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鷲在得到軍使錯誤的情報後,毫無疑問的會在天黑之時大舉攻城,而我軍,在城關防禦工事幾近破損的現況下,明顯是抵抗不住敵人的攻勢的;那麼,接下來的巷戰便是我軍佈防的重中之重,大家看這裡------”安子軒用教鞭指點着掛在牆壁上的“涼州城”城市區域分佈全境戰略地圖,發佈命令道:
“我軍的防禦計劃很簡單,節節抗擊,誘敵深入,利用地理優勢,有效的打擊削弱敵人的戰鬥力,堅持到最後一個人倒下!”
在與表情嚴肅的上位者和同僚們發出的忠貞的目光碰撞之後,安子軒正色道:
“我命令,以城關口爲第一道防線,投入第一道防線的是戰力損耗稍輕第一軍所屬一零一師團與漠北方面軍暫編第一師團。萬山將軍、楊樹將軍,你們的任務是以最大的大限度消減敵軍攻入城區的戰力,作戰部隊於最終實在無法守禦的不利情況下,即可退入第二道防線,會和那裡的兄弟部隊再次進行逐次抵抗;
以城區爲我們的第二道防線,配置漠北方面軍四零三、四零四兩個師團擔任阻擊任務,由我與家兄安妖翊中、將負責指揮;
在我們之後,以‘太守府’爲第三道防線,守備部隊包括第六軍武裝警察部隊六零一師團、六零二師團;
在安小松將軍和安雨曦將軍之後,我們已經沒有任何戰力,巴赫大人輔助親王殿下將城中每一個有戰鬥能力的民衆召集組織起來,充實到王磊親王和孫亞斌三等伯爵的近萬餘部之中,做爲全軍的預備隊。”
上位者與同僚們在確定自己的防務後,紛紛頷首表示贊同,給予年輕的指揮官最大的肯定與配合。
“我的話講完了。”安子軒向英親王百葉流風上、將敬禮道:“請殿下下達指示!”
在深深吸了一口氣後,英親王百葉流風淡然的道:“會議結束,大家做好爲國捐軀吧!”
戰前會議一結束,做爲被戰場指揮官佈置到最後一道防線、一向自負驍勇的兩位武裝警察中、將,很是不服氣的找上援軍總司令官、英親王百葉流風上、將討要說法,堅稱要將其麾下師團調到第一線,並誓言絕對不後退一步!
“都是大元、小元兩位元大人、把你們武裝警察部隊這些驕兵悍將寵慣壞了,簡直不識大局!”英親王百葉流風極是不滿的訓斥道:
“先不忙說大話,你們兩個武裝警察師團的生力軍還沒經歷戰鬥的損耗、是我們最後的王牌,子軒將軍把你們放在最後,就是希望你們能發揮出最大的能力,可以在敵軍經過多層阻擊、疲憊不堪之後,給予迎頭痛擊,取得戰場上的最終主動權。”
在看到借調來的兩名警察系統的悍將臉上恍然的神情之後,英親王百葉流風上、將又微哼道:“你們兩個聽好了,到時候如果你們丟了內務大臣元北顧大人和第六軍元載將軍的臉面,把第三道防線給本王丟了,不用兩位元大人動手,本王親自砍下你們的腦袋!還不快點滾回去佈置防務!”
隸屬第六軍武裝警察第六零一師團安小松中、將和第六零二師團安雨曦中、將,從上位者憤怒的眼神中清楚地知道了自已想法的愚蠢,立刻不做辯解的順從退下;他們明白,“涼州”的存亡和舉城百姓的生死,可能就落在他們這兩支最後的生力軍的表現上。
被佈置到城關第一道防線的薩滿教廷皇家親衛軍一零一師團師團長的萬山中、將,自恃不同尋常的身份和天子驕子的學歷,對和自己一同指揮第一道防線的同袍、出生綠林傭兵的草莽將軍楊樹准將,頗有些刻意保持的距離感;
當然,性情粗獷不羈的某准將也不太把這個上流社會的貴族將軍看在眼裡,兩軍始終各在自己的地段,悶不做聲地揮動軍鍬、修築工事,沒有太多交集。
前方的戰場,宛如暴風驟雨前般的平靜,只有幾隻白色的白鴉,落在燒焦的樹杈上哀鳴,始終沒有看見敵騎的影子。
“是不是沙鷲識破了我們的圈套------”皇家親衛軍的驕傲代表人物,萬山開始不自信的小聲嘀咕起來。
“哼,試想想,敵軍將帥意見不和,士兵大部分因傷失去戰鬥能力;如果我遇到這樣的對手,戰力又在對方六倍以上,我絕對立刻集中大軍進攻,不予敵人任何喘息的機會!等着瞧吧!”
就在不遠處的楊樹准將說完這番話半個時辰之後,嘹亮的軍號聲首先在“五沙酋長國”的陣營中晌起,隨即,數十顆從投石車,在幾十萬敵騎的背、景下,發射的巨大的石彈,首先揭開了這場激戰的帷幕。
“轟隆轟隆”巨響聲中,堪稱“戰場破環之王'的投石彈,向冰雹般密集砸向“涼州城”城關的防禦工事,頃刻間將薩滿軍的防禦陣地攻擊得體無完膚,完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第二輪、第三輪的石彈緊接着毫不留情的飛降,不少薩滿士兵躲閃不及,被活生生砸死或傷殘,慘叫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在威力無匹的投石車掩護下,每戰必首當其衝的“木鷹飛騎”,第一時間涌進城關缺口。這五萬沙鷹時代留下的精銳忠勇鐵騎,高喊着:“殺啊——”輕而易舉的將城關工事,一分爲二。
突進城關的“木鷹飛騎”們,紅着眼珠四處搜尋“木鷹部”軍使口中的“虛弱傷兵”,渴望用敵人的鮮血、來餵食手裡的飢渴的馬刀;可是他們在城關馬道上縱馬馳騁幾個來回,連半個抵抗的敵軍影子也沒看到。
就像一個巨人在用盡全部力氣,去要攻擊另一個弱小的對象時,突然發現目標不見了,致命一擊全無着落點的困惑,讓五名萬騎長湊在了一起商量着下一步的對策。
“叭,叭,叭,叭,叭!”五聲清脆的槍晌突然響起,五名聚攏在一起商談的萬人長中,三名萬人長當場飲彈死亡,兩名被突如其來的冷彈擊中要害,也傷重眼見不活了。
不等敵人們反應過來,在萬山帶領大隊守軍撤離後、留下隱蔽在街道商鋪巨大牌匾後的舊日傭兵頭子楊樹准將,吹了吹手裡狙擊槍槍口冒出的一縷青煙,向身後四名有“神槍手'之稱的老部下、暫編第一師團的四個旅團長發出短促而直接的命令:“撤!”
失去了指揮官的“木鷹飛騎”並沒有膽怯慌亂,反而是刺激到了這支縱橫漠北的無敵騎隊的中樞神經,在幾十位千騎長中級指揮官的帶領和督促下,“木鷹飛騎”開始分頭向城區深處前進!
這些狡詐該死的薩滿異教徒敵軍,就在城區中,這已經是無容置疑的了!
在五萬“木鷹飛騎”之後,做爲擁有絕對戰力優勢一方的沙鷲大將,很快再度對“涼州城”投入了第二批的攻擊部隊,即十二個萬騎隊的步軍加入複雜的戰場。至此,“五沙酋長國”已經投入了十七萬人的步騎混編軍團。
對於此戰,“五沙酋長國”統軍大將沙鷲,可謂自信滿滿,胸有成竹。他甚至在發動進攻之前,就已派飛騎攜信報進京報捷請功。
根據本部軍使所提供的情報,敵軍被困日久,缺糧少藥,早已喪失了所剩無幾的抵抗力,再加上對方陣營的將領之間的不和諧,單憑進城的十七萬大軍就足可以蕩清那些烏合之衆;即使敵軍殘餘依賴地形負偶頑抗,自己一方還有完整無缺的三十五萬各部聯軍在城外整裝待命,隨時可以出動,此戰必勝,“涼州”一平,“花都”指日可破!
在“木鷹飛騎”各級千騎長、百騎長如手使臂、如臂使指的指揮下,密集的馬蹄聲與軍鞋腳步聲,踏過“涼州”城區大大小小的街道,沙鷲大將親率十二萬步軍銳勇隨後跟進,鐵甲馬刀組成的洪流只一不到一個時辰就控制了了“涼州”城區的大部分,沒有遇到絲毫的有效抵抗,全部武裝,昂首闊步的“五沙酋長國”佔領軍,幾乎誤以爲自己在進行一場盛大的軍事演習。
“前面就是‘太守府’了,加速前進!”突在最前面的“木鷹飛騎”一個千騎隊,施展精湛的馬技,在狹小的街道里越過一道道障礙物,毫不猶豫的轉過街角;而死神,也在這個時候朝他們高高舉起了手裡的鐮刀——
“開火——”
隨着四零四師團長安子軒的一聲令下,隱蔽在街壘、樹木、閣樓等建築物體後面的薩滿士兵同時開槍,子彈呼嘯而至,被擊中的“木鷹飛騎”宛如斷了線的風箏般,紛紛墜馬。
這支稱雄大漠的的精銳鐵騎,無愧於他們“沙漠之子”的赫赫聲名,後續的“木鷹飛騎”即使聽到前方拐角內的槍聲和看見不斷有前方的族人倒下,但軍人的血性和與生俱來的民族悍勇氣勢,讓他們一無反顧的前仆後繼,捨生忘死的拼命向前。
當薩滿士兵的火力封鎖,堪堪稍有空隙之時,被壓制的“木鷹飛騎”紛紛怒吼着,一躍而起,跨過族人的屍體,向薩滿士兵的防線發起了密集衝鋒。
幾乎就在一眨眼間,“木鷹飛騎”雪亮的馬刀,已經揮向陣地最前沿的薩滿士兵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