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我在警察局,負責審訊的市局刑警隊隊長關新民給我播放一段錄音時,驚得我目瞪口呆。
原來這段錄音是我跟龐進財通話,但是裡面的內容經過特殊手段剪輯全變了。
錄音裡面我說,你這樣做讓我很不好意思,還有水果裡面東西可是讓我心驚肉跳啊!
接着一個陌生的聲音說道,主要是表示張主任在招標過程中的照顧,應該的!
我說二十萬夠大方的,
對方又說,如果張主任覺得不夠,儘管開口。
我說,這樣說,我留下好了!
錄音到這裡戛然而止,關新民冷笑了幾聲,說我不要狡辯,這就是鐵證。
我**鐵證,這是陷害,這是有人故意陷害我!我怒聲吼道。
可是他又問我,是不是我給王凱出謀劃策,採用挖大坑讓樓梯傾斜的辦法,來趕走住戶。
我說沒有,這是胡說八道,他在誣陷我!
關新民說我不見棺材不掉淚,同時還說當時還有王凱的助手在場,他聽到了全過程。
我**,這都是早就設計好的,專門要陷害我。
這幾個人說,趁早趕緊交代,要不然上手段,吃不了兜着走!
我**,我怒吼道拼命地掙扎着,可是焊在地上的審訊椅,只是輕輕搖晃着。
關新民說給我手段,接着有人出去弄來一堆東西,直接扔到地上,發出的當啷的沉重碰撞音,就足以讓我心驚肉跳。
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我怒吼着,對方說只要乖乖的招供,就不用受皮肉之苦。
有人開始扒我的鞋子,我又驚又怒,嘴裡喊着放手,放手,可很快鞋襪被拔乾淨。
有人拿了一副手銬包裹在毛巾中,另一個人抓住我的腳,我此刻身體被固定中,根本動彈不得。
關新民問我說不說,我說,說尼瑪b!
我話剛說完,有人用包裹毛巾的手銬朝我腳心狠狠一下,我靠,頓時眼冒金星,腳掌瞬間都木了,緊跟着徹骨的疼痛猛烈炸開,向全身蔓延開來,身體不由自主的抽動着,嘴裡發出痛苦的叫聲。
我聽見關新民說,這點罪都受不了,後面還有更多的苦頭,趕緊說吧!
我草泥馬!我嘶喊着,關新民陰沉着臉說繼續打。
又狠狠幾下,眼前全都是黑的,感覺五臟六腑都跟着震動,腦袋裡嗡嗡的,就像被重錘不斷敲擊。
我想喊出來,可是被人用毛巾死死堵住嘴,汗水順着臉頰一滴滴落下來。
毛巾被取下來,我渾身跟水洗了一樣,大口大口喘着氣,就像一條快要渴死的魚,渾身真的虛脫了。
關新民問我怎麼樣說不說,當時心裡真的有個聲音說,趕緊承認算了,承認就不用受這個罪。
可另一個聲音說不要承認,堅持,堅持住,你是清白的!
忽然我想起竇娥,真的,關漢卿裡面的竇娥遭受了種種酷刑,最後不得以招供。
大學老師在講竇娥冤的時候,把元朝的法律跟現今的法律程序進行了對比,說現今的法律更加完善,更加人性化,很大程度上避免了,刑訊逼供、屈打成招之類的冤假錯案。
還說我們有這樣的法律制度,是人類歷史上的進步,是華夏法治史上的新的篇章。
當時我信了,我真的信了,可是此刻,我身上遭受到的刑訊,將心中曾經樹立起來的信念,瞬間擊碎!
此刻我想起盧梭在社會契約論中的一句話,一旦法律喪失了力量,一切就都告絕望了;只要法律不再有力量,一切合法的東西也都不會再有力量。
關新民看我不說話,臉色陰沉的說道,把他給我拷起來。
說完幾個人過來,將我從審訊椅上拽出來,猛地將我雙臂擰到後面,接着冰冷的手銬,死死地卡在我的手腕。
接着一根麻繩穿過手銬,固定在窗戶的鐵柵欄上,猛地一揪,我的胳膊瞬間被提起,那疼痛絕不是筆墨能夠形容,我的嘴裡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而關新民他們卻哈哈大笑,說這可是最標準的噴氣式。
他們大笑的臉,在我的視線中不停地扭曲着,如同凶神惡煞般,說實話當時我真的感受到什麼是生不如死!
就在這個時候門猛地推開,有人走進來,我費力的看過去,是嶽局長還有幾個人,其中一個是小馬。
小馬看見我急忙跑過來,將繩子解開,而我腿一軟,直接癱到了地上。
嶽局長怒聲問關新民在幹什麼,關新民顳顬着嘴脣說取口供。
嶽局長冷笑了幾聲,說取口供這樣取嗎?此刻小馬已經解開我的手銬,不停給我按摩着肩膀。
嶽局長看了我一眼說道,馬軍你負責這案子,讓關新民把事情經過詳細寫個報告交給他。
就這樣關新民和他幾個手下灰溜溜的走,小馬把人叫進來,不停地給我按摩,因爲噴氣式會造成血液流動不暢,有可能引起肌肉壞死。
接着又把我擡到一個房間,安頓到牀上,又讓人去找醫生。
我問小馬到底怎麼回事,小馬告訴我他聽說我被抓到刑警隊,立刻趕過來,可是關新民派人將他攔住不讓進去。
正束手無策的時候,小馬接到嶽局長的電話,問他在哪裡。
他說在刑警隊,嶽局長讓他不要離開,很快嶽局長來了,後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我分析嶽局長肯定知道我跟小馬的關係,所以將這個案子交給小馬負責,但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真的搞不清楚。
此刻我並不知道外面的軒然**,後來都是曼妮告訴我的!
原來就在我被帶到警察局,一場記者招待會開始了,主要是對樓塌事件作出一個說明。
會議發言人是何恩慶,也就是何秘書長。
他說目前事件已經調查清楚,主要是拆遷領導小組副組長張子健受賄瀆職,勾結拆遷公司,對於新勝裡小區住戶,採取了各種手段,強迫他們搬遷。
並且未拆遷公司出謀劃策,採取挖空地基的辦法逼迫住戶搬遷,結果在連續降大暴雨過程中,地基被雨水浸泡引起樓房坍塌,造成樓內住戶死亡。
這種行爲造成的後果是嚴重的,目前負責拆遷工程的公司副總經理王凱已經被警方控制,而張子健也被公安機關立案偵查。
說案這些,有記者提問,何恩慶一一作答,而且將所有的過失都推到我的身上。
就在這時有個女人喊道,撒謊,他撒謊!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女人嘴裡喊着,同時手裡拿着一疊複印紙,不停地給記者發着,嘴裡喊道,這纔是事實的真相,張子健是被誣陷的。
記者立刻蜂擁而上,結果這個女人手裡的複印紙,何恩慶顯然沒有想到會是這樣,愣了一會兒喊道,保安,保安,把這個女人弄出去,弄出去……。
幾個保安過來,將這個女人拉出去,可是女人被拉出去的時候,嘴裡還喊道,他們在顛倒黑白,他們在誣陷好人,不要相信他們的話……。
記者手裡拿的正是那封舉報信,上面詳細說明了事件的始末,而且將拆遷公司跟龐進財的房地產公司作了說明,裡面還有一份詳細的土地開發企劃書。
除此之外更吸引眼球的是,把龐進財跟市委書記姚春甫的兒子姚學成之間的關係,進行了進一步說明。
說兩個人在市政府拆遷中通過老子權力運作,將最大一塊地方收入囊中,就這一項,龐進財給姚學成兩千萬現金,同時在開發中佔了三成股份。
記者看到這裡立刻跟打了雞血似的,紛紛開始提問,而且問題非常尖銳,令何恩慶張口結舌不知道怎麼回答。
最後說了句招待會到此結束,急匆匆離開這裡。
記者紛紛要離開,可沒想到大門被人攔住不讓出,接着有保安進來向記者索要剛纔的舉報信。
同時要求他們刪除剛纔的影音資料,這些記者也都是大爺,哪裡肯乖乖就範,很快跟保安發生了衝突。
也不知道誰先動手,緊跟就是一場混戰,不少記者被打得頭破血流,更有一名女記者已經懷孕,在衝突中造成流產。
這件事情一被爆出媒體立刻譁然,事件就像脫繮野馬,朝着人爲不可控制的方向狂奔而去……。
這個女人就是徐苗苗,可能有人會問,舉報信裡不是隻牽扯了樓塌事件,怎麼會出現龐進財跟姚學成的關係。
徐苗苗後來告訴我,就在我被抓之後,有人給徐苗苗打電話,問她想不想幫助我。
徐苗苗毫不猶豫答應下來,對方說他手頭有些東西,已經放在她辦公室的抽屜裡。
立刻趕往辦公室,果然在抽屜裡發現了關於龐進財跟姚學成之間的交易,裡面涉及到誰,交代的清清楚楚。
緊跟着徐苗苗又接到電話,對方告訴她把舉報信和這些材料複印多份,並且告訴她下午有個記者招待會,讓她在記者招待會上分發材料,同時還有一個記者招待會出入證!
徐苗苗毫不猶豫答應下來,就這樣她在記者招待會上大鬧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