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吃完了,左雲兒到吧檯去結帳,收銀員說已經結了。
左雲兒過來瞪秦飛揚一眼:“不是說我請你嗎?”
“你說你請不起,我能逼你請?”秦飛揚摟着她的腰往出走:“你記得欠我一頓飯就行,我哪天來收債。”
他載着左雲兒往回走,左雲兒說:“你就不下車了吧。”
秦飛揚說:“奶奶回來了沒有?”
“沒有。”
“你一個人在家裡不害怕?”
“怕什麼?”
“你對c市還不瞭解吧?這裡晚上不安全……”
“有什麼不安全的?”左雲兒不以爲然地說:“我家裡又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小偷來了也是白走一遭。”
“怎麼沒有?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兩大寶!”秦飛揚說:“既然我對你們感興趣,難保別人不感興趣,所以我得好好守着……”
“秦飛揚,”左雲兒忍無可忍:“我真是奇怪,身爲少將這麼高的軍銜,你怎麼有空整天忙着泡女人?你就沒有工作要忙?”
楚雲天每天早出晚歸,吃泡麪、喝涼水,晚上還忙到深夜,連週末都只有一天休息時間,同樣是少將,這秦飛揚怎麼就這麼閒?
秦飛揚看着她:“你對軍銜很熟悉?你前男友是軍官?而且是少將?”
左雲兒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這秦飛揚狡猾得跟狐狸似的,又千方百計打探她的底細,誰知道他是什麼來路?
“你瞎說什麼?”左雲兒生氣地說:“中午吃飯的時候,有個人不是說你是軍長嗎?軍長難道不是少將?”
中午說話的人比較多,秦飛揚沒有注意有沒有人說過他是軍長這句話,但左雲兒既然不願意提她的前男友,他也不打算再追問。
到了,左雲兒下了車,一句話沒有說,徑直回去了。
秦飛揚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泛起一抹莫測高深的笑容,自言自語地說:“一個很有意思的女人。”
左雲兒進屋就看見了茶几上的手機,她生氣地抓起跑出來,秦飛揚的車已經不見了。
“雲兒,”奶奶回來了,問:“你怎麼站在外面?小飛走了?哦,你是送他吧?”
左雲兒搖頭說:“他把手機落在這裡了,我給他送出來,沒想到他已經走了。”
“哦,那你明天給他帶去吧。”
左雲兒沒有辦法,只能把手機拿進來扔在茶几上。
奶奶笑眯眯地問:“雲兒,這個小夥子是不是在追你?”
左雲兒紅着臉說:“沒有。”
奶奶笑着說:“我看他對你很有意思,人也隨和,他不像普通人,應該是你的上司吧?不過沒有架子,我覺得還可以,你跟他相處一段時間,再找機會把你的事情告訴他,看他能不能接受你肚子裡的孩子。”
左雲兒沒有說話,只在心裡嘆息,奶奶這麼着急地想把她嫁給別人,就是爲了不讓她跟楚雲天在一起,可這倒底是爲什麼?
左雲兒準備睡覺了,忽然聽見外面屋有音樂聲,奶奶拿着那部手機進來,說:“雲兒,小飛的手機在響,可能是他在找,你快接了,告訴他手機在我們家裡。”
左雲兒覺得那歌詞怪怪的,仔細一聽,唱的是:“你在牀-上還好嗎?我們一起滾牀單好不好?你在牀-上還好嗎?我們一起滾牀單好不好……”
居然是秦飛揚的聲音,他把《你在他鄉還好嗎?》的歌詞篡改了。
“雜碎!”她咬牙切齒在心裡咒罵,看了奶奶一眼,急忙接了:“喂!”
“老婆,”秦飛揚喊了一聲,在那邊唱:“你在牀-上還好嗎?我們一起滾牀單好不好?”
左雲兒的臉剎時zhang紅,想大罵,奶奶又在面前,只能忍住。
奶奶問:“他說什麼?是不是問手機?”
左雲兒飛快地說:“你的手機落在我們家裡了,我明天給你帶出來。”說完馬上掛斷。
奶奶笑笑出去了。
左雲兒氣乎乎地瞪着手機,真想扔出去。
瞪着瞪着,那手機又唱起來:“你在牀-上還好嗎?我們一起滾牀單好不好?”
她不用想也知道,除了秦飛揚,不會有第二個人打這個電話,因爲這張卡應該是他下午新買的。
她不接,狠狠掛斷。
秦飛揚不停打,左雲兒終於冒火地關機了,然後鑽進棉被裡睡覺。
睡不着,秦飛揚和楚雲天的臉交替在她的眼前出現,她自言自語地說:“雲天,這個秦飛揚和你有關係嗎?他是你派來找我的嗎?可找到我又能怎麼樣呢?奶奶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的,我們應該怎麼辦?”
眼淚又開始涔涔滑落。
楚雲天這段時間比較閒,調查已經接近尾聲,相關嫌疑人都和“轉角天堂”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楚雲天的目的不是隻抓一批涉案的貪官,而是要拔掉“轉角天堂”這顆巨型毒瘤,只有這樣,才能從根本上掐斷貪污**的源頭。
所以他必須拿到嫌疑人和轉角天堂進行各種交易的確切證據。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要黃啓山一拿到證據,他們就可以採取行動了。
因爲閒,他想念左雲兒的時候就多了起來,分別才一個多月時間,他卻覺得好象左雲兒離開她已經有半個世紀了,他想她想得發瘋。
因爲想她,因爲找不到她,他總是鬱鬱寡歡。
他抽空去了a市,到左雲兒以前住的地方打聽她們有沒有回來過,房東說她們的房租快到期了,但一直沒有回來。
楚雲天又續交了一年的租金,然後到精神病院去看左雲兒的養父,從看護人員那裡得知左雲兒的奶奶在離開前去看過她養父,後來就沒有再出現過了。
楚雲天又回到了左雲兒的老家d市。
幾年沒有回來過,這裡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他先到左雲兒以前的家看了看,這房子被她賣掉了,買主重新修建後,顯得很漂亮,一對陌生的夫婦在屋裡忙碌着。
楚雲天的眼前出現了左奶奶以前在裡面忙碌的情景,還有左雲兒蹦蹦跳跳的身影。
以前他每次從她家外面經過的時候,左雲兒就會喊:“雲浩哥哥,你到哪裡去?你又沒有吃飯嗎?到我家來吃吧,我叫奶奶給你烙餅。”
楚雲天的心裡一陣傷感,轉身到了養父家,養父母看見他回來很驚喜,忙着煮肉招待他。
養母生的弟弟周立浩剛剛大學畢業,正在四處找工作,養母就旁敲側擊地訴苦,說弟弟還沒有結婚成家,現在工作也沒有,意思是希望他能幫忙介紹一個工作。
楚雲天說:“我只是一個當兵的,沒什麼本事,立浩的工作還是要他自己努力。”
雖然他說的是實情,養母也不高興,但又不便再說什麼。
楚雲天到左雲兒以前上學的學校去看了看,還有他們以前約會的小樹林,這裡到處都有左雲兒的身影,但她現在在哪裡?
從弟弟嘴裡,他得知左雲兒從那年她父親出事後就沒有回來過,心知在d市是找不着她了,他給養母留了一筆錢,離開了d市。
星期天中午,楚雲天坐在電腦前跟歐靖宇和莫一凡聊轉角天堂的事情,他們在爲黃啓山擔心,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黃啓山沒有傳出一點消息,他們不敢找他,只能祈禱他是安全的。
轉角天堂跟許多高官都有牽扯,有少數高官還身居要職,沒有確鑿的證據,無法將他們繩之以法。
如果打草驚蛇,這次調查行動會徹底失敗,尖刺的所有隊員都可能受到牽連,被黑白兩道的人報復,所以他們實在不敢輕舉妄動。
十一點的時候,楚雲天叫歐靖宇和莫一凡去吃飯,他也下線關了電腦。
這時候,佟思月突然給他打來了電話:“雲天,幫我個忙行不行?”
佟思月這段時間常常過來看楚雲天,都在一個城市,要見面原本就比較容易。
楚雲天問:“幫什麼忙?”
佟思月說:“十一點半的時候,你給我打個電話,隨便說什麼都行。”
“就這樣?”
“嗯,就這樣,我一會兒再跟你解釋。”
“好。”
在佟思月的小公寓裡,她掛斷電話,舒了一口氣。
剛纔她父親突然給她打電話,要她過去一趟。
她敏感地問:“爸,有什麼事嗎?”
“你叔叔來了,你過來見見他。”
“我……”佟思月想找個藉口拒絕。
“必須過來!”父親強硬地下令:“陪你叔叔吃頓午飯。”
佟思月不敢不聽,只得答應了。
佟思月實在不想去見這位叔叔,因爲這位叔叔實際上是她未來的公公。
想了一會兒,她決定向楚雲天求助,所以給他打了這個電話。
佟思月到了父親那裡,輕手輕腳走到客廳門口,偷偷-看了一眼,未來的公公果然來了。
她又觀察了好一會兒,確定只來了公公一個人,未婚夫並沒有來,她放鬆下來,進去敬了一個禮說:“叔叔好!”
還沒有正式結婚,她當然只能叫叔叔。
“呵呵,美迪回來了?都是一家人,不用多禮,來,來,過來坐下。”公公和藹可親地招呼她到他身邊坐下,親切地問她工作如何,有沒有什麼煩惱。
佟思月一一回答後,公公說了一句令她心驚肉跳的話:“我已經給小壞打了電話,他一會兒就到了,你們今天商量一下婚事,年紀都不小了,這婚應該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