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心裡也是有些難受,自己拉下臉過來求他,就算他不能完全的告訴自己關於門少軒所有的事情,但至少可以稍微透露一些無關緊要的吧?他可倒好,這表情,擺明了什麼都不想說的樣子,讓她真的有些騎虎難下。
說完,桑枝將剝好的桔子放在牀頭櫃上,起身就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聽到白慕風說了一句:“告訴老爺子,門少軒沒給門家人丟臉。”
桑枝有些愕然的轉身,看着白慕風半晌,才緩緩的說道:“謝謝。”
雖然白慕風只是簡單的說了那麼一句話,卻讓桑枝心裡瞬間釋然了很多,也突然覺得輕鬆了。
白慕風的那句話裡包含了太多的意思,好的意思。她想,爺爺聽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白慕風嘴角兒扯了扯,有些彆扭的看着她說道:“別這麼一臉感激的看着我,我什麼都沒說。”
“對,對,你什麼都沒說。那我先走了,你好好養傷。”
說完才又轉身要走,白慕風卻又幽幽的說道:“告訴門少庭,讓他小心點王二。”
“王二?”
桑枝有些奇怪的看着白慕風,這個名字她好像聽說過。
歪着腦袋想了想,突然想起來就是自己被白慕風和門少軒綁架時候,那個要拿自己做交易的肥胖的男人。
“他……”
桑枝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就算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從那天他們幾個人的對話裡,也能明白,這個叫王二的跟門少庭有仇,所以纔會想着拿自己出氣,用自己來折磨門少庭。
現在白慕風告訴自己,讓自己告訴門少庭要小心王二,就說明這個王二那天並沒有被抓住,極有可能會採取報復行動,所以門少庭和門家人都有可能成爲他報復的目標,處在危險當中。
雖然心裡駭然,但桑枝面上還是表現出極度的鎮定,說道:“我知道了,謝謝你,我會跟他說的。”
看着桑枝離去的背影,白慕風不由得幽幽嘆了一口氣,“這女人果然不一般,知道自己時刻身處危險當中,還能這麼鎮定的,真的不多,是個稀罕的女人!”
門玥瑋的婚禮準備時間雖然短暫,但在桑枝這個專業人士的幫助下,和“麗緣”蘇珊珊劉同等人的全力以赴的張羅下,也算的上是面面俱到細緻且精緻。
婚禮如期順利的舉行着,本想着簡單一點,沒有請太多的人來,但是最後還是弄了將近百桌的排場。
確實如門邊兒所願,當伴郎雷剛看到新娘身邊站着的伴娘是她的時候,那表情真的可以用震驚怪異來形容了。
說不上是什麼表情,可能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反正表現的很複雜,也很有喜感。
門邊兒心裡一口惡氣終於是出了,看着淡紫色得體大方的西裝的雷剛,門邊兒不由得得意的翹了翹嘴角兒,好像示威似的一臉淺笑的看着他。
雷剛氣得乾瞪眼卻也無法發作,而一直關注着大兒子的雷媽媽,看到雷剛和伴娘眉來眼去的,心裡則是忍不住的竊喜着,看來剛子對這個伴娘有感覺啊,沒準真的兩人有戲,等會兒婚禮結束,一定要讓小瑋把伴娘留下,自己好好跟她聊聊。
這邊雷媽媽心裡打着小九九,再看門邊兒,就越發覺得這姑娘可愛漂亮討人喜歡了。
婚禮溫馨浪漫又不是熱鬧,門家和雷家兩家人都沉浸在無比的幸福歡樂中。
身爲嫂子的桑枝,原本應該幫着林雅然照顧來賓的,因爲挺着個大肚子不方便,在門老爺子的千叮萬囑下,就剩下坐在主人家飯桌上吃喝的權利了。
身爲親家的莫青蓮和桑梓,當然少不了要來祝賀。
也正好自己父母來了,能陪着桑枝一起吃飯說話,倒也不覺得孤單。
門少庭是門玥瑋唯一的哥哥,這種場合少不了要幫着照顧來賓的,此時正端着酒杯周旋於各個飯桌之間。
桑枝邊吃飯,邊和父母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着,眼睛卻不時的追着門少庭的身影看。
莫青蓮見女兒總是用眼睛瞄着門少庭的身影,不由得笑道:“這纔多一會兒見不到啊,就捨不得了?”
桑枝囧了囧,知道母親誤會自己了。
她哪裡是捨不得門少庭,而是突然想起了白慕風跟她說過的話,要門少庭小心點王二,可是一直到現在她都還沒來得及跟門少庭說呢,不知道爲什麼,這會兒心裡隱隱有些擔心。
可是這些話,她又不能對自己父母說,因爲不想他們擔心。
“媽,不是啦,你想太多了。”
桑枝紅了紅臉,低頭開始往嘴裡塞着菜。
莫青蓮見自己女兒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忍不住笑道:“這都快當孩子媽的人的,臉皮兒還這麼薄,真是的。”
門正夫婦過來敬酒,桑梓本不勝酒力,但經不住門正鼓勸,居然一口氣喝了三杯,瞬間有些上頭,從臉一直紅到了脖根。
莫青蓮笑着跟林雅然夫婦道歉,“他就不會喝酒,喝點就多,讓你們見笑了。”
林雅然拉着她的手,笑道:“這是什麼話啊,說這個就見外了,咱們一家人,有什麼笑話不笑話的,你們多吃點,千萬別客氣,枝枝啊,幫我們照顧好你爸媽。”
寒暄完畢,林雅然和門正又去了別桌敬酒,門老爺子原本和桑枝父母一桌的,結果被幾個老戰友連拉帶拽的拉去了別的桌上。
桑枝倒也不覺得有什麼,這樣更好,自己這桌上都是跟自己熟識的人,加上自己父母,吃起來反倒覺得自在了很多。
典禮完畢,新郎新娘就一直端着酒杯在敬酒。
身爲伴郎和伴娘的雷剛和門邊兒,也很盡責的跟在他們身後伺候着。
門邊兒倒還好,雖然是第一次當伴娘,但是十分有眼力見,把門玥瑋照顧的很到位。
反倒是雷剛,雖然也是第一次當伴郎,而且還是給自己一奶同胞的弟弟當伴郎,但卻顯得非常的尷尬窘迫。
總覺得自己好像猴子似的,被人們架在舞臺上,帥猴戲給大家看似的。
門邊兒多瞭解雷剛啊,看他一臉不情願的表情,就知道這貨心裡不爽着呢。
找個機會,湊到他身邊小聲說道:“怎麼了,不高興了?”
雷剛瞪了她一眼,心說,要是沒有她在這兒摻合,估計自己會自在很多。
累個半死,終於陪着一對新人逐桌的走了個遍,門邊兒拖着一雙踩着細高跟又酸又累的腳,躲進洗手間裡脫下來輕輕的揉捏着。
“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穿着這麼高的跟鞋站這麼久,我可憐的腳啊,辛苦你們了。”
一邊揉捏着,還一邊忍不住的自言自語的可憐着自己。
才又換了一身禮服的門玥瑋走了進來,見門邊兒正自抱着腳坐在地上揉捏着,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門邊兒,對不起,都是我把你累成這樣了,待會兒你多吃點,我多敬你幾杯好不好?”
門邊兒擡起頭,笑得一臉燦爛的看着門玥瑋,“不用跟我那麼客氣啦,應該的,應該的。”
“要不,回頭,我請你和枝枝姐,咱們一起去做足療吧,不行,要做全身按摩,好好放鬆一下,怎麼樣?”
門玥瑋越說越來勁兒,儼然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今天的女主角,身爲新娘的一點矜持都沒有了。
“呃……”門邊兒沒想到門玥瑋這麼豪爽,對她的印象分瞬間飆升。
心裡想着,和她做妯娌應該錯不了吧,至少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多亂七八糟的事吧?
“可是你有時間嗎?新婚燕爾的,不是還要度蜜月去嗎?哪有時間陪我們這些閒雜人等啊!”
門邊兒高興歸高興,可還是不忘好心的提醒門玥瑋今天是她結婚的大好日子這個事實。
門玥瑋撇了撇嘴兒,“怎麼沒時間啊,再沒時間,做個按摩足療的時間還是有的,你等我電話哈。”
正說着,聽見外邊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門玥瑋便答應着跑了出去。
門邊兒收拾利索自己,從洗手間裡出來,正要去桑枝那桌準備填肚子,卻被人從背後一把揪住脖領子,拎小雞似的拎到了僻靜之處。
“唔……雷剛,你幹什麼啊?”
大庭廣衆的,他不是很怕別人知道他們倆的關係嗎?怎麼這會兒倒不知道避嫌了?看來是真的被氣糊塗了!
門邊兒一邊說着,一邊掙扎着從雷剛手裡逃脫下來。
掐着腰,一臉光火的怒目瞪視着雷剛。
雷剛黑着一張臉,低沉着聲音問道:“你怎麼過來的?爲什麼會成了伴娘?”
門邊兒小臉兒一仰,下意識的挺了挺胸,讓自己看上去顯得更有氣勢一些。
沒想到……雷剛的目光不經意間觸及到她柔軟高聳的兩團處,整個人瞬間就像着了火的黑炭一樣,紅中透着黑。
“興你當伴郎爲什麼就不興我當伴娘?”
門邊兒絲毫沒有注意到雷剛表情的變化,還兀自沉浸在雷剛不可理喻的問題裡,生着氣。
雷剛眸子中冒着火,伸手一把將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不由分說的給門邊兒裹上。
“穿上!”
“不要,我又不冷!”
大夏天的,沒事讓她穿什麼西裝啊,見過有穿着一身露膝小禮服,外邊還搭着一件男人的西裝的穿法嗎?出去不會讓人笑掉大牙纔怪。
門邊兒一邊說着,一邊一把將雷剛裹在自己身上的西裝扯掉,隨手扔給他,“熱的話脫下來就好了,最多我幫你拿着,也不用裹在我身上這麼誇張吧!”
“門邊兒,我再說一遍,你給我穿上!”
雷剛語氣生硬着,眼睛裡的火苗已經還是突突直竄了。
門邊兒還是第一次見到雷剛這樣的表情,不由得吐了吐舌頭,心裡有些發虛,但還是努力的給自己壯着膽子,嘴硬道:“沒有這種穿法好吧,這樣出去,會被別人笑話死的!”
她甚至不敢想象,自己真的裹着雷剛的西裝出去的時候,別人那種異樣的目光,根本沒臉見人好吧!
“啊……你幹嘛?放我下來!”
下一秒,門邊兒已經整個人懸空被雷剛扛起,扛麻袋包似的扛在肩頭上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