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洪秀全與馮雲山離開金田後,我一直沒機會見到洪宣嬌,她這幾天在忙什麼?蕭朝貴有沒有難爲她?想到這裡,我心很亂,決定去找她。
在小溪旁,我見到有女兵在洗衣服,我一眼就認出了常翠花在其中,便上前說:“常姑娘,一向可好?”
常翠花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我,說:“你是哪位?找我什麼事?”
我說:“我姓林,與貴兄長有結義之交,現有一事相求?”
常翠花這才說:“原來是你,那天還真得感謝你,若不是你,我們還不會來這裡。有什麼事你說吧?”
我分不清她的語氣究竟是感謝還是埋怨,也無暇顧及,就趕緊說:“請勞煩姑娘到女營裡找一下洪宣嬌,就說我找她有事兒。”
常翠花身後立刻傳來其她女兵的譏笑聲,她轉身對她們說:“有什麼好笑的,還不快洗你們的衣服?”
想必是她有兩下子功夫,在女營之中她的話還算有些威信,她們果真不在下了。常翠花這才衝着我低聲說:“今早我看見蕭統領來找過她,她跟隨蕭統領走了。”
我趕忙問:“他們去了哪裡?”
常翠花說:“他們朝着後山的方向走了。”
李秀梅跟隨蕭朝貴去了後山,他們在一起做什麼?除了談情說愛還能做什麼!難道是李秀梅又一次欺騙了我?
想到這裡我只覺得心裡一陣痠痛,我偏要看個究竟,也許是我胡思亂想。
後山離金田村並不遠,河水從這裡經過,景色宜人,也算得上是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了。
正當我沿着山路往前走時,突然發現前面蹲着一個身影,藏在一個巨石後面,仔細一看那身影怎麼很像楊秀清?他在這裡做什麼?我看還是不要打草驚蛇微妙,可我又想看個究竟。這好辦,我沿着旁邊的山路到側面的山上,那裡枝葉茂盛又不易被發現,還可以看到楊秀清視野內的所有事物。
等我爬到側面的山上,依託着山上茂盛的樹木隱蔽着,見楊秀清還未離去,沿着他的視線往下望去。
我的天啊!映入我眼簾的竟然是一對擁抱着的男女,待那對男女分開纔看清,那男的似乎是蕭朝貴,那女的是誰啊?不正是李秀梅嗎?
我的心立刻有一種撕心裂肺的傷痛,我愛着你,你卻愛着別人,親眼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衣服在別人的懷抱裡,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啊!
我不忍繼續看下去,就悄悄的離開了。楊秀清爲什麼要偷看他們?突然有這樣一種意識我的腦海裡一閃而過。卻很快被我的傷心所掩蓋了。
我回到營地再也無心去訓練,走進營帳一頭栽在牀上,望着帳篷發呆。吃午飯的時候,薛小寶叫我,我也沒去,對他說:“我不餓,你們先吃吧。”
李秀梅真的看上蕭朝貴了,我從來未見過李秀梅對任何男人如此,她溫柔的依附在蕭朝貴懷裡的情景,我這輩子都忘不了。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既然失去了她,我留在這裡還有什麼意義?
不知過了多久,薛小寶又跑進營帳,對我大聲喊道:“不好了,大哥,天父有下凡了,要懲罰洪姑娘。”
“什麼,你說清楚一點,是誰在懲罰洪姑娘?”我蹭的一下子從牀上躍起。
薛小寶一愣,隨即說道:“天父附身楊統領,說洪姑娘‘無故逞高漲’借天父名義‘亂言’。他老人家不高興了,決意要懲罰洪姑娘,還說今後只附身楊秀清小子,不會再附身其他人,誰要是敢假冒他老人家,就該處斬。”
我很清楚這都是楊秀清在演戲,可是當着薛小寶的面子我又不能說破,便繼續問:“天父要如何懲罰洪姑娘?”
薛小寶說:“天父要蕭朝貴責打洪姑娘六十大板。”
他爲什麼不親自打洪宣嬌,而是讓蕭朝貴打呢?我趕緊問:“難道蕭朝貴就忍心打嗎?”
薛小寶說:“他當然不忍心了,他向天父求情,可是天父就是不允,而且堅持要他打,現在恐怕已經打上了。”
我說:“走,我們趕緊過去看看。”
當我們來當楊秀清的營帳時,問過守衛士兵才知道蕭朝貴已經杖責完洪宣嬌六十大板。
我不敢想象李秀梅捱過六十大板之後會是怎樣的情景,我必須去女營看望她。
來到女營,我對守衛的女兵說:“姑娘,請您行個方便,讓我與洪宣嬌見上一面,怎麼樣?”
那女兵故意板着臉說:“小女子不姓姑,也不叫姑娘,有名有姓的。”
我正在尷尬之即,身後的薛小寶站出來,嬉笑着說“姐姐在上,小弟這廂有禮了,請問姐姐尊姓大名?”
那女兵撲哧一次笑了,說道:“還是這位小兄弟會說話,告訴你吧,本姑娘姓刑,名叫元香。”
薛小寶說:“邢元香,果真是好名字,我記住了。姐姐就行個方便吧,我哥哥與洪姑娘是表親,你就讓他們見個面吧。”
刑元香面露難色,說:“這時候恐怕不行,蕭統領還在裡面呢?”
蕭朝貴?他在裡面做什麼?貓哭耗子假慈悲。一定是在演戲,想到這裡我對蕭朝貴真是氣憤不已。
我說:“既然他在裡面,我們在一旁等着好了。”
許久,蕭朝貴才從營帳裡面走出來,見到蕭朝貴板着臉,那神氣模樣,我也沒搭理他,他瞟了我一眼,就匆匆離去了。
我對刑元香說:“刑姑娘,這下我可以進去了吧?”
刑元香說:“你們在這裡等一下,我去問問洪姑娘。”
不多時,邢元香低着頭走出來了,等到薛小寶一再追問可不可以進去,她才說:“問過了,洪姑娘不想見你。”
他這話是衝着我說的,說的自然是我,李秀梅啊,李秀梅,都這種時候了,你爲什麼不肯見我?我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裡,薛小寶也變得六神無主,就連那初次見面的邢元香也跟着着急。
這時,一女子喊道:“邢元香,他們是誰?怎麼站在這裡?”
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蘇三娘,我不等刑元香答話,趕緊上前,說:“蘇女俠,我是來金田那日與您相遇的小林子,您不認識我了嗎?”
蘇三娘何等聰明,立刻領悟到我的來意,說道:“你是來看洪宣嬌的吧?走,我陪你進去。”
我當下感激的說:“太謝謝你了。”
洪宣嬌並非躺在牀上,而是趴在牀上,身上蓋着厚厚的被子。蘇三娘走上前坐在牀側,說:“宣嬌妹妹,你看我把誰給你帶來了?”
李秀梅轉過臉來,說:“姐姐你來了,謝謝你,我誰也不想見。”
蘇三娘說:“妹子,我不相信這是你的心裡話,我也是過來人,感情的事並不是說出來的,還需要自己來慢慢感受,你們聊吧,我出去了。”
顯而易見,蘇三娘與李秀梅的關係已經不一般了。相信蘇三娘對我的印象至少要比那個見人就要比武較量的蕭朝貴好的多。待蘇三娘出去,我緩緩坐到李秀梅的身側,柔聲說:“讓我看看你的傷勢吧。”
李秀梅說:“不必看了,我沒事。”
我說:“秀梅,難道你忘了咱們在野外獨處的那段日子嗎?你這個樣子我若不關心,那還算是個人嗎?”
也許是我的言語有些過激,她已陷入了那些往事的回憶,他並未阻止我前開被子,我輕輕地掀起她的衣服,映入眼簾的是那熟悉的肌膚已變得青一塊紫一塊,看在眼裡我疼在心裡。
她的身體我並不陌生,在那段漂泊的日子,天與地之間只有我和她,還有什麼好遮掩的?
然而此時她的身體卻已令我心亂如麻,有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我與她在一起流浪的那段日子是那麼的幸福,我們彼此是那樣的無所忌諱,除了沒有跨越那最後一道防線,我們之間已無秘密,而現在她被傷成了這個樣子,都願那個蕭朝貴。
我說:“看到你被打成這個樣子,我真想如果捱打的不是你,而是我該多好啊!”
李秀梅有氣無力的說:“如果是你,難道我就好過了嗎?”
這句話的意思難道是換做我,她也會這般傷心嗎?很感動!
我說:“這個蕭朝貴,也真下的去手?”
李秀梅低聲說:“不怪他,這是楊秀清在故意報復,他在警告我以後不許再利用天父附身來行事了。”
我說:“就這麼簡單嗎?”
李秀梅聽了這話,保持沉默。她的沉默令我有些不安。我趕緊說:“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找開水,與毛巾,爲你燙燙吧?”
李秀梅冷冷的說:“不用了,這裡是在軍營,不是在野外。你在這裡呆久了不好,容易引起別人誤會。”
誤會?什麼誤會?難道我喜歡你害怕別人知道嗎?我想爭辯,卻又不忍心,她已傷成這個樣子了,我何必再說出傷她心的話?
我便說:“好吧,我回去會給你熬草藥的,等你好了,我會也你見面的,好好照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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