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號樓與四號樓很近,只隔了一個五號樓。兩個保安走在前面,壓低聲音竊竊私語。怕被跟在後面的雲裳一衆人看出異樣,說話時連臉都不敢轉過去對着彼此。
陸仁:“怎麼辦啊,這事兒可小不了啊。失蹤的幾個先不提,剛纔404室的牆壁裡可絕對是真的死過人啊。我們要不要報警?”
小趙:“你瘋啦?公司一直壓着這事就是不想鬧大,你到時候被開除是小,小心事後被公司算賬。別看老闆年紀不大,她家族可是在整個帝國都排得上號的大權貴,倒是捏死你還不像捏死一隻小蟲子一樣?
要是因爲咱們捅出事情讓這樓盤黃了,到時候老闆她們不得賠個幾十萬金元?把你家九族都賣了也賠不起啊!”
陸仁:“可是這事兒我們瞞下來,那真兇回來殺人滅口怎麼辦?報官的話,好歹能保障我們人身安全啊。”
小趙:“這事還是相信老闆的朋友吧。房間裡那詭異的情況你自己也親眼所見,渾身不舒服的感覺也體驗到了吧?說實話我現在還渾身打顫。大師都說有不乾淨的東西,恐怕是真的了。這事說不準還和超人有關,你覺得官差能護得住你?
也不知道蕭伯是怎麼找到這些人的。他原本只是說找了專業處理靈異問題的大師,結果沒想到居然是老闆的朋友。平常只覺得蕭伯人好又老實,真沒注意到他還有這麼厲害的手腕啊。”
陸仁:“真是倒黴,怎麼就和這種事扯上關係了?等等,你說超人?剛纔那超漂亮的小女孩唱歌時我怎麼覺得整個房間都亮了一下?你說她們會不會就是超人?”
小趙自然也是看到了奧術偵測的光輝,那是一道不會有任何實際光影效果,但是卻會作用於法術範圍內生靈精神,讓人產生看到發光錯覺的魔法。兩人終於忍不住互相對視,然後悄悄回頭。
走在後面的曲芸,正朝着兩人露出一個無比詭異的微笑。
完了完了!會不會被殺人滅口啊?
兩個小保安小心肝顫悠起來。
兩人的對話曲芸自然是全聽在耳中了,那鬼魅一笑無非只是調戲捉弄。但對話中卻有一點讓曲芸在意,就是蕭伯的形象與自己印象中的相差甚大。
能在熟悉自己,朝夕相處的人身邊長期裝作一副老實人的模樣,蕭伯這人恐怕相當不簡單。就是不知道,這一系列詭異中有多少是出於他的設計了。
六號樓606室。
門鎖完好,門口也沒其他人守着。看來理異院那幫人並未來過這裡。
衆人一進門,幾個沒有能量體系在身的普通人就馬上感覺到遠勝404室的徹骨寒意。連甄輝齊都呆呆地盯着黑咕隆咚的屋裡一動也不敢動,牙齒打着顫。
房間裡的黑暗着實滲人,小趙伸手打開了房間門口的電燈。
比起之前朁女士的404房間,蔣小姐的這間房明顯更加空曠。說好聽點是乾淨整潔,說不好聽就是除了生活必需品外什麼也沒有。
放眼望去,廚房和客廳除了冰箱,竈臺之外空空如也。沒有沙發,沒有電視,沒有茶几和書櫃。給人的的直感就像是剛剛住進來,還沒有搬完家一樣。
於是曲芸順口問道:“這裡的蔣女士剛搬進來嗎?”
小趙緊張兮兮地趕緊回答:“不,四號樓是最早完工的第一期房。蔣女士也是最早入住的一波業主,她在這裡住了一個多月了。”
因爲從挖地基開始就在這裡工作,小趙對第一波那六七個房客還是挺熟悉的。只是在曲芸看來,這就有些奇怪了:
“她的房間,一直這麼……乾淨?”
小趙:“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對這人臉熟,偶爾搭過幾句話,並沒有進過人家家裡啊。”
預料之內的回答,曲芸只是出於謹慎多問了一句而已。不過既然搭過話……
“在你眼裡,這位蔣小姐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你們蕭伯今天跟依子說,這位蔣小姐失蹤後有一幫看起來不好惹的黑衣人來找過她。這事兒你可知道?你清楚她們之間是什麼關係嗎?”
小趙略一思索答道:“蔣小姐很年輕,感覺也就高中生的年紀。卻在這裡獨居,也沒有上學。她給人感覺知書達理的,乖巧得很,待人都很溫和。又好像什麼都會一點,挺厲害的。整個人給人一種沒有什麼她搞不定的事情那種感覺。
她說過自己是在附近的店裡打工的,所以我覺得家境應該不太好。說句不敬的話,我一直覺得這孩子沒爹孃的,什麼事兒都是一個小姑娘自己處理。如果大師你們不能找到她,很可能就沒有人再會管她的事了。
黑衣人的事我聽說了,但沒見着。具體的也不太清楚。但我真心覺得蔣小姐是個好孩子,不太可能和什麼不三不四的人攪在一起。”
小趙的話裡有幾分請求幫忙的意思,看得出他對這獨居的女孩頗有好感。曲芸卻是笑而不語。
如果真的是家境貧寒的大災變孤兒,和那些黑衣人也沒有特別的關係,又是怎麼買下這間房子的呢?燕都乃大庸帝都,自古寸土寸金。雖然只是最簡陋的一室一廳戶型配上“不吉利”的門牌號,但也絕不是一個孤兒能買下的。
“主人,你說那些黑衣人會不會剛剛是搶在我們前面的理異院官差?”康斯妮突然有些跳脫地想到。
“不會,”沒等曲芸答覆,陸仁就緊張兮兮道。聽到這幫“大師”中一個小美女管另外一位叫做“主人”,他只覺得事情遠超自己的常識,越發不安起來:
“這兩撥人我都見過。來找蔣小姐的人只是穿着黑西裝,但理異院那幾位都是帶着金屬面具的。身高性別聲音什麼的都不相符,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是兩撥不同的人。”
曲芸點頭,又問:“那事發時的電工師傅呢?”
“那事兒太嚇人了,這房間又詭異得很。師傅第二天就辭職不幹了。畢竟電工是技術活,新燕都城裡哪都缺。不像我們做保安的,人人都能幹,出了事兒也不敢走。離開這裡,我們真不知怎麼在新燕都混下去了。”
“這麼說,如果有別的地方要你們,你們也不打算留在這爲我們朋友工作了?”曲芸說着,又露出那種詭異的笑容。
兩個小保安齊刷刷狂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