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打量片刻之後,肖夜在玄武石像背後發現了一絲線索,血跡的盡頭到得此處消失不見,但卻在石像上面留有一絲血印,而且血印較其他地方的要深一點,看模樣像是一個手掌。
肖夜試着將手印了上去,觸摸之下發現那石像上面有輕微的凹痕,肖夜用力按了下去,發現那一塊石像果然往下陷,與此同時伴隨着輕微摩擦聲,那石像居然在轉動。
一直等那石像完全移了一個方向,肖夜纔鬆下手掌,而在石像原本的位置上,一個一丈餘寬的深坑出現在肖夜眼前,肖夜探頭下望,卻看不到底,倒是在深坑邊上看到有攀爬過的痕跡,每隔數尺就有一個凹痕。
這裡極有可能是玄武山的秘道,從血印來看,應該不會是外人進入,短暫的猶豫之後,肖夜頭下腳上閃身跳入深坑,同時凝神戒備。
這深坑比他想象的還要深,一直下落了半刻鐘都不見底,耳邊呼嘯的風聲也沒有變化,這表明離底部還有不短距離。
再次下落了半刻鐘,耳邊的風聲變得沉悶起來,肖夜雙目微凝,凌空換位改成頭上腳下,同時聚氣雙腿減緩下落衝勢,片刻之後,腳踏實地的感覺傳來,肖夜立即橫劍環視。
底部沒有光亮,但肖夜此時已然能黑夜視物,環視之後並沒有發現異樣,周圍都是石壁,方圓跟深坑頂部一樣,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圓柱形坑洞。
就在肖夜疑惑之時,一絲輕微的響聲透過石壁傳了出來,肖夜皺眉上前緊貼石壁凝神靜聽,片刻之後心中瞭然,看來這坑洞別有洞天,這石壁並不是實心的,而是空心的!
發現了這點,肖夜後退兩步持劍斜劈,將那石壁一舉穿透,轟隆聲在坑洞內不停迴盪,震耳欲聾。石壁一穿,立即就有光亮透過裂縫傳了出來,見此,肖夜再不遲疑,反手再次揮出一劍,將那石壁徹底損毀。
就在此時,一點寒芒如蛟龍出海直襲肖夜咽喉,來勢之快堪稱電光火石,讓肖夜臉色陡然一變,但他在損毀石壁之前已然有所猜測,故而在寒芒來襲之時迅速做出反應,將揚起的昆吾劍順勢橫檔在身前。
‘叮——!’
一聲清脆的響聲在石壁之內迴盪,與此同時一道人影出現在肖夜眼中,那是一位身着鵝黃色衣裙的女子,容貌上佳,不過此時卻面若寒霜。
“等…”
肖夜剛吐出一個字,那女子卻不給他機會,再次揮劍來攻,招招攻向肖夜要害之處,且這女子的劍法不弱,一招一式之間宛如清泉流水,卻又暗藏殺機。
好在肖夜如今實力大漲,將自身防得滴水不漏,不過也無法分心開口,他心中已有猜測這女子應該是玄武山的人,自然不會出手傷人。
不同於他,那女子卻是越戰越心驚,想她在玄武山當代弟子之內實力名列前茅,卻拿不下這看起來比她還小的少年,而且這少年還只防不攻。
兩人再次交手數十招之後,女子放棄了進攻,閃身後退,眉目含霜的看着肖夜,一臉戒備之色。
肖夜表示很無辜,明明是你一開始就動手,而且還招招奪命,我都被你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了,呃,我都不還手了,你現在還一臉憤怒,要是我還手了你豈不是要吃了我?
雖然是我損毀石壁在先——但你好歹也讓我解釋一下啊?現在知道打不過我了,就停手不打了,女人果然不可理喻!
想歸想,該說的還是要說出來的。
“先別急着動手,你是不是玄武山的弟子?”肖夜急忙問道,看女子那架勢,大有一言不合再次出手的樣子。
聞言,女子臉色陡然一寒,手腕抖動就要出手。
見狀,肖夜連連擺手說道:“你看清楚了,我這樣子像壞人嗎?”
還別說,女子還真的上下打量了肖夜幾眼,片刻後出言說道:“像!”
草!聲音很好聽,很柔,但是某夜真的很受傷,你見過壞人長我這麼帥的?就算有,也不能光憑外表就斷定我是壞人啊喂!
“直說吧,我是雲霄宮弟子,不久前才從殺教總壇逃出來,途中聽到此處正派人士都已出山,心中存疑便來查看,你到底是不是玄武山的弟子?”肖夜一臉鬱悶的說道。
與此同時他心中也有疑惑,從外面大廳內的屍體來看,玄武山內部無疑經歷過慘烈戰鬥,但看女子的身手,全然沒有受傷的跡象,而且外面那些屍體也無人清理,這就說明女子很久不曾出去。
這些都是問題,而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直接詢問女子,只是看女子的樣子明顯不好相處,或者說這女子雖然漂亮,卻是個母老虎。
聽到肖夜的解釋,女子微微一怔,一臉不確定的看着肖夜,半響後纔出言問道:“我是,你有何證據證明你是雲霄宮弟子?”
這下肖夜犯難了,他哪知道用什麼證明,不過他雖然無奈卻也知道女子所問並不唐突,沉吟片刻之後肖夜試探性的問道:“我知不知道葉傾天?我就是他的弟子。”
“怒劍葉傾天?口說無憑!”女子顯然知道葉傾天的名諱,但還是不信,依舊一臉謹慎。
“那你看清楚了,我會雲霄劍法。”肖夜說罷立即施展出兩儀劍,這是雲霄劍法中他唯一會的。
肖夜剛施展到一半才發現他太天真了,因爲女子一臉迷茫的看着他在那手舞足蹈,很顯然這女子壓根就不知道兩儀劍。
想來也是,雲霄劍法是雲霄宮獨有劍法,除本門核心弟子之外並不外傳,而且此處離雲霄宮有萬里之遙——如果龍老虎所言屬實的話。
這麼遠的距離,女子見過兩儀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既然沒見過,自然無法確定他施展的是不是雲霄劍法,同理,也就是所肖夜還是沒法證明自己是雲霄宮的弟子。
肖夜突然覺得他很逗比,感情他解釋了半天人家壓根不知道,這下可難住他了,此前他也沒想過自報山門還不被相信,就在肖夜無奈之時,女子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婉嫺,他的確是雲霄宮弟子,讓他進來吧。”
聲音很是蒼老虛弱,應該是一位垂暮老人所說,肖夜聞言鬆了一口氣,幸好有識貨的,否則他還真只能跟女子大眼瞪小眼了。
女子對那聲音的主人很是恭敬,那聲音剛落她便立即讓開了路,與此同時柔聲道歉:“剛纔多有冒犯,實屬無奈,你不要放在心上。”
肖夜點頭擺手,他還沒這麼小氣,玄武山肯定是經歷過什麼變故,女子謹慎一點也是人之常情,而且女子這麼溫柔說話頓時頓時顯得沒那麼兇了,加上人長得漂亮,肖夜自然不會計較。
在女子身後有一間石室,剛纔肖夜損毀的石壁就是這個石室的門,跟着女子走進石室之後肖夜看到了剛纔出聲的老者,如肖夜所料,這老者鬚髮皆白,且臉色蒼白無比,在其肩上跟腿上都有帶血的繃帶,看樣子受傷不輕。
石室之內除了石牀上坐起來的這老者之外並無他人,肖夜徑直走到老者身前三步停下,出聲問道:“前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老者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直視肖夜,片刻之後微笑點頭,說道:“沒想到當日橫掃各派弟子的雲霄宮人傑,如今已然成長到了如此高度!”
聞言,肖夜微微一怔之後瞭然,這老者無疑是當初前去參加過諸派論武,見到了他在擂臺上的表現,所以纔會有此一言。
“前輩謬讚了!”肖夜謙虛道,該謙虛的時候還是要謙虛一下的。
“不錯,不驕不躁。你此次前來,可是師門任命?”老者說得不快,說完這句話忍不住咳嗽了兩聲,那女子見狀連忙跑過去幫老者撫背順氣。
肖夜搖頭說道:“不是,我不久前才從殺教總壇逃出…”肖夜簡略將在殺教總壇的遭遇說了一遍,當然,他沒說昆吾劍帶着他入岩漿的事,防人之心不可無,他是第一次見老者,雖然直覺告訴他老者並非那種小人,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肖夜還是懂這個道理的。
聽完肖夜的解釋後,老者跟女子都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老者輕呼一口氣說道:“小友吉人有天相,自不會輕易殞命。只是小友此時才逃出生天,恐怕還不知道如今的中州早已硝煙四起,妖人橫行吧!”
“果真如此?!”肖夜聞言大驚,他一直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
“你知道?”老者疑惑問道。
“略有猜測,只是沒料到事情已然到了這種地步,既然如此,我當儘快趕回去!”消息得到確認,肖夜此時心急如焚,他不擔心別的,就擔心葉熙和。
看出了肖夜的焦急,老者擡了擡手說道:“小友不必焦急,雲霄宮底蘊雄厚無人能及,即便魔教蓄謀已久,短時間內也是拿不下雲霄宮的,我知道小友擔心師門安危,不過老夫有一計,可一石二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