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大白天,可是洞裡沒有一點光線。
令良父子帶着趙亨率先下去,過了一會兒,就聽到令仕的聲音,讓我們都下去,說裡面沒什麼。
田立衡用繩子拴了,一個個地將人放了進去。
我問他:“上面不留人照看嗎?”
他搖頭:“都進去,照看什麼?”
下去之後,纔看到這個墓道果然是很普通的墓道,並沒有機關。只是有一股氣味撲鼻而來,聞着讓人作嘔。
這時,田立衡早已經給我們一人發了一個防毒口罩,示意我們戴上,然後繼續朝前走去。
繼續向前進去,就是一個墓室。
這座墓室裡面放了兩個大櫃子,阿奇和另一個叫做阿三的保鏢立即歡呼一聲,上前掀開了櫃子。令良急忙呵斥了一聲,可是已經來不及。
櫃子被掀開,一波弩箭好像雨點一般射出來,趙亨和我最近,急忙抱住我往旁邊一滾,其他人在聽到令良的聲音後也連忙躲開了。
機括聲過後,地上落了一層弩箭,因爲時間太久,又是在地下,箭頭都已經生了鏽。
舅舅在洞口,比較靠後,沒有波及到。令良父子倆避在角落裡,也沒有被箭射中,田立衡則是躲在了阿三的背後。
阿奇和阿三因爲距離最近,身上都被弩箭射中,好在田立衡考慮充分,給我們每人都配備了防彈背心,這些弩箭捱到他們就跌落了下來。
令良怒道:“從現在開始,你們一切行動都要聽我的,否則的話,自己死了不要緊,免得連累了我們。”
田立衡臉上也有點訕訕,剛纔他也有點興奮,還以爲找到了寶藏。
這時候,阿三突然叫了起來,聲音裡有着明顯的恐怖:“這箭有毒,我胳膊好癢啊!”
雖然箭頭生鏽,可還是有一支劃破了阿三的衣服,在他的胳膊上擦了一下。
阿三說完這話,就不停地搔癢,越來越大力,最後癢得受不了,在地上滾來滾去叫喚不停。
看着阿三這樣子實在可憐,我忍不住問令良:“令先生,您有辦法救他嗎?”
令良冷笑道:“我哪裡有辦法,這上面的毒藥過了這麼多年,誰知道是什麼東西。”
阿三一邊哀嚎一邊向田立衡求救:“老闆,救救我,看在我跟了你幾年的份上,救救我吧。”
阿奇看着田立衡不敢說話。
田立衡突然從身上拔出手槍,對着阿三開了一槍!
槍聲響後,阿三死了!
我震驚地看着這一切,說不出話來。
我對田立衡叫道:“他只是讓你救他,不是讓你打死他。你怎麼這麼殘忍?”
田立衡放好手槍,木然地對我說:“我這是幫他解脫,我怎麼救他?誰讓他這麼倒黴,碰了機關?這箭上的毒藥過了千年,你有辦法你怎麼不幫?”
我無法反駁,可是又覺得很生氣,一條人命就這樣被他打死了!
雖然和阿三沒有交集,可是看着人在我眼前被他打死我無法接受。我不由點頭說道:“好,你是他老闆,僱傭了他,可是你沒有資格決定他的生死?”
趙亨在一旁拉了我一下,田立衡看了我一眼,不理我,上前查看箱籠裡的東西。
箱籠裡裝的全部都是弩箭和兵器,刀、箭、和盔甲等物。
令良這時也和令仕父子查看。
他們似乎對這些東西並不感興趣,繼續往前走去。
走到前面,突然出現了兩個岔口,令良和田立衡對視了一眼,好像有所協議。
令良看着趙亨,嚴厲的意思很明白,讓趙亨跟着他往左邊進去。
而田立衡卻拉着我,毫不客氣地說:“你跟着我。”
我不願意,甩開他說:“我要和趙亨在一起,你們別想把我們分開。”
令良哈哈笑道:“我不介意你跟着我們。”
田立衡陰沉着臉拉住我說:“不行,你必須和我在一起。”
令仕這時說:“乾脆我們在一起行動也行,看完了左邊,一會兒我們再來看右邊,田先生覺得如何?”
田立衡點頭答應。
於是,我們一行人拐向左邊的通道。
沒有進來之前,單看這座陵墓的外面極爲簡單,只有一塊無字碑。進來之後,前面那座墓室也非常簡單,很普通的土室,可是沒有想到,裡面居然有這麼多彎彎繞繞。
這條通道走到頂,就是一座石門。
看到這座石門,田立衡吐出一口氣,說道:“這才差不多,看上去好像是對了。”
他從身上拿出一張發黃的紙,斜眼看去,竟然是一副圖。
田立衡走上前,在石門的左下方摸索了一陣,石門竟然軋聲響起,慢慢自動打開了!
藉着電筒的光線,我看到兩邊都各立着一排的人俑,每個人俑的身上都穿着盔甲,手裡拿着弓弩,搭箭上弓,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
令良警告我們:“都不要動,也不要碰任何東西啊!”
在這兩隊人俑的盡頭,有一個案桌,上面還有一個寬大豪華的椅子,就好像龍椅一樣,安置在最上面。陣協匠劃。
令良慢慢上前,我們也跟着往前走,只見案桌上還放着一個玉璽,上面刻着一條龍,下面壓着一張紙,紙上的文字歪歪曲曲的,只看到落款的幾個字依稀是大金國的字樣。
田立衡激動極了,立即說道:“就是這裡,一定就是這裡。”
令良“唔”了一聲,一雙眼睛細細在周圍查看,嘴裡問道:“不知道我想要的東西到底在哪裡。”
聽到令良的話,我和趙亨對視了一眼,早就猜到令良和田立衡之間一定有交易,不過不知道這具體的交易是什麼。
令良想要得到什麼?田立衡爲什麼會對這個古墓這麼清楚?
這時,田立衡已經滿臉堆笑,指着手上的圖紙對令良說:“您看,這裡都註明了,我們現在所處的這一塊屬於中樞地段,這裡就好像古代的皇帝上朝,這裡是大殿,從這左邊過去,在我們的後方應該是寢宮,這兩邊,肯定都屬於陪葬的東西,這下可發大財了!”
令良指着剛纔田立衡沒去成的那個右邊的岔道說:“那這裡應該是放什麼的?這地方既不是中樞,也不在這兩邊,是做什麼用的?”
田立衡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躲閃,明顯在說假話。
令良冷冷看着田立衡說道:“田先生,我們之間可是有君子協定的,倘若你不願明說我也不勉強,這圖紙原本就是你的東西。不過現在大家既然都在這裡,還不知會遇到什麼樣的危險,你可不要過河拆橋啊!”
田立衡立即笑道:“怎麼會呢?我不是過河拆橋的人,要不然我也不會拿出我家傳的寶藏圖和你們分享了,您說是吧。”
令良嘿嘿笑道:“之前我們怎麼商量的,現在還是怎麼辦,我只想要宋徽宗的手札,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要。”
令仕在一旁不甘心地喊了一聲“爸。”
令良立即瞪了他一眼,他再不敢說話。
到了這個時候,我才明白過來,原來令良想要到東西居然是宋徽宗的手札,不過宋徽宗的手札上到底記錄了什麼呢?
田立衡也笑道:“令先生喜歡鑽研,我很高興結識了您,您放心,只要您保證我的安全,哪怕我多分您一點寶藏,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不過,宋徽宗的手札到底有沒有放在這裡,我也不是很肯定。”
令良板着臉說:“我查了很多資料,宋徽宗被金國人捉了之後,更加潛心修道,他臨死前其實已經煉成了一種丹藥,不過是他自己有感於對靖康事變應該負責任,所以一直活得比較簡樸,意在修行自身。凡是身爲帝王者,都是上天神子轉世。他死後已經羽化登位。聽說他本來打算將藥方留給自己的兒子的,可是不知道怎麼的,落入了金國四太子的手裡。那些無知的金國人,根本不知道這張藥方的珍貴,還以爲是普通的丹藥。有種種痕跡表明,有可能就作爲了金國四太子的陪葬。”
他又覷眼看田立衡:“也不知道那金國四太子怎麼想的,居然還任由自己的墓室被人制圖,流傳下來。”
田立衡笑了笑沒有說話。
此時,舅舅好奇地圍着那些人俑轉悠,仔細地在一旁查看,突然“哎喲”了一聲,跌倒在地上。
我急忙扶起舅舅,小聲地問他怎麼了。
舅舅緊張地抓住我的手腕說道:“紅豆,這裡邪門,趕快離開。”
我說:“死人的墓室肯定邪門啊,我也想離開可是沒辦法。”說着看了一個人俑一眼。這一眼,我的心就立刻冰涼了,這個人俑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就好像活人的眼睛一樣。舅舅也在我耳邊顫聲地說道:“這些人、這些人都是活人制成的。”
衆所周知,秦始皇的兵馬俑都是石人或者陶俑做的,可是用活人做俑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而且也充滿了邪惡和殘忍。
我這才仔細的看着這一排排人俑,發現果然個個是真人所造。他們的皮膚雖然早已經失去彈性,變得乾癟,可是眼睛鼻子和嘴巴,還有蒼白的膚色,無一不顯示着他們作爲人的特徵。
我渾身開始發抖起來,覺得這些人俑看向我的目光也漸漸不一樣,再回頭看令良和田立衡,他們等人居然還沒有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