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絕不能小看這個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人,因爲他的眼睛,說實話,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鋒利的眼神,就像淬與冰水的寒刃,看一眼,讓人遍體生寒!
我坐在椅子上,蔣啓涵不說話,齊駿也不說話,就這樣屋子裡變得很安靜,這個時候裡面傳來聲調有些怪異的聲音,你還是來了?
語氣帶了幾分幽幽,但分辨不出男女!
我愣了一下,這話什麼意思,什麼我還是來了,難道屋子裡還有人?
緊跟着又說道,你沒有變,還是沒有變!
我皺了一下眉頭,我沒有變,啥意思,難道認識我?
難道你不知道我一直等你嗎?聽到這句話,我臉色頓時變了,看向另外兩個人,而他們一臉的若無其事,就像沒聽見一般。
屋子裡的是誰?竟然說出這樣的話,我看了看齊駿和蔣啓涵,他們神情依舊是淡淡的!
你的父親還好嗎?聽到這句話,我再也繃不住了,難道里面的人跟我父親認識?我心念一動,急忙欠了欠身,神情有些恭敬的說道,身體還好,不知道您是?
沒錯,你老爸就是一隻老烏龜,你是一隻小烏龜!從裡面傳出這個聲音,令我勃然大怒,竟然辱及家父,而蔣啓涵和齊駿兩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而且笑的那麼放肆得意,彷彿看見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一樣,而我卻有些數組無措的坐在那裡。
緊跟着裡面接着喊道,老烏龜,老烏龜,你爸爸事老烏龜,你是小烏龜,嘖嘖,你們全家都是烏龜!裡面參雜了幾聲鳥叫。
我聽到這句話頓時明白了,原來屋子裡有一隻八哥,而他們保持沉默,不過是等待我跟八哥對答,然後看一場好戲!
憤怒簡直深入骨髓,全身的血流瞬間涌入腦袋,手死死攥住,後來我才發現手掌心多了幾道淺淺的血痕,那是指甲深嵌的結果。
我直接站起來,向着東邊的房間走進去,你要幹什麼?蔣啓涵立刻站起來,在我身後喊道!
我扭過頭笑了,屋裡面有個長輩,如果不看看,失了禮數!
你……蔣啓涵還要說什麼,而齊駿擺擺手,我撩開門簾走進去,只見一個金絲架上有一隻八哥,嘴裡還在喋喋不休的罵着,老烏龜,小烏龜……。
伸手猛地抓住它,那隻八哥在我手裡不停地撲棱着,嘴裡發出驚叫聲!
我笑嘻嘻的抓着八哥出來,說沒想到竟然是扁毛畜生做的怪,我說進來半天怎麼不做聲呢!
蔣啓涵立刻怒聲喝道,問我罵誰?
我笑了,蔣少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我罵扁毛畜生你也生氣?
蔣啓涵立刻語塞,緊跟着勃然大怒,罵我不知死活,竟然敢這樣說話,今天非讓我爬出這個門!
我笑眯眯的聽着,手上卻一點點的用勁,那隻八哥掙扎更激烈,叫聲變得急促起來。
放開,放開,蔣啓涵讓我放開那隻八哥,我淡淡的說道,好啊!手上一使勁,八哥發出尖銳的叫聲,撲閃着翅膀落在地上,不過看上去站不住,只能不停的揮動着翅膀!
蔣啓涵跑過去,一把將八哥拿起來,緊跟着怒吼一聲,張子健你特麼的找死!說着一把揪住我的衣領。
原來就在我鬆手的瞬間,那隻八哥的腿讓我折斷了!
門簾撩開,進來好幾個身材魁梧的人,立刻圍過來!
而我笑眯眯的說道,來啊,看看我今天是不是要爬着出這門,快點,動手啊,我都迫不及待了!
蔣啓涵愣了一下,那幾個人也有些發愣,這時候有個略帶沙啞的聲音,淡淡的說道,下去!
蔣啓涵立刻說,駿哥,你的八哥腿被這個王八蛋折斷了!
下去!聲調還是那麼平淡,但多了不容置喙的意味,這幾個身材魁梧的人走了。
你也走!齊駿說道。
蔣啓涵有些詫異,我笑着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說道,難道你沒聽見嗎?
蔣啓涵瞪起眼睛,可沒想到傳來噹啷的破碎音,那精美的琺琅瓷茶盞直接摔在地上,成了毫無價值的碎片。
蔣啓涵立刻鬆開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而我轉過頭看着齊駿,齊駿伸出手指了指椅子說道,過來聊聊吧!
坐過去,齊駿總算坐起來一點,說這個杯子得我賠!
我說真的要我賠嗎?齊駿點點頭,我說這樣吧,反正我也賠不起,你還是把剛纔那幾個人叫回來吧!
齊駿有些詫異的看了看我,問我知道這個琺琅彩茶盞的價值!
我說我的眼睛又不瞎,能用五六十萬的古董當普通茶杯用,接着又一擲千金估計在整個華夏也找不出來齊少這樣的人。
齊駿歪着腦袋看看我,笑了,說行了,茶杯也不用賠,今天讓我來很簡單,就是想單獨見見我!
接着說現在我可以走了,然後他端起了茶盞,打開茶蓋喝一口!
而我折斷了一隻亂罵人八哥的腿,然後感受了一下什麼是一擲千金,最後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出來。
想見見我,然後一擲千金,我怎麼覺得這麼不對味!
我從房間裡出來,看見蔣啓涵站在外面,看見我出來用手指虛點了我兩下,意思是讓我小心點!
我淡淡的笑了笑,用嘴型無聲說了三個字,我等你!然後走了!
說實話,這一趟會所之行,總體概括起來就四個字,一頭霧水!
其實我並不知道,就是因爲我在這個房間的表現,讓齊駿打消了把錄像拿出去的念頭。
在我走後蔣啓涵跟齊駿還有如下的對話,蔣啓涵問齊駿是不是打算歸攏我!
齊駿說還真有這個打算,蔣啓涵說我這個人並不太好控制,而且衝動!
齊駿問爲什麼,蔣啓涵說我捏斷八哥腿,這不是衝動嗎?
齊駿笑了,說蔣啓涵只是看到了表面,並沒有看到實質,說我捏斷八哥腿實際是一種較量。
蔣啓涵有些詫異地問較量?
齊駿說蔣啓涵沒有注意我的表情,從最初的惴惴不安,然後到憤怒,最後又變得平靜,緊跟着走進屋裡抓出八哥,渾不在意之間將八哥腿折斷。
折斷之後,面對那種場面能保持那麼平靜,難道這是衝動人應該乾的事情?齊駿問蔣啓涵。
蔣啓涵說我也許是故弄玄虛,齊駿笑着搖搖頭,說他一直觀察我的神色,並沒看出任何害怕的意思,反而表露出一種很強大的氣勢,準確的說是自信,而且能面對一切的自信。
能表現出這種自信,一般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說我背後站着的勢力遠遠超過他們。
蔣啓涵說這個不可能,齊駿說他也知道不可能,再有就是已經有了魚死網破的決心!
接着齊駿說他真的好奇,一個小小的縣長不但能拒絕他們,同時又有把柄在他們手中,怎麼會有如此的底氣面對他們?
要麼手中有了可以跟他們抗衡的東西,要麼說我背後有人支持這麼做,再要麼我是真的在故弄玄虛!
不過能故弄玄虛將他們唬住的人,真的不是很多,所以齊駿改變了主意,而是想繼續觀察我!
那麼我在故弄玄虛嗎?有,也沒有?最主要的是,因爲這兩個王八蛋,我鑄成大錯,現在曼妮跑了,我來了就是打定主意跟他們硬碰硬,而且當針鋒最相對的時刻,是最能看清對方意圖的時候。
不過我並不知道,齊駿看來我的表現之後,忽然有了一個更深層的想法,正是因爲這個想法,我才輕易地走出那裡,當然這個事情並沒有完……。
宗鼎給我打電話,讓我過去找他,就這樣我向着他的辦事處而去!
到了辦事處,我急切的問他曼妮,曼妮在哪裡?
宗鼎指了指對面的房間,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了聲保重,扭過身邁着疾風步,用這與身材極不對稱的敏捷,瞬間消失在視線中……。
我推門走進去,曼妮背對着我坐在那裡,看着熟悉的背影我不知道說什麼好,就這樣注視着,而曼妮也沒有回頭,房間裡很安靜。
曼妮轉過椅子看着我,說林媚兒的人和家世很不錯,我不妨考慮一下。
我錯愕的看着她,曼妮說她可以放手,離婚協議書就在那裡放着!
我嘆了口氣說道,難道不給我解釋的機會?
曼妮說何必解釋,幹嘛那麼費力編藉口,大家好聚好散,這樣痛痛快快挺好!
我說既然這樣我也無話好說,拿過離婚協議書看了看,掏出筆在上面簽字!
等我簽完,曼妮冷笑了幾聲,說到底是新人勝舊人,我聳聳肩膀說舊衣服穿的年長了,也該換一件新的了!
曼妮從牙縫擠出兩個字,無恥!
我說無恥是我通行證難道你沒聽過,曼妮猛地站起來,快走兩步來到我面前,氣得渾身發抖,說沒想到我是這樣的人!
我說反正你要跟我離婚,是什麼人你也管不着!
曼妮擡起手,啪的一聲,我的臉熱辣辣,用手摸了摸說道,如果覺得不夠的話,這邊可以打!
曼妮冷笑了一聲,說打我嫌手髒,看見我只會讓她更加噁心!
我嘆口氣說道,字我也簽了,是不是我該走了!
曼妮愣愣的看着我,慢慢流下了眼淚,擡起手指着門說,滾,讓我滾!
我笑嘻嘻的說道,那我走了,說完走出了房間,門砰的一聲被關上,而我坐在了門口,掏出煙點着慢慢的吸了一口。
忽然門猛地被打開,曼妮衝過來,對着坐在門口的我,使勁的打着,我抱住頭嘿嘿的笑着。
而曼妮不停地罵我混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