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地獄門分部的大廳裡,楚羽急切地面對着一臉冷傲的林立威。這裡的氣氛讓她感到壓抑,黑色的大理石地板光可鑑人,可是卻也冰冷得懾人,楚羽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底的大理石地板傳遍她的全身。
林立威坐在寬大的沙發上,手中拿着一支白色的玫瑰把玩,將玫瑰放在鼻端深嗅了一口,才邪肆地開口:楚總裁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
把解藥給我!楚羽挺直胸膛,充滿傲氣地說道。
解藥?那是什麼東西?我怎麼聽不明白?林立威冷冷地笑起來,那笑意並沒有傳到眼底。
不要裝傻!你明知道我爲什麼而來?林立威,你必須把解藥給我!楚羽堅強地命令自己不要在林立威面前落淚。
我憑什麼給你解藥?林立威眯起一雙狹長的黑眸,嘲諷地翹起嘴角,親愛的羽兒,回去告訴你的曜,想要解藥就親自來求我。
曜有一身傲骨,他寧可死也不會來求你。
是嗎?林立威用手指將那朵白玫瑰狠狠地捻碎,任它殘破地掉落在地上,既然他不想要解藥,我留着也沒用,不如把它毀掉。
不許毀掉它!楚羽就知道林立威不會如此輕易地答應她。想起陷入昏迷中的曜,她的心如扎入一要刺,疼痛難忍。
曜是我用力栽培的得意屬下,可是他翅膀變硬就想飛,親愛羽兒,你認爲我會那麼容易讓他飛走?不可能!我要折斷他的翅膀,讓他再也飛不動。你死心吧!寧可看他死,我也不會把解藥給你。林立威的話裡充滿殘酷,他彷彿握有生殺大權的閻羅,陰狠而無情。
凡是想背叛他的人,都別想好過。他親手栽培的曜,也有權利再毀掉他。
你到底想怎麼樣才肯救曜?楚羽充滿傲骨地沉聲問道。爲了救曜,她會不計一切代價。她現在只要曜活下來,只要他活着,讓她死都可以。
林立威突然昂頭大笑,那狂妄的笑聲讓空曠的大廳顯得很小,小到讓人站在這裡都感到胸口發悶,空氣稀薄。
我從不做賠本買賣。曜或者你,我必須得到一個。林立威突然起身,帶着一身霸氣走近楚羽,想要擡起楚羽的下巴,卻被她躲過。
我聽不懂你的意思。楚羽皺起眉頭。
要麼曜重回地獄門,要麼你嫁給我。這兩個條件你可以任選其一。林立威的長眸充滿陰狠地眯起,等待着楚羽的回答。
他等楚羽已經多日,想不到她這麼快就來找他。她的到來讓他的心內狂喜,可是他不想表現再來被她看懂。
他要楚羽,自從明白自己愛上她後,他就一心想要得到她。而黑曜正好給他一個可以輕易得到楚羽的機會,他怎麼會不好好利用?
聽到林立威的話,楚羽詫異地愣住。要曜重回地獄門是萬萬不可能,如果想回來,曜早就主動來求林立威。可是要她嫁給林立威,這根本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她深愛着曜,決不要背叛他。
看來林立威並非真心想給她解藥。算了,既然得不到解藥,那她就陪着曜一起走。她要與曜生死相依。
下定決心的她冷漠地轉身,毫不留戀地向外走去。
林立威見她離開,立刻全身僵硬地站直身體,沒有將心底的急迫表現在臉上,他冷冷地說道:親愛的羽兒,你真忍心看曜死掉?
林立威的話讓楚羽的腳步停住,得不到解藥,曜只有死路一條。
曜已經侵入他的四肢,也許再過不久就會侵入他的大腦。到時候恐怕神仙也救不了他。林立威坐回沙發,氣定神閒地看着楚羽那僵直的背。
他在賭,賭楚羽捨不得曜死。
有我陪曜,他不會孤單。楚羽再次邁開雙腿向前走。
他會死得很痛苦,你真忍心嗎?林立威冷冷地反問,看到楚羽的腳步越來越慢,他得意地冷哼,毒侵入四肢後,他會全身抽搐,痛得恨不能立刻死去,那種全身抽在一起的感覺一定非常非常‘好受’,而二十四個小時之後,毒便會侵入他的大腦,到時候,他會像有億萬只蟲子在啃噬他的腦細胞一樣疼痛,我想親愛的羽兒一定不會心疼。
林立威的話讓楚羽的心揪痛,淚水立刻蓄滿眼眶。她來時曜正痛苦地在牀上抽搐,他全身痙攣的模樣好讓人心疼。她真的無法看着曜受這種罪。
她突然轉身,流着淚對林立威大吼:不要再說了!把解藥給我!
你要說服曜回到地獄門嗎?林立威邪氣地笑着。
我嫁給你!她不會說服曜回來,因爲她瞭解曜。要取得解藥,她只能答應嫁給林立威。曜,不要難過,只要你過得好,我在另一處會默默祝福你。
林立威得意地笑起來,他倏地起身,大步逼近楚羽,邪惡地擡起她的下巴:親愛的羽兒,早答應多好,也省去曜許多折磨。想想現在他正疼地在牀上打滾,我就於心不忍。
不要貓哭耗子假慈悲!解藥給我!楚羽推開林立威的手,冷漠如冰地凝視着林立威。
我怎麼知道你的話是真是假。如果解藥給了你,你卻跟曜私奔,叫我到哪裡找你?林立威環抱起雙臂,帶着質疑的口吻說道。
我會嫁給你。楚羽堅定地望着林立威,以你的勢力,難道還能讓我跑掉?
地獄門的勢力如此大,她不相信林立威不會派出一大羣保鏢跟蹤她,恐怕她想逃也逃不掉。
說得好!林立威滿意地鼓着掌,還是羽兒瞭解我。
解藥給我!楚羽向林立威伸出手。
我等你回來。林立威從懷裡掏出一個白色的盒子,將它交到楚羽的手腕,在她焦急地轉身要離開之際,他的大掌立刻環上她的腰,不滿地抗議,這麼無情?臨走前也不知道給未婚夫一個吻?
說着,他的薄脣便霸道地封住楚羽那蒼白的脣瓣。
被林立威突然吻住,楚羽感到非常噁心,還來不及反抗,便從胃裡涌出一股穢物,吐了林立威一臉。
趁林立威懊惱地詛咒時,她轉身飛快地逃開。
她的脣是屬於曜的,不會允許別人隨便碰觸!
她會嫁給林立威,實現自己的承諾,但他休想得到她的人!
剛坐上汽車,就接到經天打來的電話:羽兒妹妹,你在哪裡?曜要不行了,你快來見他最後一面。
聽到經天的話,楚羽的眼淚如噴泉一般涌出,扔掉手機,她顫抖地發動引擎,飛快地往黑宅駛去。
曜,等等她,她拿到解藥了!曜,千萬要等她,不要讓她的犧牲白廢。
當她看到曜那痛苦地蜷縮在一起的樣子,心痛得快要死掉。
他的心臟已經衰竭,全身的機能都已經達到極限,低得連機器也探測不到多少生命的跡象。羽兒,你要有心理準備。經天充滿沉痛地說道。
韓雪與黑霆只是站在牀邊,痛苦地連話都說不出來。
經天哥哥,去給我倒杯水。她一邊掏出解藥,一邊對身後的經天命令着。她必須趕緊給曜服下解藥,她怕再晚一步,毒侵入大腦,就再也救不活曜。
在曜服下解藥後,那抽搐在一起的身體漸漸舒展開,他那痛苦地皺在一起的眉頭輕輕鬆開。楚羽抱着曜的身體,流着淚坐在牀上。
一想到要離開曜,她就充滿不捨。可是她無法選擇。
這是她最後一次擁抱曜,以後怕再也沒有機會。
纖長的手指輕輕描繪着曜臉上的輪廓,留戀地徘徊着。這挺拔的眉峰,這熟悉的菱脣,這俊美的黑眸,她一定要牢牢記在心中。
曜,千萬不要怪她。把她忘記吧,這世上會有很多美麗的女人,比她更適合曜。
眼淚控制不住地落下,她再一次緊緊地把曜的頭攬在懷中,緊緊地,緊緊地抱住。
窗戶突然被風吹開,一股強勁的冷風夾雜着漫天飛舞的雪花吹進室內,讓原本就充滿淒涼的室內溫度驟降。楚羽趕緊跳下地,把窗戶關緊。
好冷,不只是身體冷,連心也陷入冰冷之中。
離開曜,比殺死她還要痛苦。可是她必須走,因爲她已經答應林立威。
曜,好好活着,你要替我好好活着。
重重地吻着曜的脣,把最後一絲眷戀都留在曜的身上。
室內電話突然響起,楚羽擦擦眼淚,拿起話筒。
親愛的羽兒,別忘記你的承諾。我可不想等你太久。林立威那陰冷的聲音傳來,透着脅迫。
不用你提醒!楚羽氣憤地丟掉話筒。
林立威這個魔鬼,竟然把電話打到曜的臥室。
將曜輕輕放到牀上,她再不次不捨地吻過曜那緊閉的眼,那蒼白的脣:曜,我走了。
狠下心來轉身,她強迫自己無情。回到自己的房間,她從衣櫥的暗格裡娶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將它藏進長靴中。
她答應嫁給林立威,但他決不會得到她的人。
推開緊閉的門,她迎向那漫天飛雪中,那孤獨的背影看起來如此寂寥看完記得:更新書籤方便下次看,或者放入書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