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殭屍君王這麼一鬧,夏伊連罵他的心情都沒有了,環顧房間內,空無一物,只有角落有一個高臺,上面鑲嵌着一顆大水晶珠子,上面蒙着灰塵。
夏伊想要把它掰下來,不過珠子很牢實,看它灰撲撲的樣子,也值不了多少錢,她嘆了口氣:“索倫的遺產呢?就是連一箱金幣都可以啊……”
夏伊失望透頂,想想也是,這座城堡空置了這麼久,也沒有任何禁止,這麼多年來,只怕是路過的傭兵都會把這裡搬空,在夏伊到之前,連城堡都被熊地精佔領了,哪裡還會有東西留下來?
她原本想,骷髏君王的老巢,至少傳奇物品史詩物品總要給她留五六件吧……還有她稀缺的金幣,高級魔核,珍稀礦產……結果是什麼都沒有!
“金幣?我想他不會留一些沒用的金屬放在這裡吧,據我所知,他並沒有巨龍的嗜好。”殭屍君王淡淡地說道,“不過他喜歡蒐集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你一定會有興趣,可惜我不知道他藏在哪兒,剛剛我還在找呢。”
夏伊整理了一下頭緒,還是接受了這個事實,本着不放過一針一線的信念,夏伊拽着唯一的那顆有骷髏頭大小的珠子,能賣一點錢也算收入吧……
“對了,親愛的,你可以問問它。”玄奎提醒道。
“誰?”夏伊停下手,茫然地問道。
“這是一顆魂珠。一般情況下,裡面都居住着一隻靈魂,只是我不太肯定這顆珠子裡面的靈魂有沒有消失。索倫把它放在這裡,應該別有用意吧。”
殭屍君王湊近嗅了嗅,失去了光華的魂珠,其中寄居的靈魂十有八九都已經死亡了。而且他也聞不到任何靈魂的氣息。
“你確定?”
夏伊一用力。終於把它掰下來,吹走上面的塵埃,倒是挺重,還透着絲絲涼意,除此之外,半透明的珠子沒有任何起眼的地方,既沒有夜明珠的光華。也不像水晶那樣通透。
“出來吧,你聽到了我們的話對不對?”
夏伊對着魂珠說道,如果裡面還有靈魂的話,那一定能聽到他們的話。只是珠子靜悄悄的,毫無反應。
半晌,夏伊還沒等到靈魂出來,高舉魂珠。準備直接摔到地上。威脅道:“那好,要麼出來,要麼準備收拾這顆珠子的碎片吧!”
當夏伊的手快要落下的時候,終於一個聲音從魂珠裡面傳出來:“砸吧,這樣我就能離開這該死的珠子,獲得自由了……”
夏伊微笑。總算是出來了,雖然靈魂的聲音帶着不屑。卻夾雜着一些掩飾的焦急,夏伊說道;“離開了魂珠,你的靈魂能存活幾年呢?躲在一顆珠子裡,就是爲了永恆存在吧?我相信,你一定不會想看到自己被風吹成灰塵的樣子
。”
夏伊知道,失去身軀的靈魂是不可能永遠存在的,就連遺棄之地的靈魂之火,沒有找到一具軀體,遲早會消散,所以她才肯定,躲進魂珠裡的膽小鬼,是不敢讓她砸碎魂珠的。
如她所料,對方沉默了,然後一道光芒從魂珠裡面射出,凝聚成一個透明人影,看不清五官,只可以辨別他穿着寬鬆的袍子,頭頂還有一頂尖帽的虛影。
“你是一個法師?”夏伊驚愕地問道,靈魂虛像穿着的可不就是法師長袍。
靈魂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氣得跳腳:“不要把我和那羣投機取巧的人相提並論!我是高貴的魔法師!不是那種低賤的職業!這是對我人格的侮辱!”
夏伊愣了愣,有點暈頭轉向,弱弱地問殭屍君王:“有區別麼……”
“當然有!豈止是區別,簡直是鴻溝!”靈魂誇張地叫道。
“願聞其詳。”
“呃……小傢伙,你真的不知道?”靈魂納悶問道。
“我的確不知道。”夏伊撇嘴道,“你的稱呼有一點小小的問題,我不是什麼小傢伙,是這座古堡的主人,這裡的所有東西,都歸我所有,包括這顆珠子,至於寄居在裡面的你,應該稱呼我主人,明白嗎?”
夏伊決定打擊下他的氣焰,她可沒空跟這隻靈魂扯淡。
靈魂安靜下來,他漂浮着,似乎在打量夏伊,然後笑了:“哼,你們骷髏都是這樣狂妄嗎?那個名叫索倫的骷髏一開始也是這樣的口氣,如果不是爲了報答他把我從海淵裡面撈出來,你以爲我會待在這裡?”
說實話,夏伊被唬住了,聽這傢伙的口氣,他似乎有些來頭。儘管知道脫離了軀體的靈魂是沒有什麼能力的,就算他生前是魔法師那又如何?夏伊想要從他的嘴裡套出話,暫時也不觸他的黴頭,先打探虛實再說。
“無論如何,以後我們可能要常常見面了,你一定不希望我們相處得不愉快,我叫夏伊。”
魔靈對夏伊的態度很滿意,說道:“安格瑪,魔法師……對了,現在大陸歷多少紀元了?”
“光明歷第十二紀元990年。”夏伊從魔靈的情緒中捕捉到了沾沾自喜,她也不戳穿這個色厲內荏的傢伙,“遠古的魔法師,你還沒有告訴我,法師和魔法師的區別呢。”
“法師?一羣無恥之徒而已。也不能怪你沒有聽說過,索倫跟我說了,現在大陸上,已經失去了魔法師的蹤跡了對嗎?”
安格瑪語氣傲然,就跟精靈嫌棄其它種族醜陋一樣,魔法師談起法師,總有些莫名其妙的優越感。
“就好像魔藥師脫離自煉金術士一樣,最開始,法師其實算是最懶惰最平庸的魔法師,這應該從魔法說起,魔法是元素之神賜予的天賦,通過精神力和元素之間的共鳴,釋放強大的魔法,我生在魔法文明璀璨的年代,很幸運,我擁有魔法天賦,並且通過努力成爲了一名魔法師……”
夏伊皺了皺眉,她可不想聽安格瑪的自傳,她只對索倫的遺物感興趣,不過魔靈困在魂珠裡這麼久,有些傾訴慾望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夏伊也沒有打斷他
。
“魔法的道路是很艱難的,不僅需要時刻冥想修行精神力,還要學習複雜的魔法咒語,它可不是現在的法術能相比的,魔法咒語晦澀難懂,可以說是比龍語還要冗雜的語言,就是低階魔法,以最快的速度唸咒,也需要幾分鐘。”
“難怪說武士是魔法師的剋星,還沒念完咒語,武士就已經砍下魔法師的頭顱了。”夏伊嗤笑,這可比獸人祭司的戰歌還要麻煩。
“放屁!在那個時代,高階武士只是魔法師的隨從!”安格瑪憤怒地辯駁,“你不知道,一個魔法師能在戰場上帶來多大的作用!一旦讓魔法師成功釋放魔法,足以毀滅一個萬人的軍隊!”
夏伊攤手:“那魔法師還不是被歷史遺棄了。”
安格瑪被噎住了,他氣急敗壞地想反駁,卻無從說起,他只能憤憤地說道:“還不是那羣可惡的法師出現!他們盜取魔法師的成果,將魔法咒語縮短,還把它稱之爲法術,哼,結果威力卻達不到魔法的一半!”
夏伊恍然大悟,簡而言之,法術是魔法的簡化版!放棄威力爲代價,簡化魔法咒語,不得不說,這是個很明智的選擇,因爲引導時間太長,是無法彌補的缺陷。
“一個不能跟上時代的職業,最終的結果,當然只能成爲過去。”夏伊淡然地說道,就好像不懂得變通的德魯伊,終究會被歷史遺忘。
安格瑪氣得快吐血,他飄來飄去,連虛影都變得不穩定。他知道夏伊說得有道理,但他不願承認。
見安格瑪沉默,夏伊半安慰地說道:“不過,魔法燦爛的時代是永遠不可磨滅的一筆,不是嗎?安格瑪,你知道索倫留下的東西在哪裡嗎?”
“我不知道!”安格瑪沉浸在悲涼中,暴躁地說道。
“不,你知道。”殭屍君王冷冷地說道,“你是通天塔的塔靈,你一定知道。”
安格瑪靈魂虛影一陣抖動,看看殭屍君王冰霜一樣的臉色,他知道,如果自己不配合一點,他會把魂珠摔得連粉末都不剩。
“不死生物都是這麼兇殘嗎?!”安格瑪心生懼意,憋屈地在心裡吶喊,當初那個骷髏也是沒個笑臉,二話不說,把他煉化成了這座高塔的寄靈。
“我……”安格瑪吞吞吐吐地說道,“我是塔靈,不過你知道,魂珠只是載體,我靈魂賴以生存的能量,來自於城堡,也就是說,城堡里居住着人,我才能生存。以前這裡有數以萬計的骷髏,可是有一天,他們突然全部消失了,所以我被迫陷入了沉睡,直到最近你們的到來……”
夏伊看向殭屍君王,後者點點頭,表示安格瑪沒有說謊。
“不對,在這之前,這裡住着十幾個熊地精。”夏伊挑眉說道。
安格瑪所說的,骷髏們突然消失,應該是索倫的靈魂之火熄滅時,和他簽訂契約的骷髏僕從全部都死亡了
。
“那種粗鄙又愚蠢的熊地精?它們把城堡當成地洞,提供的能量還不如在陽臺上築巢的飛鳥。”安格瑪鄙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