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Chapter69來盛世幫我
門外兩個人激烈地動起手來。
尚瑾嵐迷迷糊糊聽到了，起身下牀，打開了門。
“三哥，你們在幹什麼！”她激動地大喊了起來，“快住手！”
“金蘭，沒事，你進去。”
蕭三的左手已經牢牢挾制住了X，他回頭看了眼尚瑾嵐，叫她趕快進去，不要管外面的事。他一分神，X立刻將被困住的手，抽了出來，反挾制住S。
“尚小姐，你好，”得空，X自我介紹說，“我是莊先生派來的。他要見你。”
話音未落，S掙脫他，一掌擊了過去，正中他的胸口，這個S，果然厲害，身手十分了得。X暗暗佩服，往後退了一步，看向尚瑾嵐。他已經說明了來意，尚瑾嵐臉上的表情變得有幾分奇怪。
“很抱歉，我不會去見他。”
“爲什麼？”
“我和他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這是他說的。”尚瑾嵐堅定地說，“所以，我自然沒有義務也沒有必要去見他！”
“那好吧。既然你不願意跟我去見他，我也不會強求。”X無奈地說，聳了聳肩，“打擾了！”說着，X轉身離去，背影漸漸消失不見。
尚瑾嵐沉重地嘆了一口氣。
“三哥，剛剛爲什麼動起手了？”她擡起頭，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說。
“沒事，只是他要跟我切磋而已。”
蕭三說着，已經走了進去，帶上了門，他一頭鑽進了廚房，忙乎了起來。尚瑾嵐過去要幫他，卻被他攔了下來，他將她推到客廳的沙發坐了下來。
“金蘭，你就好好休息吧，從今以後，每頓飯都由我來做，你只管負責吃就好。”蕭三體貼地說，“還有，明天開始，你必須在家休息，不能再去上班了。”
“不要吧！”尚瑾嵐苦笑了下，“三哥，我還沒有那麼虛弱。只是眩暈症，注意休息就會好的。”她還在掩飾。
“還在騙我，”蕭三意味深長地瞥了她的小腹一眼，“我已經知道了。”他指了指她的小腹，說，“那裡已經孕育了一個神奇的生命，是吧？”脣角帶笑。
“這……”尚瑾嵐有些小小的慌張了起來，三哥是怎麼知道的？
“你這個丫頭，這麼大的事，竟然還要瞞着我！一點兒都不乖！”蕭三一向溫柔的口氣突然變得幾分霸道了起來，“爲了懲罰你的不誠實，從今往後，每一件事，你都要聽我的！”
尚瑾嵐沒有吱聲。
“好，現在我命令你，躺在沙發裡好好休息。等一會飯好了，我再叫你。”
“嗯。”
蕭三鑽進廚房認真地做起飯來。
看着他在廚房裡認真忙碌的樣子，尚瑾嵐心裡又涌起了莫名的感動，原本以爲自己是不幸的，被那個男人狠心地趕走，而現在，能夠遇到像三哥這樣好的男子，對她又何嘗不是一種幸運呢？
“什麼？”客廳裡傳來莊厲曜憤怒的聲音，“她不要來見我？”
“是的。”
X已經將尚瑾嵐的話轉告給了莊厲曜，果然，火星撞地球，莊厲曜火山噴發了。
“好，很好，”他開始語無倫次。“竟然她不來見我，我去見她！X，她現在在哪裡，帶我去！”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猛烈的咳嗽聲。
“厲曜，你在幹什麼？”
莊海義蒼老的聲音響徹了起來。
莊厲曜的火氣立刻滅了一小半，他強收斂了起來，隱忍不敢發。
“沒什麼，”他恭敬地說，“爸，你怎麼下牀了？”
“在房子裡呆得太久了，有些悶，想出去走走。”莊海義看了他一眼，從樓上走了下來，站到莊厲曜的面前，定定的看着他，問，“一會有事嗎？”
莊厲曜立刻搖頭說：“沒事。”
“沒事？”莊海義疑惑地蹙了下眉頭，“沒事我剛剛怎麼聽見你在那嚷嚷着要X帶你去哪裡？”
“沒有的事，”莊厲曜不承認。“我一會真沒事。爸，你想出去走走，是嗎？想去哪，我陪你去。”雖說他千般萬般不好，在孝順這一點上來說，莊厲曜絕對是個好人。他對他的父親十分尊重且孝順，從不拂逆，千依百順。
“好吧。”莊海義就當自己是真的聽錯了，現在的他，對厲曜已經不似之前的嚴肅與苛刻了，年紀越大，對兒子就開始產生了依賴。“過幾天是你媽的祭日了，我很想她，很想去看看她。”
爸爸對媽媽的感情他是知道的。
“我也好久沒去墓地了，”莊厲曜知道父親的心思，建議說，“爸爸，我們一起去看看媽吧！她一個人在那一定很孤獨。”
“好。”
“X，你幫我們準備車。”莊厲曜轉身吩咐說。
“是。”
很快，一輛黑色的別克載着他們來到了城郊的墓地，這裡環境十分優美，埋葬的都是些有錢人家的親人，據說這裡一平方米比北京城裡的房價還要高。
莊夫人已經在這裡睡了很多年了。
莊海義拄着柺杖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在前面，莊厲曜想要過去攙扶他，被他一個冷厲的眼神拒絕了。
怎麼？臭小子，以爲你爸真老了，走不動了，連走路都要人扶了嗎？
莊海義固執地堅持要自己一步一步走向他最愛的女人的墓前。他年紀雖然大了，骨子裡的性格卻是一點兒沒變。莊厲曜妥協了，跟在他後面，一步步邁上了臺階。
天上忽然淅淅瀝瀝飄起了小雨，路面變得有些溼滑了起來。
莊海義一個趔趄，險些摔到地上，嚇得莊厲曜連忙小跑了過去，扶住了他，緊張地問：“爸，你沒事吧？”
“沒事。”莊海義推開他的手，繼續朝前走去。
一步一步，用力地邁了過去，終於來到了莊夫人的墓前。墓碑上的她笑得那麼美，莊海義幾近癡迷地望着她，久久怔神。
“寶寶，好久沒來看你了。”老先生的聲音有些哽咽，發顫，儘管莊夫人已經去世多年，每一次，想起她，他都萬分悲傷，難以自恃。“你不會怪我吧？”
墓碑上的莊夫人笑容依然甜美。
“對不起，寶寶，”老先生深情地凝望着年輕的莊夫人，動情地說，“我現在已經老了，身子也不比以前，前段時間，生了很多種病，一直在家調養，直到今天，才第一次走出來，你看，我馬上就來這看你來了，你不會怪我的，對不對？”
“不，寶寶，你一定要說我任性，不聽醫生的話，出來亂跑……”
老先生碎碎念，就像和莊夫人面對面交談一般，一個陰間，一個人間，陰間的她沒有說話，只有一張一直笑着的彩色照片，人間的他卻有說不完的話，望着她，想着她，細細訴說着。
這個躺在地下早已化成了黃泥的女人是他心中的唯一的摯愛，永遠都是，即使她已經去世了那麼多年，仍然沒有人能改變這一點……
一旁的莊厲曜心裡像被堵住了一塊大石頭一般。
每次看到爸爸完全沉浸在過去和媽媽相處的點點滴滴，分不清現實和虛幻的時候，他的心裡都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五味雜陳。
愛一個人，就該像爸爸愛媽媽那樣嗎？就算對方不在了，還是會堅持愛下去，直到自己也停止了呼吸。
天上的細雨飄到臉上，莊厲曜的腦子裡忽然閃過了一個女人的臉，不是別人，正是尚瑾嵐，儘管他死都不要承認，他愛她，這是事實！
他強迫自己不去想那個女人，將目光移向了別處，遠處一個撐着紅雨傘的黑衣女人忽然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那個女人是什麼人？
莊海義完全沉浸在和莊夫人的過往中，臉上的光線也變得柔和了起來，整個人都跟以前不一樣了，散發出了一種別樣的光輝。
黑衣女人站在臺階上，遠遠地望着這邊，目光投放出來的憤恨，令莊厲曜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冷氣。他忽而覺得那個女人十分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等等，是……
是……
是安娜嗎？
不！不是！她比安娜要老得多，儘快臉上妝容遮掩了一些年紀。難道會是安娜的母親？
莊厲曜腳下動了動，看了眼那個女人，又看了眼爸爸，當他再次回過頭去，那個女人已經撐着那把大紅色的傘一步一步走下了臺階。
“X，查查那個女人的底細。”莊厲曜轉身小聲地吩咐X。
“是。”X應道，跟了過去。莊厲曜曾經救過他的命，他們兩個是兄弟，孤傲的X可能會桀驁不馴，但他絕對不會背棄莊厲曜，更會竭盡全力做到每一件他吩咐的事。
那邊，莊海義已經和莊夫人說了一個小時的話了。
雨漸漸大了。
莊厲曜撐着傘走了過去。
“爸，下雨了，我們回去吧！”
莊海義卻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莊厲曜只好換了一種說法：“爸，媽累了，讓她早點休息吧！”
果然有效。莊海義出於對愛妻的細心體貼，終於走了過去，單膝跪到在地上，抱着墓碑，閉着眼睛，吻了一下告別。
“寶寶，好好休息，我下次再來看你。”
“我們走吧。”
莊海義艱難地撐着柺杖起來，對他的兒子莊厲曜說。
“嗯。”莊厲曜小心地將傘撐好，不讓半點雨淋到父親的身上。
兩父子一左一右地慢慢走下山去。
X已經坐在車裡等待着他們。
“回去吧。”莊海義的聲音有些發顫，打了個噴嚏，顯是天氣涼了，在室外呆久了，有些小感冒了。
莊厲曜立刻緊張地回過頭，說：“爸，你沒事吧？要不要叫西韋過來？”
“沒事，不用叫他。”莊海義掏出手帕擦了擦鼻子，看着駕駛座上的X，果斷地下達命令，“好了，開車！”
車子慢慢啓動。
車窗過忽而閃過那個紅傘黑衣的女人，莊海義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
是她？
她回來了？
心中隱隱生出了不安。
莊海義將頭往後一仰，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不去看不去想。
副駕駛座上的莊厲曜透過後視鏡注意到了父親的變化，心中跟着犯起了疑，覺得事有蹊蹺，一定有什麼問題。那個女人，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又爲什麼會一直跟着他們？父親看到她的時候，爲什麼神色忽然大變了起來？
天漸漸沉了下來。轉眼，傾盆大雨傾斜而下，沖刷着大地。
“咚咚咚——”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這麼晚了，會是誰？
尚瑾嵐疑惑着站了起來，走了過去，拉開了門。
“嵐嵐，”門外站着的人居然是沈立言，他渾身溼透着，頭髮溼漉漉地搭在額尖，“我終於找到你了！”
“立言，你怎麼渾身都溼透了，沒打傘嗎？快進來——”尚瑾嵐腦子裡來不及想別的，立刻找來一條幹毛巾遞給沈立言，沈立言用乾毛巾擦乾了身上的雨水。
蕭三見來了客人，起身去廚房倒了一杯滾燙的熱水，遞了過來。
“喝口熱的，暖暖身子，不然會感冒的。”
話音剛落，沈立言立刻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尚瑾嵐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與沈立言的距離，她現在不是一個人，不能隨隨便便染上感冒。
沈立言端着杯子，低頭喝了幾大口的熱水，身子纔跟着暖和了許多。
“嵐嵐，”他擡起頭，看着尚瑾嵐，說，“你這些天到底去哪裡了，知道嗎？我找你找得好辛苦……”他動情地說。
“我……”尚瑾嵐吞吐了一下，“說來話長，這中間發生了太多的事……”她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索性敷衍了過去，不解釋了。
“嵐嵐，你跟那個莊厲曜已經結束了，對不對？”
沈立言不知道從哪裡知道的消息，亮着眼眸問。
卻不知他的問話勾起了尚瑾嵐的傷心事。她咬了下嘴脣，痛，差點咬破了皮。
“嗯。”
尚瑾嵐點了點頭，像是在自己的傷口上又撒了一把鹽。“結束了。”
沈立言根本就沒注意到尚瑾嵐的神色開始不對了起來，聽到她肯定的回答，兩眼的光芒更加閃亮了起來，“真的結束了？那我……”
“咳咳——”
蕭三重重地咳嗽了幾聲，示意沈立言那個傢伙最好把嘴閉上。
沈立言卻完全不知道他的用意，興奮地問道：“那我……是不是有機會了？”
他從來都沒有放棄過。
“這個……”
尚瑾嵐咬着嘴脣，半天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蕭三簡直要氣炸了，這個冒冒失失闖進來的男人真是笨，沒看到金蘭神色都不對了嗎，還要問這種話。不行，他決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那個傢伙。
“不好意思，先生，”蕭三擠到兩個人中間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他說，清瘦的臉龐上始終保持着禮貌的微笑。“你沒有機會了，因爲有我在你前面。”
沈立言的臉色忽而變了，變得幾分沮喪。
“三哥，”尚瑾嵐忽然叫了一聲蕭三，“別跟立言開玩笑了。”她知道，立言是開不起玩笑的人，很容易就當真了。
“立言，謝謝你一直以來都沒有想過放棄我，一直愛着我，”尚瑾嵐站起身來，走過去，對立言深深地鞠了一躬，“真的非常感謝你，只是，我現在不想談感情的事……”
她委婉地拒絕了，同時也破滅了沈立言的希望。機會，他不是不想把握，只是，錯過了就永遠錯過了，他們之間再也沒有交合的時候。
“我明白了。”
沈立言沮喪地說道，心情立刻也跟着跌倒了谷底。
“對了，立言，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尚瑾嵐好奇地問。
“我今天去淩氏集團考察，意外地看到了你的工牌，於是就找人事科要到了你的住宅，找到了這裡。”沈立言擡起頭，看着她解釋說。
原來是這樣。
以前以爲這座城市很大，現在才發現原來它真的很小，兜兜轉轉，總會遇見熟知的人。或許是冥冥之中註定的緣分在牽引着他們吧。
“嵐嵐，你爲什麼會去做清潔阿姨？”沈立言完全不能理解。以他所認識的尚瑾嵐的才華，怎麼可以屈就一個清潔阿姨的工作？
“這是因爲，因爲我沒有文憑，又沒有經驗，想要找一個體面的好工作，還真的是有些困難呢！”尚瑾嵐毫不掩飾地回答。事實的確如此，她不是沒努力過，面試過無數廣告公司，想要在廣告創意上一展才華，卻接連碰壁，沒有一個公司肯接收一個沒經驗沒文憑的女人！迫於生計，她沒辦法纔會進到淩氏集團做了一個小小的清潔阿姨。
沈立言聽了之後，看着她鼓勵地說，“我們盛世地產正需要像你這樣的人才，嵐嵐，你有沒有興趣來幫我呢？”
“盛世看中人的能力，而不是什麼文憑和經驗，”沈立言現在已經是盛世的總裁了，“嵐嵐，我相信你絕對可以做好盛世的廣告宣傳工作，來幫我吧！”
是她一直想做的工作哎！
可是……她也知道，立言是想要幫自己，可是，去他的公司工作真的可以嗎？
一旁的蕭三眉頭深鎖了起來。這個沈立言，千方百計誘惑金蘭去他的公司工作會不會有什麼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