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老王正吵着,感到了什麼動靜,捂住了霸天的嘴。
“嚓!房頂上!這什麼怪物!啊……”
緊接着傳來一陣亂成一團的激烈碰撞打鬥聲,持續了好幾分鐘,就連女醫都隱約聽到一些。曲芸一直靜靜聽着,並示意女醫不必輕舉妄動,直到傳來了密集的槍聲她才決定離開。
“剛纔有什麼野獸逼近小屋,我拉你出來。現在應該是和我們初始點不同的其它老玩家對上了那野獸在戰鬥,沒什麼可看的了。”看到女醫的目光明顯是要一個解釋,曲芸說到。
女醫還是安靜地點點頭跟上,走在前面的曲芸並沒能看到她深深隱藏在眼角的一絲猶疑。
路上又打了一對兩人都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野雞,摘了些奇怪的果實,回到沙灘已經是下午接近傍晚。說是野雞不過是因爲有翅生毛,頭上長着尖喙罷了。具體是什麼品種誰也不認識。
這東西非但不怕人,反而在發現兩人後主動衝了過來。原想着不過是雞而已,既沒有繞開也沒有特意隱藏自己,卻吃了個大虧。那貨雖然不會飛,但是會用翅膀加速衝刺,最高速度竟勝過飛馳的汽車。搞得曲芸毫無還手之力,只能憑藉進化過的反射不斷閃避。
最後還是女醫費勁力氣才擊殺兩雞。過程十分兇險,她應該沒有留手的餘地。曲芸觀察了一下她的實力,感覺應該比死魚眼稍弱一些。但是弱得有限,當然如果是自己對上硬拼那是鐵定得死。
兩人回到沙灘上時,沙堆中正燃着旺盛的篝火堆。兩根粗壯的樹木被拖到了火堆不遠的地方,上面的枝丫已經除去,地上還有不少藤條和碩大的蕉葉。意外地,篝火邊只剩下陳老闆一個人,別人都不見蹤影。
打聽之下,才知道原來他們兩組人走後,龍濤先是組織大家收集乾燥灌木和落枝點燃了篝火,接着就讓大家在附近四散尋找有用的素材以建設簡單的構架遮風擋雨。
衆人各自來來回回好幾趟。有時發現了比較笨重的建材比如這兩顆自然傾倒的樹木,就等別人回來一起去搬。只有陳老闆在這裡看守(無所事事),用他的話說就是等回去以後付你們工錢便是。
曲芸能看出龍濤打算建造的是最原始的三角棚。她離開遊戲前兌換的一系列那邊常見的不值錢的知識裡包含有建築工學入門級這玩意。雖然沒來得及完整學完,但是多少還是記了一些。
把三根樹木斜插在地上,頂端用藤條固定在一起,這樣就可以形成一個相對穩固的結構。然後再從上到下一層層疊滿蕉葉,就可以起到最基本的遮風擋雨的功效了。
早先人類走出山洞踏進平原,幾百萬年一直住着這種基礎的建築。而現在在沒有工具鐵器的條件下,他們能在一天之內建造出的也只有這樣的東西罷了。更何況,無論是否瞭解遊戲內幕,沒有人知道要在這裡呆多久。
不出所料,龍濤的身影出現在樹林邊際。他正倒退着拖着一根粗壯的樹木出來,頭也不回地喊了一句:“陳老闆,幫忙!”
“哎呦,我這老腰,一站起來就閃了哎……一定是空難的時候扭傷了……”看到龍濤沒回頭,陳老闆甚至都沒裝作站起來。
女醫搖搖頭,想過去幫忙,卻被老陳斜着身子拉住長長的外套衣襬,輕聲道:“別去了,讓他幹被,你們走那麼遠也累了吧,有沒有找到什麼吃的喝的?”
“有,但是喝的拿不回來,吃的還得現做。要不你是想生吃蛇肉?還是雞肉刺身?”
“蛇肉好啊!”陳老闆不禁拍手跳起,也不裝腰疼了,“我老家就在揚州臨海,我們那最喜這些生鮮。這幾年做生意忙四處飛,還真是好久沒吃過了……”
曲芸也不搭理他,走到大家蒐集的建材堆中翻出幾塊方石和一塊很薄的石板,就開始動手在篝火上搭起一個烤臺。
龍濤那邊沒等到陳老闆搭手,倒是另有人幫忙,原來清潔工也回來了。他也不說話,把自己撿到的一大把蕉葉丟在一旁,衝龍濤憨厚地笑笑,直接搶過他手中樹木的末端抗在肩上。就這麼一路顫顫悠悠地走向篝火去了。
龍濤愣了一下,隨即搖搖頭,這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他趕緊追上去幫忙擡另一頭。
女醫用手術刀剖開她們今天的獵物研究了一番,甚至還從那個神秘的小藥箱中拿出一些試劑滴在肉和砸開的果實上,終歸覺得這些東西應該還是能吃的。兩顆明顯有毒的蘑菇狀物體則被她丟在一邊。
接過女醫的攤子,清潔工用一塊尖銳的石頭開始麻利地扒皮開膛放血,然後把分割好的肉塊丟給曲芸去烤。曲芸呢,則哼着小調翻着石板上的食物。
她在海邊溜達了一圈,沒有找到天然的海鹽,就只好掏出一把橙黃色的小果子。這些是她在樹林裡採摘的,長得像小號的檸檬,有着橘子的顏色。她把這些果子一顆一顆地擠在肉上,心裡想象着往魚薯上擠檸檬汁的效果。
五個人正在熱火朝天地忙着,就見遠處一道人影一路淒厲地慘叫着奔了過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衆人不約而同地停下各自手上的活計,靜靜地注視着。來人正是甄輝齊,追在他後面的,是一條和曲芸她們獵來的那條大小模樣都相差不大的大蛇。但稍微仔細觀察一下,就會發現這條蛇前行時直立起上半身,只用長長的尾巴蜿蜒。它的上身兩側,竟生了一對短小卻鋒利的尖爪。
好吧,這是進化了?2.0版?還系列的?曲芸不得不開始認真思考之前關於生物武器實驗區的玩笑話了。
“散開!”龍濤吼道,然而卻沒人理他。女醫一副漫不經心地模樣站在原地,只是在背後繃直了手刀。曲芸則抽出了空間裡的多功能軍刀,同樣站在原地擺出架勢。
她是不擅長舞刀弄槍這些,但是就算打個遊戲想升級也得積累經驗值不是?她想用這看起來不那麼致命的對手磨練一下自己。至於爲什麼判斷對自己不致命,道理很簡單:甄輝齊一個普通人被追了這麼久也沒問題,自己再弱好歹也進化過不是麼。
嗯,曲芸自己從沒注意到過這其實是一個很重要的天賦。特殊的性格和人生經歷讓她在不間斷的模擬中養成了危險下冷靜思考的習慣。那些毫無道理的中二幻想似的模擬本身可能毫無意義,但是到了拉馬克世界,很多同樣優秀的新人卻死在了缺乏這一點上。
至於後面的陳老闆,好吧,他不是不想散開,是腳軟了,根本站不起來……旁邊的清潔工則選擇過去扶他,而不是自己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