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雲兒本就是一個感性的女人,聽見這話,她只覺得南宮俊逸的心裡似乎也有很多的苦楚說不出口,她的手顫抖得更厲害。
“雲兒,動手吧,到了下面,我會向楚雲天請罪,也會告訴他,他有一個多麼好的妻子。”
左雲兒覺得說這話的不像是生死仇人,而像是生死至交,對這樣的人,殺還是不殺?
殺固然有殺的理由,可不殺似乎也有不殺的理由!
她的心裡矛盾至極,再想想這刀戳在那光裸的胸膛上,不知道有多疼,不知道會流多少血,她更失去了殺他的勇氣。
“南宮俊逸!我恨你!”她跺腳喊了一聲,扔下刀子跑了出去。
南宮俊逸看着她的背影搖頭:“你終就不是殺伐疆場的女中豪傑,報仇這樣血腥暴力的事情不應該由你來做!”
他很希望左雲兒有另外的仇人,那他一定要爲她出頭,幫她報仇血恨。
可是,她的仇人偏偏是他!
左雲兒回到房裡,沒能殺南宮俊逸,她恨自己的軟弱,捶打着牀哭着說:
“雲天,怎麼辦?我下不了手,我不敢刺下去,不敢看見他的胸膛流血,我怎麼這麼沒用,嗚嗚嗚……”
第二天,左雲兒早上一出來,就看見南宮俊逸坐在沙發上看着她,手裡把玩着她的刀子。
她沒有理他,各自洗漱去了。
吃早飯的時候,南宮俊逸破天荒跟她一起吃,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現象,連在他家呆了幾十年的老管家都沒有看見過他和女傭一起吃飯。
他爲她拖椅子,爲她遞筷子,爲她剝雞蛋,說:“感謝昨晚不殺之恩。”
左雲兒沒來由地想笑,又想生氣,結果就成了哭笑不得。
吃過早飯,南宮俊逸來到客廳,把刀子遞給她說:“這個是你收着,還是我幫你收?”
左雲兒想起這刀子是林露兒的,她應該還給林露兒,於是不回答,直接抓了過去。
“你還想殺我?”他追問。
左雲兒一轉念,問:“你說要送我一把槍,在哪裡?”
刀要近距離才能殺他,用槍就方便多了,遠距離殺了他就逃走,看不見他出血。
南宮俊逸起身說:“我去給你買。”
“你這裡沒有?”
“我這裡是男人用的槍,不適合你用,我給你買一把女人專用的手槍。”
左雲兒想了想,說:“我也要去,我-要自己挑。”
“你要去?”南宮俊逸皺眉了。
“對,我-要去。”左雲兒肯定地說。
“你要去也可以,”南宮俊逸看着她說:“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不能亂跑,頭盔不許摘下來。”
“爲什麼?”
“爲了你的安全。”
“有你保護我,我還會有危險?”
南宮俊逸笑了:“你相信我能保護你?”
左雲兒不說話了。
“行,衝着你對我的這份信任,我也要帶你去走一趟。”
他穿上外套,說:“走吧。”
來到摩托車邊,兩個人坐上去,南宮俊逸把皮帶遞過來說:“扣上。”
左雲兒不接,彆扭地說:“我不想用這個,你騎慢點行不行?”
南宮俊逸收回皮帶說:“行,不過你得抱緊我的腰。”
“哦。”左雲兒伸手拽住他的衣服。
南宮俊逸突然發動,左雲兒的身體失去平衡,猛向後一仰,差點跌下去。
她慌忙用力抓南宮俊逸,南宮俊逸又猛然剎住了,她的臉撞在了他背上。
左雲兒氣得在他背上砸了幾拳:“你搞什麼啊?”
南宮俊逸說:“抱住我的腰,不然我還是隻有把你綁在背上。”
左雲兒手伸過去抱住他的腰,說:“行了吧?”
“嗯,抓緊。”
他發動摩托騎出去,因爲身後坐了個膽小的女人,他真的不敢像平時那樣狂飆了。
三個小時後,左雲兒和南宮俊逸出現在了一個相當偏僻的地方。
左雲兒看見這裡就像貧民窟,忍不住說:“不是說m國很富裕嗎?怎麼也有這麼窮的地方?”
南宮俊逸回答:“貧富不均是m國的普遍現象,大部份的財富集中在少數人手裡。”
“臭資本家。”左雲兒罵了一句。
南宮俊逸笑了:“z國不也貧富不均?”
“我們在發展中,而且貧富差距沒你們這麼懸殊。”左雲兒辯解。
摩托車一直駛進去,然後停下來了。
南宮俊逸低聲說:“你只管跟我走,不管他們說什麼你都別理。”
左雲兒“哦”了一聲。
兩個人下了車,有人過來問南宮俊逸什麼,南宮俊逸在回答。
左雲兒聽見他們說的不是英語,好象是什麼土著語言,她一個字也聽不懂。
然後那人招了招手,過來了兩個人對南宮俊逸搜身。
左雲兒暗暗驚奇,這麼強大的人也有人敢搜他的身?
南宮俊逸沒有反抗,他將兩手高舉,讓他們搜,連摩托車都從頭到尾搜了一遍。
然後那兩人又過來要搜左雲兒的身,左雲兒戒備地往後退。
南宮俊逸又用土著話對那個頭兒說了兩句,那人喊了一聲,兩個搜身的男人退開了。
頭兒又招招手,過來了一個女的對左雲兒搜身。
她身上的刀子被搜出來了,女人要拿走,左雲兒不給,兩個人爭搶起來。
南宮俊逸跟那個頭兒交涉了好一會兒,頭兒才同意不沒收左雲兒的刀,把他的摩托車推-進一間屋裡去了。
兩個人往裡面走,左雲兒說:“他們爲什麼要搶我的刀?”
南宮俊逸回答:“這裡不允許帶武器進來。”
“你不是很厲害嗎?爲什麼他們還敢搜你的身?”
“強龍不壓地頭蛇。”
“那你跟他們說了什麼,他們又不要-我的刀了?”
“我把摩托車抵押給他們。”
“啊?”左雲兒睜大了眼睛。
他這輛摩托車價值幾百萬,而她這把刀不過幾百塊錢而已!
南宮俊逸轉頭向她微微一笑:“不管你有什麼樣的要求,我都一定會滿足。”
換言之,因爲她不肯交出刀,他願意用幾百萬的摩托車作抵押!
左雲兒說不出話來。
南宮俊逸又拍拍她的肩說:“是不是很內疚?沒事,只是暫時由他們看管,一會兒出來會還給我們。”
“他們爲什麼要這樣?”
“如果我們帶上武器,再騎摩托車進去傷了人就很容易逃走,所以武器和車子,我們只能二選一。”
“哦。”左雲兒終於明白了。
沒有摩托車,兩個人只能徒步往裡面走,這一段路程還相當遙遠。
又幾次被搜身,好在大約大門口那個頭兒打了招呼,左雲兒的刀沒有被再搜走。
徒步走了一個多小時後,左雲兒突然聽見後面傳來轟轟的摩托車聲,不是一輛,是有好幾輛。
摩托車的來勢很快,南宮俊逸將左雲兒一把拉到邊上,摩托車從他們身邊飆了過去。
左雲兒看見一共是四輛。
最後那輛騎過去後又突然調頭騎了回來,一腳剎在他們面前,那人向左雲兒說:“喂!女人,看你怪累的,上車,爺載你一程。”
左雲兒不理他。
他用手囂張地指着左雲兒,說:“不用向爺道謝,爺看你的奶極大,很中爺的意,爺幾天沒玩女人了,陪爺好好享樂享樂就成。”
左雲兒勃然大怒,取下頭盔向他砸過去,罵道:“你-媽-的!滾!”
南宮俊逸想要阻攔已經來不及了。
不過左雲兒爆出這句粗口讓他十分訝異,這是那個動不動就掉眼淚的女人嗎?
那人輕輕鬆鬆接住頭盔,揭開面罩湊在鼻尖聞了聞,說:“好香,身體更香吧?”
左雲兒的臉脹得通紅,想再罵句什麼,卻找不到合適的詞彙,她原本就不擅長罵架。
那人再回頭看看她,說:“咦?妞挺漂亮啊,爺沒有看走眼。”
南宮俊逸冷冷地看着這個痞子,他不是一個容易發怒的人,但一旦發怒就沒人能控制得了。
那人拍拍他前面的座子,說:“妞,爺看上你了,上來,今晚陪爺好好銷**。”
話音未落,南宮俊逸的身子突然躍起,那痞子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臉上就重重捱了兩耳光,牙齒打落了兩顆不說,臉立時就歪向半邊去了。
南宮俊逸落回到原處,穩穩地站在左雲兒身邊,就像他壓根沒有移動過腳步一般,但他的手裡卻多了一頂頭盔,正是左雲兒砸向那人的頭盔!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左雲兒完全不敢相信有人有這麼快的身手,她只覺有影子一晃,摩托車上的那人就臉上帶傷了。
南宮俊逸把頭盔戴在左雲兒頭上,細心地幫她扣好,說:“別隨便取下來。”
那人還騎在摩托車上,懵懂地看着南宮俊逸,當他感到到臉和嘴開始疼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已經捱了兩耳光!
南宮俊逸拉上左雲兒繼續走,那三個人見他們的同伴捱了打,立刻調頭圍了過來。
南宮俊逸護住左雲兒,冷冷地看着他們。
爲頭的說:“小子,如果你跪下道歉並留下這個女人,爺們就放你一馬。”
南宮俊逸一聲冷笑,一個旱地拔蔥再次躍起,連環腿踢出,閃電般踢中四個男人的心窩,頓時,四人全從摩托車上栽了下來。
南宮俊逸拉上左雲兒又走。
有人喊道:“有種你別跑……”
南宮俊逸突然轉身,一步一步惡狠狠地往他們面前走。
因爲有左雲兒在面前,他已經腳下留情了,這幾人還想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