯見狀投降,曹操順勢直攻益州,但被諸葛亮,徐庶聯手擊退。
建安十六年,孫權徹底佔領了琉球,隨後向曹操稱臣,曹操封其爲琉球太守。
建安十七年,益州法正助劉備叛亂,曹操趁勢進攻……
“主公,我們失策了,快走吧。”諸葛亮一臉自責。
“非是孔明之錯……”劉備卻一點也不生氣:“是我太心急了。”
“主公……”諸葛亮看向劉備。
“孔明,再勿多言。”劉備平淡的揮了揮手:“我已經不想逃了……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大漢的土地上!”
建安十七年,曹操佔領了大半益州,劉備率帳下文武與曹軍死戰,期間僵持十數日,劉備軍死傷殆盡,卻無一人逃跑……
建安十七年(公元二一二年)曹操一統天下!
魏武元年(公元二一三年),獻帝禪讓皇位於曹操,曹操建國號爲魏,是爲武帝。
東漢末年轟轟烈烈的亂世……就這麼畫上了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