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會忘記了呢?
那段日子是她隨媽媽住在日本的時候,遇見了滿身是傷的他,還有後來的展少昂。那是她人生中最後快樂的時光,那之後不久媽媽的事就爆發開了,對於她來說,所有的幸福在那一刻破碎。
她不敢再去回想,竟然就連他也忘記了……
萱萱突然發出咯咯的笑聲,覺得人生真的很奇妙,兜兜轉轉一圈下來,他和她竟然還是走在了一起。
倏地,她像是想起了什麼,抓起手機撥通展少昂的電話。
“喂?”
電話那端傳來展少昂困頓的聲音,半夢半醒的樣子。
“展少昂,你知不知道冠爵都將悔過書放在哪裡?”她敢打賭,那個男人絕對將那些悔過書保存的好好的。
“悔過書?”
“就是你們罰寫二百遍‘我保證再也不遲到了’的悔過書!”
“小丫頭,你想起來了?”那端的聲音變得清醒起來,還帶着一絲興奮。不到幾秒,那興奮變成哀嚎,“小丫頭,你怎麼不早點想起來,害三哥利用惡勢力都把你搶走了,你該記起來當初你答應是要嫁給我的!”
“是啊,我還記得某個人的悔過書只寫了一百五十一遍,根本不到二百遍!連這點承諾都做不到,還打算娶我!?”她皮笑肉不笑的出聲。
“呃……那是意外。”展少昂乾笑。
“他的悔過書會放在哪裡?”萱萱追問。
“你確定三哥會保留那個東西?”展少昂懷疑,這麼孃的做法,會是他那個冷血無情的三哥會做的事?想到滿臉乖戾的三哥柔情似水的珍藏那麼悔過書,他生生的打了個冷顫。
“廢話,我比你瞭解他。快說啦。”
“……奧,那你去那裡看看……”
和展少昂嘀嘀咕咕一陣子後,萱萱放下電話摸下牀,溜進司冠爵的書房。
簡潔的書房符合他一貫的作風,拉開書櫃的第一個抽屜,她看到一個有些陳舊但是十分可愛的餅乾盒。鐵質的餅乾盒有的地方已經有些脫色,可見是有人常常撫摸它。
她歪着頭瞅着餅乾盒,總覺得有點眼熟。忽然想起,這不是當年她吃過的餅乾盒子嗎?因爲格外的可愛,一直讓她讚不絕口,原來他連這個都保留了下來。
打開蓋子,看到裡面整整齊齊的躺着一張張紙條。萱萱楞了下,因爲紙條的數量絕對比她想的那二百遍要多的多。
慢慢拿起一張,上面是滿滿的用日文寫着的‘我再也不遲到了’。泛黃的紙張和青澀的字跡讓她一眼就認出來這是那一年罰他寫的。
她翻動着其他紙條,有的是信紙,有的只是隨處可見的便箋。
略微成熟的字體,俊逸而張狂的寫着‘我再也不遲到了’。
中文的,‘我再也不遲到了’。
日文的,‘萱萱,我再也不遲到了’。
英文的,‘我再也不遲到了,萱萱’。
……
每一張上面都是同一句話,言語格外的簡單,卻帶着濃濃的思念。她忽然明白過來,這盒子裡的悔過書,不僅僅是他當年寫過的,還有的是這麼多年來,他不斷寫下的……
心裡一緊,她突然覺得這可愛小巧的餅乾盒似有千斤重一般,幾乎讓她拿不住。這裡面裝的滿滿的……是他對她的情意……
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下來,她呆呆的看着這一盒子的悔過書發呆。直到一雙臂膀將她抱起,她才淚眼迷濛的擡起眼看着那俊美的容顏。
“冠爵……”她的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
“嗯?”他漫不經心的抽掉她懷裡的餅乾盒放到一邊,將她臉上的淚水慢慢擦乾。
“我有沒有說過……”她忽然覺得口乾舌燥,心裡撲通撲通的亂跳,臉頰熱燙的通紅,有些羞怯。
“什麼?”他耐心的等着,看到她不同尋常的羞怯,心底微緊。
萱萱垂着頭,手指玩弄着他胸口的扣子,扭扭捏捏半天后,深吸一口氣的擡頭,一把抓住他的衣領,臉頰紅的發燙,“我有沒有說過……司冠爵,我是愛你的!”
他渾身一僵,有一瞬間大腦空白到完全無法反應,眼前掠過炫目的白光,他的左胸撲促急鼓,耳膜也跟着鼓漲,張嘴試圖了好幾次才擠出聲音。
“……你說,你愛我?”
他沒有聽錯嗎?
她愛他?不只是喜歡,而是唯一獨佔的愛!
他的小女人愛她,這讓他心底倏地涌進狂喜。
萱萱揪着他的領口,臉頰燙的發紅,雖然有些羞怯,但她的眉眼卻染上前所未有的虔誠,“我想……我應該早就愛上你了,我想愛你,想和你在一起一輩子,冠爵,你願意當和我一起攜手的那個人嗎?”
下一刻,她突然被緊密的抱住,男人如獲至寶的抱着她。
她能聽見他粗嘎劇烈的喘息,和那心臟急速的跳動聲。感受到他隱隱的顫抖,下一秒,她的臉被擡起,脣和氣息全部被他掠奪。
她含笑閉上眼,心底低喃的重複着,這個男人就是她的愛情,她的幸福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