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繁星點點!
叄更的梆子聲敲過之後,我拎起一個小包袱。悄悄推開院門,走出了月哥家的院子。
長長的巷子彷彿沒有盡頭。
一邊是時代爲奴的家僕聚集之地,一邊是奢華闊達的四太子府。
我的腳步無聲而迅速地走在巷子裡!
走了十幾步路,就有一個人從前面閃出,他一身侍衛打扮,攔在了我的面前。躬身對我說道:“月哥,四太子請你不得擅離居處。”
月哥?真是一個諷刺的名字啊!
明明我不是這個人,可是卻頂着她的臉在這裡。還要被人當做是她!
心裡一股戾氣上升。我募然合掌並指。對準他默唸定身咒,可是,讓我大爲吃驚的是,此人壓根不爲所動。
他又對我重複了一遍請我回去的話。
我渾身冰涼地站在原地,心裡只覺得寒冷從心尖慢慢蔓延開來!
止不住的恐慌在我心頭瀰漫擴大,我木然地轉身,一步步走回了院子裡。
走進院門,一隻老鼠從我面前溜了過去,我再次念出定身咒。加大了力度,更加全神貫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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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那隻老鼠只是不引人注意地停了一下,接着很快地就溜走了!
不行,我再次合掌扣指。對着夜空念出五雷咒、大德天雷咒!
可是,彷彿就像泥牛入海,我的咒語竟然沒有一點反應!
我不禁跌在地上,眼淚無聲地流了出來!
難道說換了身體,就連我原本所掌控的法力也都消失了嗎?
那麼?被換了靈魂的那個假寅娘,她有法力嗎?
我呆呆地跌坐在地上。好像泥塑一樣一動都不動一下。
現實多麼殘酷!我不但失去了寅孃的身體甚至還失去了法力!
我現在唯一可以有把握的是隻要見到一恆,能讓我有機會開口,我就可以證明我自己,因爲我不但是寅娘,還是紅豆!
可是我的行動被人監視,就連想離開這裡都不能,還談有什麼機會見到一恆?
過來許久,院門被輕輕敲響,外面有人喊道:“月哥,四太子讓你走一趟!”
月哥?哈哈,我成了月哥!
我慢慢站起身,雙腳的麻木使我差點再次跌倒!我慢慢搓揉着麻木的腳腕,心裡暗暗尋思,到底他要見我做什麼?
如今的他大概很得意吧,奪了我的身體,讓我被迫活在月哥的身體裡!還作爲他的奴婢!
我慢慢轉身,打開院門,適才攔住我的侍衛就站在院門口等待着我。
“走吧!”
我隨着他慢慢離開。
完顏宗弼依然在我從前住的院子裡。我走進去的時候,他已經起身,穿好了衣服等待着我。
桌邊一盞昏黃的油燈,他的面龐在黑暗裡閃爍不明。
他看了我半晌沒有說話,我也覺得和他沒什麼可說的。
良久,他纔對我說道:“以後,就呆在我身邊,哪裡都不要去。”
我譏諷地看着他,問道:“你既然已經得到了寅娘,何必還要月哥呢?”
他皺眉。不滿地對我說道:“你想說什麼?”
我看着他,心裡一肚子的怨恨!可是現在的我既然已經失去了法術,還談如何自保?
我垂下眼睛,慢慢說道:“求四太子開恩,賜我自由吧!讓我離開這裡!”
完顏宗弼立刻臉上變色,說道:“休想,你休想離開這裡!你、以後都不許離開我身邊。”
“爲什麼?你想得到寅娘,如今你不是已經得到了嗎?我現在只是月哥,爲什麼就不能放我自由呢?”
他冰冷地說道:“沒有那麼多爲什麼,既然是我看中的,就都屬於我,你不用再求了!我沒有想到你會活着,看來你的命還真是大,既然你活下來,就要代替月哥來做她分內的事情!你不要走了,從今天開始就留在府裡吧!”
他說完站起身就走了出去,留下我驚詫地看着他的背影!
我早已經想到完顏宗弼不會放過我,對於這個結果,我也毫不意外!
靠近如今的寅娘,也就是如今的烏珠,會更接近宗弼,至少我可以得知一恆的下落。
完顏宗弼不久就要出兵攻打南宋,到時候一出征就是數年,以他對烏珠的寵愛,如果烏珠願意,向完顏宗弼請求。就可以帶上我,也就更就機會見到一恆。
如今的烏珠儼然是四太子府裡最受寵的人了!
就連大夫人和二夫人幾次明顯想針對她都被完顏宗弼護了下來。
完顏宗弼對烏珠非常寵愛,每日回府,必定是宿在烏珠的房裡。
我不願意稱那具身體爲寅娘了,在我看來,再稱呼寅娘就是褻瀆了寅娘和一恆!那具軀殼自從失去了我的靈魂之後,就只是一具軀殼而已,而今裡面住着的是月哥的靈魂!對於我來說就更加是個陌生人了!
可是她卻依然保持着昔日月哥的善良!
在第二日早起的時候,她見到了我,眼裡立刻不安起來!
屏退了旁人,此時的烏珠,誠懇地看着我說:“對不起!”
對不起?
我不禁笑了一下!
換魂這件事情,月哥一定是知道的,否則當時醒來,就不會那麼鎮定!她事先已經有了一定的思想準備,所以對於事情的結果很自然地就接受了!
我不禁嘆氣說道:“你一直都很喜歡四太子吧?”
她的眼裡一陣慌亂,臉上浮現出朵朵紅暈,隨即露出嬌羞之態,輕輕說道:“四太子勇敢又有智謀,是我們女真族的大英雄!我何德何能,能夠陪伴在四太子身邊,我已經是心滿意足!”
“可惜,你也只有靠着我這身皮囊才能得到他的喜歡!”我不禁出言嘲諷她。
她的臉上掠過一陣黯然、隨即擡頭對我說道:“真的很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可是四太子是爲了救你。”
“救我?”我不禁冷笑:“真是拙劣的謊言!”
“不、不是謊言,真的是爲了救你!”
她的臉龐一片蒼白,卻很認真地對我說道:“小夫人您當時身受重傷,法師大人說,要麼小夫人等死,要麼就是幫小夫人換一個健康的身體,讓小夫人可以重新活下來。這件事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又必須找到願意交換的人,四太子因此和我說了,希望我能夠救小夫人。”
我不禁譏誚:“是啊,可是現在我看他對你很寵愛啊!不知道他是喜歡這具身體呢還是喜歡身體裡的你?”
鬼都不會相信完顏宗弼!
“如果是因爲救我,爲什麼換魂之後將我送去你母親那裡?對我不聞不問?偏偏在我想逃走的時候,又讓人攔住我,還將我叫回來,重新在你身邊爲奴爲婢?”
月哥被我的話問的不知該如何回答,她慌亂地說道:“也許四太子有別的苦衷啊!”
“是啊,只有你纔會相信你的四太子是有苦衷的,因爲,在你眼裡,他是完美而沒有缺點的,可惜在我眼裡不是這樣!”
月哥被我的話堵得無話可說,只有對我賭咒發誓:“總之,小夫人您放心,您只要好好呆在這裡,四太子會對您好的。我也會對您好的。”
月哥的話並不是說說而已,她的確是一個好姑娘。
因了她,我可以大膽的什麼事都不用做,整日裡在府裡吃喝玩樂,到處閒逛。除了不能走出這座府邸,哪裡都可以去。
漸漸有很多人看不順眼我了,風言風語也傳進我的耳朵裡。
月哥的母親聽到了以後就來找我,氣急敗壞地問我:“你是不是最近變懶了?好像主子一樣拿喬作勢?我不是和你說過嗎?在主子面前要勤快肯幹,忠心耿耿,從前在家裡教你的你怎麼都忘了?”
我含笑而無奈地看着她說道:“我沒有忘啊,是主子吩咐我不用做事的,不信的話您可以問主子!”
月哥母親自然不信,氣急敗壞地揚手就想打我,手高高舉起卻不肯放下,她含着淚對我說道:“兒啊,在家裡時我事怎麼教你的?不要恃寵生嬌,你怎麼全都忘在了腦後了呢?”
就在這時,有人傳話:“烏珠夫人想見月哥的母親,請您去一趟吧!”
月哥的母親聽了臉色蒼白,嘴裡埋怨我說:“你看,主子生氣了吧,一定是要和我說你了,好的話,大不了趕你出去,壞的話,就要把你賣出去了!”
我滿不在乎地說道:“是不是您先去看了不就知道呢?”
月哥母親嘆口氣,抻了抻身上的衣服,又摸了摸頭髮,一臉不安地拉着我去見烏珠。
她一進房裡,也不敢擡頭,立刻跪在地上給烏珠請安,口裡連聲自責自己沒教好孩子,讓主子操心了!
我饒有興味地瞧着這一齣戲。
烏珠起初嚇了一跳,連忙下來要攙扶月哥的母親!
自己的母親給自己下跪,這個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吧!
可是月哥的母親哪裡敢起來?她只是一個勁地跪在地上不停磕頭,口裡連聲稱呼不敢!
烏珠定定地看着她好半天沒有說話!
等到月哥母親說完,她才澀然說道:“我沒有怪責的意思!叫您來只是爲了看看您。”
月哥母親愕然地擡起頭,驚訝地看着烏珠。
我主動上前,攙扶起了月哥的母親,笑着說:“我早說過烏珠夫人不會怪您的,您看我沒說錯吧?”
月哥母親也勉強笑道:“那是你命好,攤上了這麼好的主子!”
又試探地問了一遍:“夫人真的不怪罪我們月哥?”
烏珠的神色更是負責,眼裡光芒迭變,她咬了咬嘴脣,才說道:“不怪罪,如今月哥的確是我吩咐下去的,她身體剛好,我不讓人叫她做事的。”
月哥母親這才鬆了一口氣,拍着胸脯道:“既然夫人不怪罪就好,不過我們月哥的身體已經好了,主子也不用太過於照顧,引來旁人閒話也不合適……”
烏珠一直聽着月哥母親絮絮叨叨,眼裡始終定定看着她!
明明自己的母親就在眼前,可是自己卻不能相認,烏珠的心裡一定很難受吧!
說了好一會兒話,總算送走了月哥的母親。
我不禁譏誚烏珠:“如何?看到自己的母親給自己下跪,心裡很不好受吧?”
烏珠沉默着不說話,良久才說:“既然選擇了這一切,我也已經沒有了回頭之日,也只有將這一切進行下去。”
“進行下去?”我不禁冷笑,低聲在她耳朵邊說道:“但願你和你的四太子能恩恩愛愛,白頭到老!”
轉眼到了第二年的春天!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每當有月亮的晚上,我總是徹夜不眠,沐浴在月光的照耀下,讓月華來滋潤我,呼吸吐納,吸收月亮的精華,恢復我之前的法力!
我的腦海裡涌進了許多曾經看過的經文,這些經文,有的是紅豆看到的,有的是寅娘看到的。它們都匯聚在一起,拼命灌注進我的腦子裡,同時深深地打上了烙印!
我試着用這種意念去尋找一恆,可是卻無法和他取得聯繫!
這麼長一段日子以來,有關南宋的事情,宗弼從來不在府裡議論,他小心地防備着我,甚至封鎖一切和南宋有關的消息,不讓半點流傳進我的耳朵裡。
宗弼府裡的我,在衆人眼裡,如今已經成了一個閒人,我每日裡來來去去,侍弄花草,有時候也會躲在牆角里對着老鼠蟑螂嘰裡咕嚕!
在他們看來,月哥已經成了一個瘋子了,因爲她連名字都不要了!
是的,我始終不喜歡被人喊做月哥,強烈的抗議了無數次,並且多次重申自己名叫紅豆,以後,不許他們叫我月哥!
對於這點,烏珠心裡自然明白,她心裡對我懷有歉意,也命令衆人依從了我的要求。
我努力降低自己在衆人眼裡的存在感,極力想讓自己淡化,可惜宗弼卻不放過我。
他每一次來到烏珠房裡,總會刻意地喊我進去,當着我的面和烏珠親熱。
這種把戲,他從前和朱氏在我面前玩過,當時我尚可以忍受,可是現在看着烏珠和他親熱,要我忍受還真的是一件很能忍到內傷的事情!
那雖然是烏珠,可那也同時是寅孃的軀殼!是我的前世啊!
我憤恨宗弼,因此也暗暗弄了好多小把戲來作弄他!
晚上,他在烏珠房裡的時候,我獨自蹲在院子的角落裡,閉上眼睛,默唸經文!許多的老鼠開始咬噬着烏珠的房門下沿,有的順着早已打好的老鼠洞跑了進去,瘋狂地在裡面撕打着。
吱吱的叫聲讓人聽了毛骨悚然,即使是殺人如麻的完顏宗弼,也不得不立刻爬起來,命令衆人收拾屋子。
這種把戲玩不了幾次,就因爲附近的老鼠都被捕殺,因而遭到了失敗。
而完顏宗弼也立即懷疑到我的頭上。
他將我叫進房裡,非常生氣地問我:“是你弄的把戲嗎?”
我一口否認:“什麼把戲,我聽不懂你的話!”
完顏宗弼黑着臉說:“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舉動我都看在眼裡。”他突然惡意地逼近我說道:“看到你的身體和我脫光了抱在一起,如何?是什麼滋味?”
我憤怒極了!一股怒氣在我的胸口,恨不得立時就要爆發出來!
我揚起手掌就想打他,卻被他一手捉住。
他輕蔑地甩開我的手說道:“我馬上就會見到惲王,到時候,你猜?如果我讓烏珠出現,他會如何?”
我睜大了眼睛,緊張地看着他。
他的眼神冷酷而危險,死死盯着我,薄薄的嘴巴殘忍地說道:“我會用烏珠誘使他前來自投羅網的!當他知道是他的心上人設下的圈套之後,你猜他會怎麼想?”
說完之後,他高興得哈哈大笑起來!
“卑鄙!”我憤怒地向他甩了一巴掌過去,卻被他捉住了!
“來人,給我看住她,把她給我關在柴房裡,不許有人半刻離開!不許餓死她,也不許放跑了她!”
他說完之後,又湊近我的臉,盯着我的眼睛慢慢說道:“我會讓你等到我得勝歸來的,到時候,我也會讓你親眼看到惲王是如何跪在我的腳下稱臣的!”
他說完之後,解氣地丟開我的手,笑着轉身。
是了,他要帶兵出征!
我原本以爲,我可以求烏珠帶我一起去,現在想來,是我太天真了!
從開始,完顏宗弼就沒有打算帶我去,他之所以帶烏珠,就是爲了以她設陷阱誘捕一恆,可是他絕對不會帶我去。
他命人關住我!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帶着烏珠去出征!
我絕望極了!立即對完顏宗弼喊道:“回來,你回來!我可以告訴你大金國的下一代皇帝是誰,你不是想做皇帝嗎?我可以告訴你後來發生的一切,你要是想做皇帝我也可以幫助你!只要你放了我!”
他站住了,似乎對我的話有所觸動!
我見他停住,心裡十分高興,連忙對他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南宋馬上會出一個十分厲害的人物,你們大金也會出現一個很荒淫的皇帝,只要你願意成全我,我願意統統都告訴你!”
他轉過身,臉上帶着譏誚的微笑。
我的心裡強烈預感到不妙!
他譏諷地看着我說:“你以爲到了現在我還會聽你的話嗎?就算你說的全部都是真話,可是我現在已經不想做皇帝了!”
“你不想做皇帝?”我的心裡不免有些慌張。不禁尖聲叫了起來:“誰會相信你的鬼話,你不是心心念念着要做皇帝嗎?”
他的嘴角浮現一絲苦笑:“因爲我答應了希尹法師,我會全力輔佐我的侄兒完顏亶登上皇位!”
我震驚得看着他,喃喃問道:“爲什麼?爲什麼你會答應?”
“爲什麼嗎?因爲你!”他惡狠狠地看着我說:“就是因爲你,所以我放棄了我唾手可得的皇位,發誓爲我的侄兒效忠!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還要想着惲王!好,我就讓你的惲王死在你的面前!”
“不要!”我尖聲喊道。島帥估號。
他轉頭向外走去,頭也不回地說道:“我會將他捉回來,他的人頭將作爲戰利品放在你的面前,我還可以將他的人頭硝製成酒杯,聽說,最早的匈奴人就是用人頭骨當做酒杯,慶祝自己的勝利的!”
“不、不要!不許——”我聲嘶力竭地喊着:“完顏宗弼,你永遠不可能得到你想要的!你只是做夢罷了!”
他的身影越走越遠,我被人強行關進了一座柴房裡!
我拼命咒罵着叫囂着,可是除了讓自己的喉嚨啞掉之外完全無濟於事!
我就像被人遺忘了一樣!除了一日三餐有人送來之外,我的活動範圍幾乎完全不能離開這座柴房!
轉眼過了三日,我聽到有敲鑼打鼓的聲音傳來,與之伴隨的,是步伐整理的踏步聲和吶喊聲!
我大聲問着外面看守我的人發生了什麼。
看守我的人告訴我,今天是四太子帶兵出征宋朝的日子!
我的心彷彿墮入了深淵!
完顏宗弼出征了!
“那麼,烏珠夫人呢?她是留在府裡還是也出征了?”
看守的人的說:“四太子寵愛烏珠夫人,自然要帶着一起出徵啊!”
我的心越來越冰涼!
不行,我要想辦法逃離這裡!
如果耽誤了時間,一恆就會面臨危險!
整整過了一個夜晚,我好像熬了一年一樣!
清晨,我暗自禱唸,有一隻小老鼠慢慢從牆角鑽了進來。
它的嘴裡銜着一根稻草,飛快地銜進來後,丟在了地上。
一隻又一隻的老鼠從外面偷來稻草,丟在了我的柴房裡,漸漸堆起了一個小火盆那麼多。
到了第二天晚上,小老鼠們又給我帶來了火折和火石。
我激動極了!顫抖的手一連颳了好幾下,終於點燃了火,燒着了稻草!
我將稻草點燃,然後大聲喊道:“失火啦!失火啦!”
門外的士兵見到門內火光沖天,擔心我會被燒死,沒有多想,離開開門進來!
“定!”
我雙手分開,伸出指頭戳在了他們的額頭上,一下子就定住了他們!
太好了!我的功力又恢復了!
不枉費我這近百個夜晚對着月亮吸取月華!
我立即奔跑出去,使了一個隱身法,立刻隱住了身形!
首先,我就跑去宗弼府邸的馬廄裡,找了一匹馬騎了上去。之前和一恆逃亡到黃河的那段日子,已經使我對騎馬非常熟練了!
我騎着馬匹一直出了府,在京城的路上狂奔。
府裡的人看到的只是一匹無人駕馭的馬,紛紛躲讓。
馬匹奔跑在街道上,行走的人都以爲是失驚的馬,也都紛紛避讓!
我騎着馬兒順利地到達了城門處!
城門口有人排着長隊等待着出城,馬兒一路跑來,也不收蹄,直接踩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