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芸如此表現,如果對方沒有什麼特殊的手段,比如控制身邊的艾德娜成爲間諜或者能夠看穿她玩家身份什麼的話,按照常理總應該收回投注在她身上的警惕了。
以合理的情況來推論,他們先前的衝突只不過因爲對方在錯誤的實際綁架了錯誤的人。而她也只不過是個實力驚人的新生,爲了保護自己的朋友出手而已。人救下了,就和對方的目的再沒有任何矛盾衝突。
至於爲什麼會有實力如此恐怖的新生出現在學校裡,就不是對方該關注的事情了。血燭堡是魔法學院,裡面隱藏的秘密太多太多。就算他們覺得曲芸的出現藏有什麼陰謀,恐怕也不會認爲與他們自己的計劃相關。
他們可以反覆推敲自己以往的行爲有沒有什麼破綻被別的勢力盯上,但結果一定是否定的。畢竟事實便是曲芸在入學之前是完全不清楚自己會和這些人的計劃牽扯到一起,自然也不可能做過任何有可能露出馬腳的佈置。
至於是否在遺蹟中交手時露出過什麼破綻嘛……魔術傀儡可不是遙控機器人,無論曲芸對傀儡做了說了什麼,身爲主人的賽斯也只會知道自己的傀儡被這幫人幹掉了而已。
而如果事情最終並沒有走向合理的方向,曲芸也可以由此判斷出事情的真相絕對就在那三種最不可能的假設之中。
所以接下來的幾個月裡,曲芸基本是在大圖書館裡心滿意足地度過的。沒有什麼比這種可以無憂無慮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中更令她愜意的事情了。如果有的話,那就只能是每個一天都要去接受龍女姐姐的“教育”了。
嗯,這一次不要想多。兩人相處的時間有一半都是用來探討兩人同樣感興趣的學術問題;而另一半,則基本是一些小清新的浪漫時光。
而如果說這段時間中最大的收穫是什麼,那無疑來自於加入了一個魔法學派的收穫了。那還要從她決定安逸享受學習生活的第二天開始說起。
“音樂家,這樣真的不行啦。通常情況下加入學派都需要先遞交申請的……”艾德娜三步並作兩步地追趕着,不時還需要小跑上幾步。
“不要緊,我還沒決定就一定要加入。如果他們只是些三腳貓的功夫,不能給依子提供任何實質性的幫助,那加入學派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不是嗎?
歸根結底,如果遞交了申請後感覺很失望,像‘抱歉哦,你們的學派實在讓人提不起興趣’這樣子,不是會很尷尬嗎?嗯,就是這裡吧?怎麼沒有門?”
曲芸說着突然在半空中停住。她比照着龍女姐姐畫給她的簡略地圖,看着走廊牆壁上所刻印的一個與地圖上草圖明顯是同一種東西的古怪魔法陣。
要說有多古怪……這玩意就像是個圓形的二維碼一樣由複雜的點陣組成,中間還真的有一個商標……不,是形而上殿的紋章——一隻睜開在向上平伸手掌上的眼睛。
看着這樣的東西,生活在二十一世紀表世界的曲芸實在沒忍住拿出手機掃了一下。
自然沒有發生任何事。
龍女姐姐曾經簡單提到過每個學派的分會都並不會直接使用血燭堡城堡內的房間,而是根據各自學派的特點由學派大能所開創出的小界或者異次元空間。現在看來,莫非這二維碼一樣的魔法陣就是形而上殿的“門”了?
一路上曲芸一直保持着一個艾德娜需要追趕但又不會太辛苦的速度飛行着。現在突然停下,讓艾德娜險些一頭撞上來。
對於原先由於體質比任何人都要孱弱因此經常不得不勉強自己追趕別人腳步的曲芸,學會了飛行之後她就很喜歡走在前面比人稍快一些的感覺。
“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啊……”艾德娜無法理解曲芸用手機掃魔法陣的古怪舉動,只自顧自猛喘兩口長氣忙不迭解釋着:
“幾百年前血燭堡的魔法學派並不是如今這種任何法師都可以隨便參加的鬆散組織。在那時只有高級法師和天賦驚人的精英弟子纔可以接觸到魔法學派。
因此,每個學派的入口都設計了相應的試煉。只有博學到懂得其中奧妙與破解方法,或者真的天賦高到驚世駭俗,纔有辦法破解入口的試煉或者被魔法陣認可,而憑着自己的本事加入學派。
直到後來慢慢受到外界的影響,又遇到了一界開明的院長,血燭堡的學派分會才漸漸開始對普通的弟子開放。因此如果只是想要參觀一下的話,至少也需要先遞交申請纔會有學派的法師來帶你進……哎?人呢?”
“哎?你是什麼?”
聽在曲芸耳中,前半句還是艾德娜的疑問,後半句就變成了一個陌生男生的驚呼。
嗯,曲芸畢竟是曲芸,第一時間便理解了突發的情況。按照艾德娜剛纔的解釋,自己應該是屬於天賦被學派認可而自動傳送進來的情況吧?
這也沒什麼奇怪的,畢竟自己的天賦在塑焰盆的測試中已經被確認過了。
這是一間類似於酒吧俱樂部一樣的活動室。房間很大,裡面的人也有幾十個。
曲芸進來的時候,有些人在激烈地爭執着什麼,有些人在抱着一罐灌類似水煙的奇形怪狀的器皿吞雲吐霧,還有些人則在隔絕聲音的魔法壁障中自顧自安靜地看書。
然而古怪的是,她出現後沒過幾秒,所有人的眼睛都直勾勾盯向了她。那些不經意間掃過來的目光在遇到她之後便再也移不開了。
“呃……大家好,我是新來的,叫音樂家。”對於那個腦袋上長了七八條觸手的人形生物的問題,曲芸略微僵硬地微笑着如是回答。
以她的演技完全不至於在衆目睽睽之下怯場,需要的話她可以僞裝成任何身份和心態的狀態。
然而……此時她完全不能理解爲什麼自己會被如此關注。電光火石間她判斷只有這樣略微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纔是最適合眼前狀況的表現。
“嗯,顯而易見。”好幾個人點着頭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