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就在大家都想離開的時候,突然有人問道:“你們說,羅家供奉的真是妖孽嗎?”
頓時有上了年紀的人告誡道:“後生,慎言!”
那個人似乎是年輕氣盛,又或者是見到羅家在陳陽手裡吃了癟,有了勇氣,這時就反駁道:“叔,不就是有條大蛇嗎?都幾百年了,誰還不知道它老是下山吃人?要是有人多說,羅家就會把人查出來帶走,是這樣嗎?”
靜樂真人還有羅家都以爲自己隱藏掩蓋的很好,但真正的歷史卻是掩蓋不住的,到了現在,幾乎誰都知道有條妖蛇吃人,不說出來只是一個潛規則。
此人那人一張口將其說了出來,滿村的人都是沉默,竟然沒有一個對此有疑問的,都頓時知道,這妖蛇的存在恐怕是個公開的秘密了。
甚至就連那妖蛇是羅家所養,或者二者有關,也許也早已經被這裡的人知道了。
這倒難怪,爲什麼陳陽一假託老天之名,說羅家供奉妖孽,所有人似乎都一下子就相信了,幾乎連個懷疑的都沒有。
這一切的原因都只有一個,那就是這本來就是個事實,還是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
之所以人都還留在這裡的原因,只是因爲羅家把守要道,就連山裡也圈養了山賊防止有流民經過。
再者,這平崖縣的人足有一百多萬,靜樂真人又不是每天都要吃人,甚至也許一年都吃不了幾個,要不是它一連吃了幾百年,再加上有羅家的掩飾,恐怕平崖縣的人還真未必知道其存在。
“希望老天有眼吧!”
在場的衆人在心裡默默祈禱了幾句,就各自回家,心裡也同樣是各有打算。
在這個世道里,這樣的事還有很多,妖魔的存在不爲平頭百姓所知,他們也沒有渠道接觸,但世家大族卻是不同,反而是能夠屹立多年不倒的,必定是有神異的手段的,這些雖然不是維持他們影響力的基礎,卻能讓其有更多的眼界。
而就在百姓眼中這場災難的罪魁禍首,也就是羅家,此時也在爲了事情苦惱。
羅鬆的書房之內,本來書桌背後的位置都是羅鬆在坐,但現在那裡卻換了一個格外寬大的座位,坐了一個格外高大的人在,自然就是匆匆下山的靜樂真人了。
就在陳陽建立廟宇的時候,靜樂真人就是眉頭一皺,問羅鬆道:“那裡是什麼地方?”
羅鬆自然清楚那裡就是陳陽建立糧營的地方,但他卻好奇,爲什麼這一向眼高於頂的靜樂真人開始操心的凡人的事情了?
不過此時羅鬆卻不敢將心裡話說出來,只是答道:“是正在建立的糧營,聽說是爲了給百姓施粥之用的。”
聽了這話,靜樂真人頓時眉頭一皺,冷笑道:“施粥?我可不信他會這麼好心。”
靜樂真人說着話,眼睛卻是一直在注視着羅鬆,顯得意味深長,似乎是在說羅鬆沒有那麼好心一樣。
實則這靜樂真人心中也是窩火,這些天他的修爲還在下降之中,甚至已經跌落了凝元后期,到了凝元中期,現在只是剛入凝元六層的實力了,着羅家打聽的事情也沒有絲毫眉目,這讓他心裡如何不怒,就差直接斥責羅家是在糊弄他了。
實則靜樂真人這是在冤枉羅家了,羅家的確打聽到了不少消息,但關於百姓哄傳羅家供奉妖孽的事情,他們怎麼敢和靜樂真人說?說靜樂真人是妖孽和指着和尚罵禿子沒有什麼兩樣,這種事情他們自然是不會做的。
因此靜樂真人雖然知道自己修爲下降和百姓有關,但具體的原因他還是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也就無從猜測。
不過就在剛纔,靜樂真人卻是有了一個目標,就在陳陽將桃神廟宇建立成功的剎那,靜樂真人心中就一陣不舒服,他一向感知靈敏,不會無緣無故地心血來潮,這時就說道:“你派人去將那糧營打聽清楚,過些日子報給我聽。”
“是,我知道了。”
羅鬆頓時老臉一喜,本來他還在考慮拿什麼才能打動靜樂真人,讓這老妖出受,現在看來,他似乎是可以省些功夫了,因爲這老妖已經自己就要找上去。
陳陽回到自己住處,縣衙所在之後,就開始躺倒牀上,轟然大睡了起來,而他所做的事情,卻在平崖縣引起了轟然大波。
這事情要從早上,第一批加入糧營的人開始說起。
秦祥自從打定了主意之後,回家根本沒有睡覺,早上天還沒有亮時就走到了糧營所在。
按說秦祥出發已經夠早,距離糧營也是夠近,但他當他來到糧營之時,卻發現糧營前已經擠滿了抱着糧食的人,都在等着糧營開門。
其實這些都是住得離糧營更近的人,在夜間看到了糧營上瑞光千條,於是心中知道其中有些神異,就先來了一大批想要入住糧營的人。
到了早上天色大亮之時,糧營的門纔算是開了,而秦祥還在排隊,等着登記之時,就聽到有人大叫道:“桃神神威!桃神保佑!”
“怎麼回事?”
秦祥疑惑,但還沒有他上心,等到快到正午,糧營已經開始派粥之時,才端着個破碗來到了糧營中間。
此時糧營已經擠滿了人,最裡層幾乎是水泄不通,因此秦祥只能看到一個金光閃閃的牌匾,上面下着桃神廟。
牌匾之下,則是自發地排好隊的人,一個個都是恭恭敬敬地往裡面拜了拜,又走了出去,絲毫不敢不敬,而且沒有一個把守。
“桃神看樣子是個有道行的,不然不可能讓這麼多的人乖乖的,不敢冒犯。”
別人不知道現在這糧營裡的人都是什麼貨色,秦祥卻是知道,這裡面大部分都是遊手好閒之輩,也就是地痞無賴之流,就算是剩下的,也都是他這一般的懶漢。
而桃神僅僅只一座廟宇的情況下,就能讓這麼多不省油的燈恭恭敬敬,自然不是好相與的。
就在這時,秦祥好像感受到了一雙無限廣大的眼睛似乎在注視着自己,頓時害怕低頭,不敢再看,但他的心裡卻是想着:“剛剛看我的難道是桃神嗎?怪怕人的,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這時秦祥卻是想起了田地裡枯萎的綠苗,不知道去求桃神是不是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