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雲開見日

藍玉狼就道:“大人,您是皇帝陛下親點的殿士,又是隱門世家傑出子弟,此次出山定是響應朝廷召令,我等有眼不識泰山所以冒犯了大人,我義父雖愚鈍但對朝廷忠心不二,求大人開恩!”藍玉狼這樣一說,衆人也都恍然大悟,難怪這封侯這樣淡定自若,人家武技高文才好,還有人家是有背景啊,相比之下藍方雖然也是一方人物但是一比還是下去了,那藍方一聽藍玉狼如此說他一想或許還真是,於是藍方也就跟着求饒,雖然朝廷一直在消弱武林世家,但是隻要在這冷兵器的世界,武林世家那是那麼容易消除的。藍玉狼把李凌的帽子戴的高高的以爲李凌就會放手,不想李凌根本不是什麼隱門世家子弟,也不在乎這些高帽,李凌可是現實主義者,李凌冷冷的問道:“就這些?”夏玉狼看還沒說動李凌就繼續道:“之前他們倆冒犯大人確是該殺,但是按大夏的禁武令,只要不是凡人主動攻擊武者,武者也不能隨意殺凡人,如大人執意要殺或許有損大人家門聲譽。” 藍玉狼的意思大約就是所謂的武者正當防衛權,但是人家凡人主動認輸了你就不能防禦過當的意思,李凌那在乎所謂的家門聲譽?於是李凌淡淡的道:“軍令重於山,就這樣我就會饒了他?而且他們倆雖死但只是從犯,而主謀更應受罰!”藍玉狼被說的一時無言以對。悽慘的藍方這時瞧李凌一臉殺氣也就對藍玉狼道:“玉狼不必求他了。”

現在衆人都默認了李凌爲主將,而李凌對藍方現在殺了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衆人雖然覺得李凌執意要殺藍方有些霸道,但是也沒人出來求情,李凌剛殺兩個侍衛那陣仗實在太嚇人了。李凌正待將藍方等人處理了,就聽那藍玉狼道:“大人,小子願立誓成爲大人您的死侍!只求大人繞了我義父一命!”衆人一驚,李凌也是一愣,這死侍李凌自寧州那次大鬧金羽商會後就瞭解了些,這死侍比金羽商行那種因救命之恩要求效忠的要高級得多,首先是必須是對方自願的,因爲這死侍是不比一般工作,而是願意爲主人獻出生命,所以如果不是對方自願就一切都成了空談,其次要成爲死侍必須是有一定能力的,尤其是武力,而這藍玉狼被李凌那麼一掌拍下去很快爬起來,這就是他的過人之處,李凌那一下本來是想直接把他直接拍的不重傷也要躺半天的,這藍玉狼的身體異稟可見一斑,不過最重要的是一旦成爲死侍,將不可逆轉,主人可殺之而不可解除,因爲解除死侍的身份對死侍而言是莫大的恥辱,通常解除死侍反而其會選擇自盡,同時死侍也不能背叛主人,如背叛了主人那其靈魂將永世不能超生什麼的,反正是很慘很慘。因爲能收死侍的基本都是很有權勢的,通常只有武林世家或者帝國的大豪門纔有資格和能力養死侍,死侍雖然沒有什麼地位但是待遇卻是很好的,而且如果真有反水的死侍通其會受到慘烈的報復,甚至其親人和家族都會受到牽連,所以這麼多年下這死侍倒成了一種忠誠的標誌。據說大夏太祖皇帝就有幾個得力死侍爲他立下過不少汗馬功勞。而現在藍玉狼這麼一說,周圍衆人並沒有嫌棄藍玉狼拋棄義父的舉動,更多的是敬佩藍玉狼救義父的行爲,李凌發現自己現在如果再繼續要殺藍方和藍玉狼就有些太過於無情了,因爲殺了一個願意成爲你死侍的人,誰還會替你賣命?

李凌看了看藍玉狼想了想道:“我接受你成爲我的死侍,你立誓吧!”那藍玉狼當即跪步到李凌身前,雙手捧天說了一通什麼神什麼神的誓言,這誓言不同於李凌學的書本大夏文,李凌聽的似懂非懂,但是不妨礙這儀式的成立。隨後李凌給所有將士首先用庫銀髮放了軍餉,這些將士明知道這一次很可能戰死,但是對於提前發軍餉的事卻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所有將士的士氣都瞬間大漲。隨即李凌就宣佈強行將太昌的百姓老弱先都轉移往京都地界,不從者以通敵論處,封建社會的百姓對官府更是敬畏的,一個豪紳因家財過多又是某京官的親戚就想用錢財賄賂堅月想寬限兩日。堅月不許,這豪紳又以家丁衆多而拒遷,李凌發現後隨即下令以通敵之罪將之鎮壓,豪紳和幾十餘家丁的人頭不一會掛到了城門頭,豪紳的家產也隨即被李凌抄沒。當即其他人那還敢說半句都恨不得多長兩隻手兩條腿。同時李凌也派人將藍方和百姓一同送去京都地界,藍方躺在馬車上看見這太昌城內外百姓紛紛匆忙而有序的拖家帶口轉移,藍方嘴上小聲罵李凌殘暴,但是心底卻有些佩服李凌的雷霆手段,只是自己的腳卻被對方踢斷疼痛,他心中對李凌自有怨恨,不過他隨即想到這條傷腿卻是自己去京都避罪的最好證據,想到此處藍方看向站在遠處的李凌小聲道:“瘋猴,你等着瞧!你就算活了下來打勝了你也不會有好日子過,嘿,你居然殺了高大人的女婿!”原來那豪紳卻是高吉的女婿,李凌不知道自己在朝廷樹立了一個敵人、

同時李凌宣佈將太昌城的所有軍械糧草運往太昌山,動員太昌的青壯在這太昌山下挖了一條條無規則的溝坑!之後李凌就接花謝佛的用太昌的部分庫銀和糧食發給這些青壯讓他們撤,又讓馬彪帶着僅有的三千騎兵的給百姓殿後掩護並尋找援軍,只留了兩百騎兵上山,李凌給衆人的解釋是這麼多騎兵上山沒什麼用,這也確實合情合理,李凌這一通操作下來老百姓對李凌感恩戴德的道謝後再沒有了多少埋怨。

當然馬虎也對李凌說了這不符合朝廷慣例,李凌就對馬虎說了一句道:“如果十天後沒有援軍來,我們全都陣亡於此,朝廷還會有人追究嗎?”隨即馬虎就閉上了嘴巴,他知道李凌已經分派人把這山的所有小道都掘了,只留了一條主道上山,而敵人如果一心要拿下這太昌山的話,這山能守十天應該就是一個極限,而對於京都的援軍馬虎實際想都沒想過,因爲他作爲一個將軍知道帝國的一些虛實,而李凌卻還不知道,馬虎的原本想法只是爭取三五天時間讓京都有所準備就十分滿足了!而現在李凌說能爭取十天他還能說什麼呢!而李凌剛剛安排馬彪帶着一部分傷病和舊部走或許就是李凌故意的,就是給自己的侄子一條活路,想到此處馬虎對李凌也是感激的,最後馬虎只是拍了拍李凌肩膀道:“封賢弟,我們是一輩子的兄弟!”李凌看着馬虎這麼感觸本想再安慰一下馬虎或許還可以多守幾天等到援軍來,馬虎也怕忍不住就走去監督防務事務去了,李凌這次沒有完全懂馬虎這話的意思,就是馬虎已經原諒自己了,並且願意和自己一起戰死此地!

這時就有人報那太昌廟的人不願意撤走,太昌廟在帝國的威望不必多說,所以對於太昌廟太昌書院的人,李凌再傻卻不會用殺富豪那法子幹,不然自己這支人馬不用對敵立馬就會潰散,李凌隨即決定親自帶人上山遊說!

當然李凌這次也有準備,爲了防雷劈,李凌這次上太昌廟時手裡都一直手握鐵槍戒備隨時準備插地,太昌第二十代家主太正帶着一衆太昌廟的老師和學子正在那訓斥李凌叫去安排轉移的士兵,李凌這樣子一出現,這可把太正氣得不行,這簡直就是當面挑撥啊!太正當即大聲呵斥道:“你就是這些人的主將?好生沒有規矩?速度給我下山去!不然我定向陛下上奏剝去你的功名前程!”衆將士都看向李凌,而李凌毫不在意故意問道:“我怎麼沒規矩了?”太正正色道:“全天下人都知太祖皇帝令,犯上太昌廟時不得帶寸鐵!”李凌又問道:“你們口口聲聲說有太祖皇帝令,可有太祖皇帝的聖旨?”太正惱怒心道你是不見棺材不流淚啊,他大聲道:“太祖皇帝的聖令不就在聖師像旁?而且是太祖皇帝親手刻上去的!”原來李凌上次走的匆忙沒注意,所以李凌一瞧那太昌雕像旁還真有一個石碑上刻着:“拜見聖師者,不得帶寸鐵!夏武!”這石碑一看就是上好的花崗岩,而這字似乎是太祖皇帝以高強的武藝才刻的如此神韻!李凌有些小心翼翼的拿着鐵槍在雕像前左右轉了轉,而太正等一干太昌廟的學子看着李凌有些像賊的模樣都嘲笑李凌,而李凌身後的將士對這些以後的天之驕子有一種潛意識的低一等都默不作聲。

不想李凌卻忽然也大笑起來,衆人都道李凌是不是傻子,而李凌這時卻大聲道:“這不是說拜聖師者不準帶寸鐵嗎?”衆人都心道難道不是?就聽李凌一本正經的道:“我這長槍是長一丈二,難道是寸鐵嗎?”衆人一聽一愣然後都覺得有些道理啊?太正大怒道:“豎子!寸鐵當然指兵器!”李凌又道:“我看這字確是太祖皇帝親自所作!”太正驕傲道:“當然!”李凌又道:“而且是太祖皇帝用劍刻上去的!那麼太祖皇帝的劍是寸鐵嗎?”太正一聽就有些糊了道:“太祖皇帝的劍......,太祖皇帝的當然不算,你的算!”李凌呵呵笑道:“我們身爲大夏的將士,也就是大夏皇帝的衛士,那你說太祖皇帝刻字當日帶的衛士帶的兵器是不是寸鐵?”太正道:“是!.....不是?是!....不是!”衆將士一看這太正幾下就被李凌說的語無倫次了不由的佩服李凌,而一衆太昌廟學子們見此也議論紛紛,一時無法反駁李凌的問題。李凌隨後就大聲道:“我告訴你們!太祖皇帝的本意應該是來拜訪者,不得帶任何兵器!”太正一聽立即接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李凌卻笑道:“我等身爲大夏將士,大敵就在眼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們當然是爲大夏國保家衛國殺敵而來,卻不是拜訪而來!因此我們帶兵器來並沒有違背太祖皇帝的聖令!”這時候天空中卻忽然烏雲聚攏大風驟起,李凌心中一跳像上兩次一樣警兆大起,李凌早瞧見變化隨即似乎瞬間般移動到太正身前將長槍奮力一插入地,李凌用了功力於長槍之上,頓時石板飛裂長槍順利插在地上,衆人正驚異間,李凌又臉色嚴肅的喝道:“而你們太昌一脈,以聖令故意誇大炫耀,篡改太祖皇帝本意,將拜訪者不得帶兵器上山說成所有人都不能帶鐵器上山,還不準大夏朝廷的將士帶兵器上山保家衛國!簡直就是妖言惑衆!更是欺辱大夏皇族!罪當滅族!”天空中隱隱雷聲滾滾卻似乎反添了李凌的威勢,李凌隨手抓住有些不知所措的太正,李凌殺氣騰騰的道:“我等爲大夏拼命搏殺你卻埋怨我們帶兵器上山?難道要我們空手對敵嗎?要是大夏亡了,你們太昌一脈又能獨活嗎?”李凌又指天慷慨激昂道:“此時百萬北賊就要兵臨京都,到時不知多少百姓會家破人亡,在此我願意率衆將士死戰阻敵,寧死不退以報大夏!如果太昌祖師有靈當保佑我們戰勝北賊,我立誓只要我成功也將盡力保全太昌一脈!有違此誓我必將死無葬身之地!”這最後一句話李凌似乎對太正說,實際也是李凌發自腦海意識對太昌祖師說,也算是李凌對太昌一脈的一個承諾,當然如果你硬要殺自己劈雷下來大不了魚死網破,今天拼命也把你這太昌廟殺個夠本,李凌可不是什麼善人,經過上次秋試那次李凌感覺這雷也未必那麼快那麼準,所以李凌纔敢冒險再次上這太昌山。

李凌氣勢洶洶的說着卻是維護大夏帝國和太昌一脈的好話,只聽得衆人有些莫名,不過很明顯衆將士的腰桿都直了些神色激動! 李凌這時感覺到天空中似乎果然平靜了許多!李凌心中也警兆也終於消退下去,李凌就指天大喝道:“如太昌祖師有靈,雲開見日!”

而天空中那烏雲卻正如李凌所說居然就散開了去,太陽光重新照耀到太昌山上,包括太正都被李凌似乎又呼風喚天之能驚異的說不出話來!李凌心中總算心中的大石落地,要是真的這冥冥之中的力量和自己作對,自己一邊抗敵一邊防着天上雷劈還怎麼打仗?李凌現在算是給太昌一脈做了承諾,也算是一筆交易,雖然李凌一向不喜歡做交易,但李凌現在知道要在這世界生存發展就必須和這世界的一些建立一些關係,如果排斥所有那麼自己也不將於這世界相容,這就是李凌此時的一種感悟!經過這一場變化,那太正對李凌卻不敢再有半點小視,和和氣氣的聽從李凌的安排,李凌剛一副願爲國獻身的慷慨講話卻引得幾個學子似乎熱血沸騰,其中一個學子道:“將軍!國家興亡,學子有責!我願隨將軍死戰!”隨即衆學子也紛紛請戰!

李凌都有些楞學子有責?李凌道:“打仗是我們將士的事,諸位學子以後都將是國家棟梁,此戰兇險你們還是撤走爲好!”李凌的一番好心卻引得衆學子憤慨,其中的一學子就道:“將軍此話不妥,想當初軍神子謀也是以學子之身抵禦強敵,而將軍不久前也是和我等一樣爲學子,所以我們爲國效力是理所應當!”李凌明白過來,這裡前有軍神子謀的楷模,後有自己現在這個榜樣,這些學子又都是年少氣盛,真的很容易引誘,但是李凌卻不願意真留下他們,畢竟李凌不是真的年輕人,李凌是一個四十歲中年人的思想,李凌一不希望他們的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二不想他們白白的就此送死,因爲雖然常說生命都一樣,但是價值不一樣,死一個有潛力學子和一個普通士兵還是真不一樣的,於是李凌就設計了一個條件道:“既然衆位願意爲國效力我也不拒絕,不過我有兩個條件附和條件的我才同意!”衆位學子一聽就都問什麼條件,李凌就道:“此戰方略已定死守太昌山,北賊號稱百萬,我軍現不到一萬,此山小路都被我令人掘了,勝則九死一生,敗則十死無生,所以我決定,第一是家中獨子的不收,因爲你還有父母需要照顧!第二我需要是能戰之士,力能舉起一擔重者方可加!”李凌說的有理有據,太正和幾位老師都點頭稱是,衆學子聽了不少人就議論紛紛,這勝都是九死一生,敗則十死無生,有些聽後就冷靜下來心中打起了退堂鼓!而這也算是李凌給了衆學子臺階下,於是絕大部分學子都達不了標準,而有些能達標的卻在舉擔時故意不達標,李凌當然知道也不說破,於是這麼百餘個學子就只有五個看起來精幹剛毅的學子最後達了標,而太正讓族人撤走自己卻也留了下來,他一句自己作爲太昌一脈家主沒有理由拋棄先祖而走,讓李凌無法勸說,實際太正心中現在確是不能走,因爲李凌剛說的話點出了太昌廟那寸鐵不能上山有歧義,作爲一族之長他知道這問題可大可小,不過以後被有心人抓來糾彈太昌一脈就是個麻煩,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或許是自己戰死在這太昌山,然後族人再上奏陛下請罪,修改以後上太昌山的規矩。李凌並不知道太正現在是求死一戰,不過現在的情況對李凌而言已經是很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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