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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很濃烈,似是能照透人間一切昏暗低靡的無底洞。
凌嘉隨着衆人去了一個乾淨寬敞的餐館,路璐牽着凌嘉的手,來回搖,微微笑。
一個人的天空,有着自由的美麗,兩個人的天空,有着依偎的痕跡。從青澀到成熟,只是一種不得已的成長曆程。
到了餐館,點好菜後,看大家都在聊天,凌嘉尋個空子,湊到路璐耳根底下,小聲說:“你以後若是再不好好吃午飯,你就睡沙發吧,三個月內不準進臥室!”
路璐小聲笑侃:“不進臥室正好,省的總被你吃。”
“你還真好意思說,昨晚是誰吃的誰?”凌嘉狠狠掐了路璐的大腿一把,痛的路璐差點叫出來。
馮凱悄聲問小牛:“凌嘉是做什麼的?有男朋友麼?”
小牛看看凌嘉手上帶的戒指,說:“應該有吧,她是瑞風總編,跟咱們不是一類人。”
瑞風總編?馮凱失望了,確實不是一類人,看凌嘉身上穿的衣服,再看凌嘉手上帶的戒指,儘管看起來樸素,可拿出去哪件不是成千上萬的?馮凱識貨,更有自知之明,他覺得凌嘉這種千金他追不起,可別因爲追個人就把老本給賠進去,還是實在點,找個跟自己差不多的才能過日子,就像秦浩和梅馨一樣,那樣的一對情侶纔是自己真正向往的,想到此,馮凱剛剛搖晃的春心立刻又穩了下來。
工作室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由於近期接的活兒很多,固定客戶也有了一把,曾經有好幾個人問過秦浩他們還要不要人,結果都被秦浩婉拒了,秦浩拒絕的理由很簡單,一來工作室不是公司,沒必要讓那麼多人進來,二來人一多,分到個人手裡的錢就少了,不划算,三來他們要人的話多是直接向老丁要,那些手繪水平不高又不知底細的人他們不敢要,怕砸了這塊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牌子。秦浩梅馨和路璐算計過,工作室在十年之內最多隻能擴展到十個人,現在接的活兒他們五個完全能忙的過來,日後若忙不過來的話再說,這樣走的雖然累些,但一步一個腳印的讓人覺得踏實。
馮凱沒想到這半大廟裡還能跟凌嘉這尊大佛打上交道,他又問小牛:“你們是怎麼認識她的?”
“我跟她不熟,聽說是秦浩他們在瑞風做牆畫的時候認識的”,小牛瞄瞄馮凱,奸詐的笑,“你不是看上人家了吧?一見鍾情?”
馮凱被小牛說中心思,鬧了一個紅臉,吭吭哧哧的說不出話。
小牛賊兮兮的說:“你要真看上她,就多跟路璐套套近乎,路璐跟她可好着呢,趁着凌嘉沒結婚,讓她多給你牽牽線,說不定你還有點機會。”
馮凱悶聲道:“人家能看上我這窮小子?我還是別遭人嫌了。”
秦浩見馮凱和小牛咬耳朵,隨口問:“你倆嘰嘰咕咕什麼呢?”
小牛指指凌嘉,又指指馮凱,神神道道的笑。
秦浩恍然大悟,接着又大笑,馮凱眼光還真好,可惜郎有情,妾無意啊。
路璐把小牛的動作都看到了眼底,她瞅瞅馮凱紅撲撲的臉,心裡有了數,她附在凌嘉耳邊,說:“你怎麼不管走到哪都能攪起一片春情盪漾?真是個禍害!”
凌嘉無視路璐身上發出來的醋味,只興致勃勃的跟秦浩等人大談大聊,她像個姐姐一樣問馮凱:“你馬上畢業了,畢業作品和畢業論文都做好了吧?”
“畢業作品早就弄好了,直接留校了”,馮凱靦腆的撓撓頭,“就是畢業論文……被老師打回來三次了。”
路璐大大咧咧的說:“寫論文嘛,這個最容易,論文都有現成的模版,你去中國知網下載一些文章,揉碎了摻和到一起,就是一篇好論文。天下論文一大抄,你抄就行!”
凌嘉驚訝的看路璐一眼,問:“你當年的畢業論文就是這麼抄的?”
抄個論文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嗎?真是頭髮長見識短啊,路璐尷尬的乾咳一聲,沒再說話。
梅馨哈哈笑,她說:“當年路璐可是我們繫有名的‘抄家’,她抄的特有水平,連丁老看了都樂。”
凌嘉好奇的問:“怎麼有水平法?”
“我告訴你什麼叫有水平”,秦浩掰着指頭,大笑道:“比如原文說一加一等於二,路璐就說五減三等於二,八除四也等於二,形式不一樣,也算不上侵犯專利,她換着花樣挪用人家的果實,不明就裡的,都以爲是她自己發明創造的,當時我們都讓路璐幫着寫論文,馮凱,你要改論文的話,找路璐準沒錯。”
馮凱激動起來,他忙拱手奉承:“路姐,我論文被打回來三次了,太受傷了!我天生不是寫論文的料,要在六月五號之前我論文還不行,我可完啦!你千萬要幫幫我啊!”
路璐見無端的給自己招來了事做,有些不情願,看看馮凱那可憐的小模樣,又不好拒絕,只能咬咬牙,點頭答應:“今晚把你的論文發到我郵箱裡吧,我幫你改改,我這麼多年沒寫過論文了,手生,要是再被打回來,你可別怪我。”
“不怪不怪,一定不怪!”
小牛拍拍馮凱的肩,笑侃道:“一篇論文都能讓你抓耳撓腮,真是難爲你這考過研的了,咦,當時你做政治的時候,你都是怎麼胡說八道的?”
“別提了,一提政治我就上火”,馮凱嘆氣連連,“爲了政治,我還報了一個衝刺班,結果押的題一個也沒中,白白浪費那些錢,牛姐,我打心眼裡佩服你們這些能考上的,太不容易了!”
秦浩問:“你各科都考了多少分?”
“兩門專業都130多,英語40,差一點過線,政治才56,唉,十個月的努力付諸東流,沒一點回報,一提考研我就傷心太平洋。”
“政治才考56,你這刁民平時一定不看新聞聯播”,路璐擺出一副學者風範,說:“想當年我也想過考研,還專門研究了爲考研政治編書的那夥人,猛然發現‘紅寶書’後邊的那羣編寫者,什麼楊光戴家幹趙亮宏徐維凡,大部分都是處級幹部,一羣官僚,他們當然要講官話,所以政治課本上那些東西,說出來的都是官方觀點,你平時只要看新聞聯播,政治考個七八十分絕對沒什麼問題,你還花錢去報班,真是有錢燒的!”
凌嘉睜大了眼,人家考研都是死命研究真題死命背誦條款,路璐考研竟然還有心思去研究編書者,說她不是怪胎誰會信?她還真適合去當特務,她也幸虧當年沒考研,否則考上了也一定是個讓黨國頭疼的反動份子。
幾人聊了一會,秦浩說:“我和梅馨搬到了新家,離工作室遠了,想買輛車,諸位有什麼推薦沒有?先說好啊,不許推薦那些豪華型的,咱現在還買不起,家用的就行。”
“QQ”,路璐立刻說:“家用的開QQ的不少,多便宜呀。”
梅馨說:“便宜是便宜,可聽說QQ容易壞啊。”
“奧……”路璐想了想名字,“奧拓?”
梅馨擦把冷汗,“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說奧迪。”
“一字之差,千里之別啊”,路璐嘿嘿笑,“要不你就買日產車吧,什麼豐田本田的,都行,小日本人品不行,可做出來的活都是精品,我爸那輛就是豐田,省油。”
“可以考慮。”
“家用車的話,什麼比亞迪啊馬自達啊都行吧”,小牛說:“我有個同學也買了車,是現代,不過我不喜歡韓產車。”
“現代就算了吧”,馮凱搖搖頭,說:“要買現代,不如買日產車,同樣的價格,日本的可比韓國的精到多了。”
秦浩點頭道:“棒子車不予考慮,現在我和梅馨每天晚上都在汽車網上看這些車,只想挑一款家用實惠的,誰知道竟挑的眼花繚亂的。”
“我有個朋友是汽車商”,凌嘉從包裡翻出一張名片,遞給秦浩,“你要想買車,就去找他吧,到時我再幫你給他打個電話,讓他幫你推薦一款,價格上也儘可能的給你比普通賣價再低一些。”
秦浩接過名片,煞是感激,“凌嘉,你一直幫我們,我們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纔好了。”
“呵,朋友嘛,能幫就幫”,凌嘉大方地笑笑,“快點吃飯吧,你們下午可要趕時間畫畫的,你也別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
舉手之勞?馮凱凝望凌嘉,濃黑的劍眉擰成了一團,保本要緊,這樣的女人,還是看看就算了吧。
晚上回去後,路璐打開郵箱,收到了馮凱給她發來的論文,路璐仔細看過一遍,又找出自己上學那會兒存下的一些優秀論文,再從知網上搜出幾篇,接着放在空白文檔裡刪刪減減,等刪減完了,接着又敲着鍵盤噼裡啪啦一陣改。凌嘉端着紅茶坐到她身邊,看着路璐的雙手在鍵盤上飛舞,竟不覺的入了神。
兩個小時過去,路璐伸個懶腰,倚到凌嘉身上,懶洋洋的說:“改完了,真累。”
“這就改完了?還是抄完了?”凌嘉很不可思議。
“抄?好吧,我當你在說胡話”,路璐得意洋洋,“自打我學會抄論文,我就知道國內專家們的科研成果都是怎麼孕育出來的了,我是不是很有當專家的潛質?”
“你很有當間諜的潛質”,凌嘉吻吻路璐的臉,說:“快去洗洗澡吧,我看看你抄的怎麼樣。”
“你呢?不去洗澡嗎?”
“我剛剛洗過了。”
“再洗一次不可以啊?”
“不可以!”凌嘉瞥路璐一眼,“別想動歪腦筋,我今天剛來好事。”
“唉,真可惜”,路璐大嘆一口氣,“你一來,我也快來了,咱倆時間差不多。”
“嗯,等明天我得去超市,買點衛生巾回來,這段時間少吃辣,你快去洗澡吧。”
“好吧”,路璐站起來,又突然說:“你以後不能老去找我了,我看馮凱對你有意思呢。”
“對我有意思的人多了,顧忌這個顧忌那個的,我趁早躲在家裡算了。”
“咦,金屋藏嬌,正合我意。”
“少貧嘴,你放心吧,馮凱那孩子看起來挺靦腆的,對我不會動什麼心思,我看人可一向準的很”,凌嘉捏捏路璐的手,說:“下週我還得去深圳和上海一趟,現在趁着假期,能多陪你就多陪你一會吧。”
“啊!你要去深圳上海多長時間?”
“先去深圳兩天,再去上海四五天,大概一個禮拜吧。”
“這麼久?”路璐撅嘴抱緊凌嘉,“那你明天還是陪我去畫畫吧。”
“嗯,慧慧懷孕好幾個月了,明天上午我先去看看她,順便看看父母,下午再去陪你。”
“你父母知道我和你住在一起嗎?”
“暫時還不知道,以後可不好說了,紙包不住火呢”,凌嘉問:“你怕他們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嗎?”
路璐搖頭,“父母年紀都大了,經不住打擊,就像我父母一樣……我只怕你會有壓力。”
“呵,不會的,放心吧,我父母這邊不會有事,你父母那邊也會慢慢變好,我有數的很”,凌嘉不可一世的說:“你人不大心思倒不少,沒事別吃飽了撐的瞎操心,跟着我走就行啦。”
路璐一愣,氣呼呼的哼哼,“好心當成驢肝肺,就你能!”
隔天凌嘉看過父母,接着給她那位汽車商朋友去了電話,秦浩梅馨以低價買了一輛嶄新的大衆,小兩口剛搬進新家,又有了新車,樂的像是中了**彩,直向凌嘉道謝。
秦浩一早就有了駕照,梅馨自己學開車,覺得孤單,沒事便拉着路璐一起練,路璐偶感新鮮,也搖搖晃晃的開着車跑了幾圈,她把車開的就像喝醉了酒一樣,直讓梅馨震撼了好幾把,再也不敢讓她陪了,誰知路璐新鮮勁一上來,非要跟着梅馨一起玩,甚至還叫上馮凱小牛一起當陪練,結果又把馮凱小牛震撼了好幾把,兩人打死也不敢再當路璐的陪練了。
梅馨執拗不過路璐的“好學”,只能向凌嘉告狀,凌嘉一聽,氣不打一處來,她狠狠捏着路璐的臉,訓道:“當初我讓你學車你不學,這下不讓你學了你非學,你生下來就是跟我對着幹的是不是?”
“哪有”,路璐揉揉臉,爲自己說好話:“我只是覺得好玩嘛,其實我車技很好的,那是故意嚇梅馨他們的。”
“你車技那麼好還能把車開成醉漢?還能讓人家都震撼的都想死?鬼才信你!”凌嘉把一堆衣服丟到路璐懷裡,“去洗衣服!後天我就去深圳了,你自己在家少給我猴子稱霸王!以後想學車就跟我學,沒我在身邊你不能動車!”
“知道啦。”
路璐嘴上應着,心裡嘀咕,你那車那麼貴,萬一玩壞了還得自己掏錢修,多不划算,還是梅馨的車比較有安全感,大衆嘛,我就喜歡大衆臉,好欺負!想到梅馨,路璐扼腕長嘆,唉,這年頭的人,動不動就來個震撼,還是心靈的,太經不起風吹雨打了!
轉而路璐看着那堆衣服又垂頭喪氣,凌嘉到底懂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啊?哪有這麼狠心的?你和呂楠是朋友吧?你怎麼就不能學學呂楠那種甘願做牛做馬的孺子牛精神?人家來好事了需要靜養補血好不好!
臨走了還不忘欺負老孃!路璐以手當刀,對着凌嘉的背影做了一個下劈的動作,該殺!
路璐猛然覺得凌嘉就是那種“此女不應人間有,天上也難幾度聞”的貨,她一邊跟那堆衣服玩命,一邊在嘴裡碎碎念着,上邊頭可斷,下邊血可流,洗你的衣服當報仇,天殺的,誰怕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