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楓見狀也是會心一笑,她還記學校重建好剛復課那時候,她們同寢室四姐妹還一起玩過一次這東西。當時是張洋帶來的,她那農村的媽媽親手縫製。
想到張洋,不禁神色又暗淡了幾分。
曲芸看在眼裡,自然明白藍楓的心思。她輕輕捏了捏藍楓的手心,然後從尹熙頤手中接過東西,笑着對康斯妮解釋:“這東西叫沙包,是我們表世界小孩子的玩具。估計大家上小學的時候多多少少都玩過一些。”
對於曲芸的回答,康斯妮只是投來一種我是沒上過學但主人你也別騙我的表情道:“表世界的小學生……這麼強?”
小學生要是都有實力玩這種東西的話,你們還擔心個毛毛的【清算】啊?那些比你們多發展幾千年的文明世界但凡撞上那些小學生,人手一個沙包丟過去星球就毀滅了吧?
看着康斯妮的表情曲芸噗地笑出來:“小學生玩的沙包當然不會有這種力量。這個世界至今爲止我們所經歷過的一切,似乎都是來自小時候流行的各種遊戲呢。
而在那些遊戲的基礎之上,這個世界加入各種各樣致命的規則變化。所以不出所料的話……”
曲芸說着,把手中的沙包反轉過來。
果然,上面縫着一塊寫有文字的藍色布條。上面的文字是繁體的漢字:“那被世界所厭棄的人。”
再旋轉沙包,又在正對面的背面見到一塊寫有文字的紅色布條:“感到頭痛。”
而在上方將兩個相對錶面連接的平面上,則有一個白色的布條,上書:“無法逃避的宿命。”
仔細想想,剛纔這沙包拋射過來時所散發的光芒姑且可以分辨出是紅白藍三色。想必和這三片布條撇不開關係。
“那被世界所厭棄的人無法逃避的宿命是感到頭痛?人類的小學生……好哲學。”康斯妮圍過來看了,癡癡念着。
曲芸不置可否,只是試着把上面的布條扯掉,卻發現以自己那點連普通人都比不上的力氣根本就做不到。現在力氣最大的任姐身受重傷,她便直接交給康斯妮嘗試。
結果小妮子用力一扯之下,居然直接把沙包扯破撕成兩半。裡面填裝的砂礫撒了一地,從斷口去看那紅白藍三色的布片也只是被針線縫在沙包表面的普通布片而已。
“對不起,我以爲自己扯不動這東西來着……”康斯妮對着手指,將扯成兩半的布片還給曲芸。
“不要緊,我覺得這東西就像魔法卷軸一樣,一旦發揮了上面附加力量的功效,就會恢復成普通的凡物。
現在這沙包恐怕就只是個塵屑九品的玩具而已了,”曲芸說着將沙包的殘骸隨手丟棄,轉向梅嫺詩問道:“任姐的情況怎麼樣了?”
“我封住了她的經脈,短時間避免戰鬥的話不會再惡化下去。也餵了續骨丹,不過想要恢復戰力,恐怕至少得十幾個時辰後了。”梅嫺詩正在從任棉霜肩上抽回一根根散寒春銀針,頭也不擡答道。
“我沒事,再怎麼樣只要能贏下游戲回去都可以治好,所以小芸你別管我,儘快贏得遊戲就好。”任棉霜強顏歡笑着。
曲芸點頭,頗爲認真地對所有人道:“嗯,你說的對。抱歉任姐,我們現在沒有時間讓你休息恢復。如果我所料不錯,剛纔的沙包攻擊只是施學申他們沒搞清情況的試探。
如果我們不盡快趕到地點進入下一場遊戲,恐怕下一次飛來的就不是‘感到頭痛’這種無關同樣的兒戲了。
這沙包的攻擊根本無法抵抗,如果不盡快拿到同等的情報,再一次遭到攻擊時,很可能有人會死……
所以,大家繼續保持剛纔的方式移動。我想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抵達目的地了。”
絲毫沒有給任棉霜辯駁的餘地,曲芸又一次攔腰抱起她騰空而起。
又是十分鐘後。
大家擔心着任棉霜的傷勢,紛紛低頭趕路,氣氛有些壓抑。
這時甄輝齊突然有些沮喪地抱怨道:“你們沒有發現,我們走了這麼久那,前方目標的那個黑塔看上去根本沒有變大的樣子嗎?芸姐剛剛說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抵達,是不是……”
“是不是說明想要走到最近的黑塔仍然遙遙無期,我們所走過的路程只是九牛一毛麼?”
曲芸笑着替他把不好說的質疑講出來,隨即否定道:“不,我認爲黑塔的距離遠比我們想象的要近。
剛剛那沙包是從韜略團去往的那個黑塔的方向拋來的。計算一下他們使用載具領先我們的路程,如果黑塔真的像看起來那麼遙遠,他們現在肯定還遠遠沒有抵達。那樣的話,自然不會有沙包向我們攻擊過來。
而且那沙包是勻速射來的,反推一下它從黑塔飛來的時間,恐怕即便從我們現在這裡回頭徒步走向韜略團的黑塔,也不會花費超過一小時的時間。”
“這怎麼可能?前面那黑塔看上去就從來沒有變過,像是在遙遠的地平線上,永遠也走不到的樣子。”藍楓反駁道。她一路上不時拿出軍用望遠鏡觀察,但設備上通過焦距對距離的判斷系統似乎出了毛病,給出了一個變幻不定的數值。
曲芸聞言笑着提示道:“它看起來沒有變,除了距離太過遙遠的龐然大物之外,是不是還有別的可能能?”
“芸芸的意思是,隨着接近黑塔,我們在變大,或者黑塔在變小?”梅嫺詩心有慧根,一點即通。
“不愧是詩詩。沙包飛來的速度角度都是我親耳聽到的,如今唯有這個解釋能合理說明現在的狀況。把一切錯誤的假設排除,剩下的情況無論多麼不可思議都會是真相。”曲芸對自己不可思議的判斷似乎信心十足。
尹熙頤想了想,補充道:“我想芸芸是對的,因爲我注意了一下,我們經過的地貌這一路上沙漠,戈壁,堅硬岩石地表的範圍在逐漸變小,交替變得頻繁。
雖說這個世界怎麼看都和自然界扯不上關係,但是再怎樣極端的環境都總有它形成的道理,我想不通除了我們正在變大之外,有什麼能解釋腳下的地貌如此頻繁地交替。”
尹熙頤的觀察佐證了曲芸的推斷。恐怕也只有她這樣時刻需要根據周遭環境選擇不同方式隱匿身形的刺客纔會注意到這些會被絕大多數人忽略的細節。
“哈,果然不錯,我們到了。”曲芸扔在抱着任棉霜飛掠,但那實體的正八面體建築物,此刻卻是已經進入了她辯音成像的場域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