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俊逸說:“如果小婕真的染上了毒癮……”
“我也要把她帶回來。”南宮俊飛的語氣很堅定。
“我知道你要帶小婕回來,我的意思是,如果她真的染上了毒癮,你最好等她戒了再接回來,否則……”
“我知道,大哥,”南宮俊飛說:“我會陪她戒毒,等她戒毒後,我再帶她一起回來。”
“你明白就好,那你去吧,有消息及時告訴我。”
“好的。”
凌晨兩點,南宮俊飛來到了s市。
這麼晚,警察局的人沒上班,沒法給他查什麼,他也不去住賓館,就在警察局門外候着,躺在車裡,兩眼直盯盯地看着警察局的大門。
天亮了,他一直等到上班時間到了才進去。
見到值班民警,他介紹情況,說:“我妻子帶孩子離家出走,八個月都沒有音訊,昨天晚上我在新聞中看見她了。”
值班民警是一個年輕的小姑娘,大概上班第一個接待對象就是大帥哥的緣故,小姑娘的態度非常好。
她說:“你在新聞中看見她,怎麼會到警察局來找人?”
南宮俊飛解釋:“她在你們抓的吸毒人員裡。”
“吸毒?”民警小姑娘皺眉問:“你妻子叫什麼名字?”
“陽小婕,”南宮俊飛想了想,又說:“她可能用的化名,你們抓的吸毒人員裡面,有一個揹着孩子的,就是我妻子和兒子。”
民警很快查出來了:“有一個叫陽小婕的,不過她不是吸毒人員。”
“她不是吸毒人員?”南宮俊飛忙問:“那你們爲什麼抓她?”
“我們沒有抓她,”民警解釋:“我們抓的時候,她正好在那個房間裡,我們瞭解到她只是保潔公司員工,沒有參與吸毒,她做完筆錄就離開了。”
南宮俊飛鬆了一口氣:“原來如此。”
民警小姑娘問:“先生還有什麼問題?”
南宮俊飛想了想,說:“請問她在哪家保潔公司?她做的筆錄上面有記載吧?”
小姑娘懷疑地看着他:“你們真的是夫妻?”
“真的是,我這裡有結婚證,你看看。”
南宮俊飛就是怕人家懷疑他和陽小婕的夫妻關係,從陽小婕離家後,他出門都把結婚證帶在身上。
他把結婚證、身份證都遞進去,民警小姑娘很仔細地看完後,問:“她既然是你的妻子,又爲什麼離家出走?”
南宮俊飛耐心地說:“因爲她和我母親之間發生了矛盾,我當時不在家,等我回家後,她和孩子就不見了,我找了很久,昨天晚上纔在新聞中看見她。”
小姑娘說:“她在家佳美保潔公司。”
保潔公司?南宮俊飛心想,她應該是在保潔公司當會計什麼的吧。
他激動地道謝:“謝謝警察同志,我這就去接她回家。”
南宮俊飛打聽到了家佳美保潔公司的地址,馬上駕車趕過去。
到了家佳美保潔公司,他打聽陽小婕,人家說沒有這個人。
他馬上描述:“她二十二歲,長得很漂亮,揹着一個孩子,孩子現在十個月。”
“哦,你說的是左小妹啊?她已經走了。”
“走了?”南宮俊飛忙問:“什麼時候?”
“前天下午她給我打電話說的。”
“前天下午?”南宮俊飛說:“昨天晚上她不是還在新聞裡嗎?”
“新聞是昨天才播出的,事情是前天下午發生的。”
南宮俊飛想想也對,新聞往往比事情實際發生的時間要晚至少一天。
老闆詳細介紹:“當時我們都不知道左小妹被警察帶走了,後來接到警察局的詢問電話,才知道鬧了個誤會,我說明了她的情況後,她就被放了。
“左小妹從警察局出來後,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她家裡有事,要回去,不來上班了。
“我估計她是被嚇壞了,一個年輕姑娘,誰願意被帶到警察局去啊?
“我讓她休息一段時間再來,她說不來了,這個月沒有結算的工資也不要了,還說她已經上火車了。
“唉,左小妹向來膽子就小,從不敢跟顧客爭執,顧客叫她用手洗,不準用洗衣機,無論天有多冷,她都堅持用手洗。
“有些顧客挑剔,她洗得乾乾淨淨的牀單被套,還讓她返工重洗,她都默默地做。
“這麼膽小的人,這次遭遇這麼大的事,只怕真的嚇壞她了。”
南宮俊飛越聽心情越沉重,他真想不到,小婕居然會落魄到給別人洗被套牀單來維持生活!
但回頭再一想,她帶着那麼小的孩子,怎麼可能找到輕鬆的工作?
這大半年,可憐的小丫頭吃了多少苦啊!
他一定要找到她,帶她回家,讓她好好享受家的溫暖。
“請問,”他問家佳美老闆:“你知不知道她住在哪裡?”
“她的住處我沒有去過,不過我們這裡有幾個保潔工去過,我找個人帶你去。”
“謝謝,謝謝!”南宮俊飛連聲道謝。
那位保潔工帶南宮俊飛來到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區裡,當他們敲門的時候,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開門出來:“你們找誰?”
保潔工說:“我找左小妹。”
“她搬走了。”
南宮俊飛忙問:“什麼時候搬走的?”
“前天晚上。”
又是前天晚上!
南宮俊飛已經明白了,陽小婕從警察局出來,給家佳美老闆打了電話辭職後,馬上就搬走了。
她就是爲了躲他,才這麼匆忙地搬走!
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頭,南宮俊飛心裡一片茫然,現在,他又該到哪裡找她?
接下來的幾天,他沒有離開,而是繼續呆在s市,跑完了所有保潔公司,打聽陽小婕的消息。
一個星期過去了,半點線索都沒有。
他猜想,陽小婕既然要躲他,必定不會再在s市出現,那她又會到哪座城市落腳?
公司打來電話,要他趕緊回去處理公務,他一聲長嘆,悶悶不樂地離開了s市。
在南宮俊飛發狂地尋找陽小婕的時候,她並沒有離開s市。
那天下午被警察突然抓,她真的嚇壞了,她最擔心的就是南宮俊飛在警察局等着她。
因爲她知道楚雲天和秦飛揚都是高級軍官,佟思月的父親是w市警察局長,如果南宮俊飛求他們幫忙,那他們很容易找到她。
好在南宮俊飛並不在警察局,但她又擔心他正在趕來的路上。
所以從警察局出來後,她第一時間就是收拾東西退房。
她揹着孩子,拿上自己簡單的行李,坐上車後纔給保潔公司老闆打電話辭職,爲了不讓南宮俊飛找到她,她連當月的工資都不要了。
天快黑了,來不及租房子,她只能找旅館。
大的賓館她不敢去,一個是她現在沒錢,住不起,另一個是大賓館管理很嚴,要登記身份證,她只能找城郊的小旅館暫住。
城郊的小旅館大多數是私人自己的房子改建的旅館,條件差,甚至沒有飲水機,只能用水瓶燒開水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送。
但這裡管理也鬆懈,不需要身份證就可以入住,只是價錢比有身份證的高些。
陽小婕當天晚上隨便找了一家旅館暫住了一晚上,爲了安全起見,次日又換了另一家。
現在她根本不敢出去租房子,怕南宮俊飛很快找到她。
就這樣,一個星期來,她白天帶着孩子在人煙稀少的地方遊走,晚上就到小旅館住宿,每天晚上換一個地方。
她也不敢一直在這一個片區,而是圍着城區走,比如昨天晚上她在城南的郊區,今天晚上就可能在城北的郊區了。
在這座城市如驚弓之鳥一樣東躲西-藏的人,不是隻有陽小婕一個。
除了她,至少還有一個,就是上一次警察抓毒的時候的漏網之魚肖紅紫。
肖紅紫當時出外辦事,回來正好看見警察押着在她屋裡玩的人往出走,她沒敢露面,趕緊隱藏在了暗處。
肖紅紫看見其他的男女都逮着手銬,唯獨陽小婕沒有戴,馬上認爲是陽小婕告的密,頓時恨得咬牙切齒。
她知道她的住處一定被監控了,她不敢回家,也不敢到任何熟人那裡出現,更不敢到大賓館住宿。
所以她也像陽小婕一樣,躲在城郊那些不要身份證就可以入住的廉價小旅館裡,每天晚上也不停換地方。
當然,她比陽小婕更害怕,因爲陽小婕所要躲的僅僅是南宮俊飛一個人,而肖紅紫要躲的卻是所有警察。
俗話說:冤家路窄。這話真的一點都不假。
這兩個同樣躲來躲去的女人,有一天晚上竟然意外地入住在了同一家小旅館裡!
不過只是肖紅紫看見了陽小婕,因爲陽小婕揹着孩子,太顯眼了。
而陽小婕卻沒有注意到肖紅紫,她所要注意的,只是男人。
肖紅紫一看見陽小婕就有一肚子怒火,她認爲,是陽小婕害她現在像過街的老鼠一樣東躲西-藏的。
這筆帳,她得跟陽小婕好好算算。
不過隨後她又想,陽小婕跟她無怨無仇,爲什麼要對付她呢?
她慢慢分析,想起她和陽小婕的第一次見面,是在l市海市蜃樓大酒店裡。
她當時向秦東子要錢,秦東子卻威脅她,如果她敢去找他父母的麻煩,就送她進監獄。
當時秦東子說的“上個月二十三號晚上,花園路三十八幢,你和三個藝員做過什麼?”那句話,就是指她容留三個演員在她的住處吸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