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歷史上曾有許多義結金蘭的典範,其中最著名的莫過於桃園三結義。其實這只是那種歷史條件下的團結人心的一種手段,古人最看重“忠義”,兄弟之情可以誓同生死,很管用。
在那種歷史條件下,也不可能向現代企業之間那樣簽訂什麼合同與協議。義結金蘭幾乎成了一種世俗,厭惡也罷,欣賞也罷,都不得不承認他的作用。
我提出的懷柔策略就是建議李秀梅與楊嗣龍義結金蘭。結爲兄妹之情,再由他引薦我二人加入上帝會,拜見洪教主。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李秀梅竟然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難道她是真心情願的嗎?李秀梅甚至還補充說道:“我和他義結金蘭,最好將名字也改了,改姓楊。”
我驚異的問:“名字是父母所生,怎麼能改呢?”
李秀梅淡淡一笑,說:“在這個時代我們原來的名字已經不重要了,你難道沒有發現這個時代名字幾乎成了一個人的符號嗎?加入拜上帝會的教衆改名字的很多,你知道爲什麼嗎?”
我說:“大多是爲了避免戰亂,一旦戰事發生搞不好會滅門九族。”
李秀梅滿意的點點頭說:“所以這個時代名字就成了一個人的符號,改名字再正常不過了。”
我眼睜睜看着李秀梅在與楊嗣龍結義的時候,她將原來的名字王宣嬌,改成了楊宣嬌。對我來說這都無所謂,在我看來,無論她叫王宣嬌還是楊宣嬌,都很陌生,在我心裡只有那個李秀梅是無法改變的。
楊嗣龍與楊宣嬌(李秀梅)一起按照儀式正式結拜爲兄妹,場面十分熱鬧。唯獨一人悶悶不樂,此人正是蕭朝貴,我觀察到他遠遠的躲在一旁,冷眼觀看,臉色很難看。
結拜之前,李秀梅提出要與我和蕭朝貴一起結拜,我認爲不妥,我只是一個無名小卒而已,與楊嗣龍等人相比沒有一點基礎,無法服衆。
至於蕭朝貴就更不可以和他一起結拜了,洪秀全最忌憚的就是蕭朝貴與楊嗣龍的聯合,在二者之中只能選擇一個結拜,方爲上策。我提出選擇楊嗣龍,我對她說,我預感這人定能飛黃騰達,與他結拜好處多多。
我不敢去細想是不是我太自私,楊嗣龍很像在高中時的楊成青,而他與李秀梅之間有了一種很難理解的感情,他兩人若成爲兄妹,我就不必擔心他二人會很產生戀情了。
楊嗣龍與李秀梅(楊宣嬌)義結金蘭之後,楊嗣龍把我和蕭朝貴一起叫到客廳,楊嗣龍凝重的對我和李秀梅說說:“從今天起,二位就是上帝會的教衆了,而且宣嬌與我又是兄妹,有些話就不妨直說。洪教主與馮先生來到紫荊山後,就一直住在石達開家裡,衆位怎樣看?”
我說:“石達開年紀雖輕卻熟讀兵書,喜好劍法,很有潛力。”
楊嗣龍皺起眉頭說:“這正是我所擔心的,洪秀全和馮雲山,再加上一個石達開,其勢力可想而知,而咱們卻勢單力孤。”
楊嗣龍話只說了一半,就打住,但意思卻已經不言而喻了。還是蕭朝貴性直,說道:“我們要想出對策,不能受制於人。”
接下來是一陣沉默,我忍不住說道:“大旗未舉,先爭奪權利,於反清大業恐怕不利••••••”
楊嗣龍面色突然沉了下來,未等他發作,李秀梅已經打斷我的話,說:“蕭兄有何良策?”
蕭朝貴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說:“依在下之見,要想增加咱們的實力,只有拉有實力的人入夥,金田村有一大戶人家老東家叫韋源玠,在當地很有勢力,如果能把他們爭取過來,對咱們很有利。”
楊嗣龍說:“可那韋老爺十分刻板,固執,很難爭取啊。”
蕭朝貴說:“不過據說他的公子韋正是個監生,爲人十分慷慨,豪爽,將他爭取過來應該不是很難。”
楊嗣龍若有所悟的看了李秀梅一眼,笑道:“看來只有賢妹出馬了。”
我見李秀梅沉思不語,說道:“請問那個韋正與韋昌輝是什麼關係?”
衆人一聽此言,都十分納悶。蕭朝貴趕忙問:“沒關係,兄弟難道有何看法不成?”
我放下心說:“沒關係就好,韋昌輝此人心術不正,對大家不利。”
衆人聽了一片驚愕,楊成青說:“還未有所行動,你怎能說如此不吉利的話?”
李秀梅趕忙說:“楊兄有何妙計,您還是趕快說吧?”
楊嗣龍這才一掃滿臉怒容,換做笑臉說:“賢妹,此計實爲下策,恐怕又要委屈你了。”
李秀梅微笑着說:“兄長旦講無妨,只要能爲會中出力,我在所不惜。”
楊嗣龍說:“黃玉昆之所以能入夥,皆賢妹之功。應對韋正,我們可以故技重施,再施美人計,有賢妹出馬,定能馬到成功。”
我心中一動,要說黃玉昆畢竟是個四十開外的中年長者,而那韋正卻正值青年,若不作犧牲恐怕很難打動她。一念至此,我心中十分不安,想要制止,卻又怕惹楊嗣龍生氣。
恰在此時,蕭朝貴說話了:“我看此計未必管用,那韋正身邊妻妾不乏美貌之輩,雖然宣嬌貌美如花,卻也未必能打動他,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楊嗣龍突然轉過臉問李秀梅:“賢妹,你一向足智多謀,對此事有何高見,不妨直說。”
李秀梅沉思片刻說:“韋公子確實不比黃玉昆,一般的江湖手段恐怕難以達到目的,可他家在當地影響力很大,會中正需要經費,爲了會中今後的發展,我們有必要拉他入夥。我需要的是一個與他能夠接近的機會,只要能與他接近,我自信能憑藉三寸不爛之舌打動他,說服他入夥。”
李秀梅停頓一下,又說:“我希望瞭解一下這個人的來歷,還需兄長能講明。”
蕭朝貴搶言說:“韋家在金田村算是大戶人家,韋正是韋老太爺的二公子,讀過幾年書,應過試,卻無功名。有一次,韋家去納糧,但未得糧單,糧官唐吉歧視韋家,硬說韋家沒交糧,並三番五次催逼,韋家沒法,只得又交了一次。爲了這事,韋正很生氣。韋老爺子痛感家中無功名人才,就想栽培韋正。可惜那韋正偏偏不爭氣,有一年去桂平縣城應試,非但沒考中秀才,反而還在縣裡賭博,連長衫都輸了出去。韋老太爺沒法子只好給他花錢捐了個監生。”
我聽到這裡看了一眼李秀梅,她正好看了我一眼,對我說:“你覺得他這人怎樣?”
她沒有問楊嗣龍與蕭朝貴而是來問我,看來她最信任的還是我,我可不能讓她失望,便略作沉思,說:“如此看來韋正這個人氣量狹小,容易記仇;不務正業,說明膽子大,還有賭博心理,人品可想而知了。”
李秀梅沒有再搭理我,自言自語的說:“有復仇心理,膽大,還有賭博心理,這就夠了。”
楊嗣龍突然大笑,說道:“賢妹果然女中豪傑,想必你已經想出對策了?”
李秀梅笑了,說:“韋正不難說服,他的弱點很明顯,下面咱們仍需要計劃一下如何與他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