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胃!”
大年初三的早上,大汗淋漓的安東野,雙手捂着肚子疼得在牀上滾來滾去,好不容易,才被安陌然和安小嬈合力抓住,按倒在牀上,強行打了一劑“嗎啡”,這才稍稍鎮靜了下來。
“說,昨晚是不是趁我們不在,又偷着喝酒了?!”香汗溼額的安陌然,一臉黑線的怒目而視。
“沒有!”面對女兒的審問,某野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一口否定。
——這種事兒,打死也不能說的!
“張開嘴,啊——”美麗護士服包裹下的安小嬈,先自把鮮紅紅、豔嘟嘟的小嘴張的圓圓的,發出惡魔式的指令。
“啊——”安東野兩個小“母夜叉”的注目下硬着頭皮張開了嘴,小嬈將小鼻子湊近聞了聞,粉臉頓時染寒道:“還不承認?翻!”
姐妹兩個翻箱倒櫃一頓折騰,終於在牀底下發現了半瓶修羅烈酒“魔鬼之涎”,以及兩隻已經空了的瓶子,兩位少女的表情頓時變得無比的的難看,直直的看着將頭埋在被子裡的父親。
“我自己來。”被抓包的某野,自己可憐巴巴的蹲去了牆角,一副小學生上課玩手機被老師抓到被罰站的即視感。
安陌然苦口婆心的教育道:“老爸,和你說過多少遍了,你的身體狀況,不允許你喝酒,你總當耳邊風,還能聽話不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就------”(此處省略兩萬字。)
就在安東野昏昏欲睡之際,安沐希夾着文件走進屋來,一看眼前的情形,“噗哧”一聲,樂出聲來;彷彿看見了救星,安東野急眨眼睛道:“沐希,是不是有什麼重要事情啊?”
“是啊。”安沐希捂着嘴,笑得花枝亂顫。
“小五,不許幫小爸作弊!”剛要站起的某野,聽安小嬈美女軍醫一說,又蹲下去了,苦着臉道:“兩位女老大,我腳麻------”
“兩位姐姐,是真的啦。”安沐希笑容未斂,道:“是‘多聞天王’毗沙門來拜會小爸了。”
“什麼?!”安東野驚然站起,雙腿麻木一軟,又險些站立不穩,幸虧陌然和小嬈眼疾手快,從旁扶住了他,忙不迭乎的道:“叫子軒和縭生過來一下,開門迎客。”
——安東野對修羅戰事的重視,是顯而易見的。“修羅帝國”掌軍四大天王,除“東方集團軍”在其總司令“持國天王”多羅吒宣佈下保持自立外,“南方集團軍”司令官“增長天王”毗琉璃配合業師“多聞天王”毗沙門所統帥的“北方集團軍”在“修羅河”一線,合圍殲滅了“滄浪帝國”軍主力後,燒燬河上的所有棧道橋樑,悍然宣佈效忠佔據帝都的“西方集團軍”指揮官、二王子“廣目天王”留博叉,與恩師毗沙門老帥公然撕破臉皮,師徒反目。
龐大的“修羅帝國”以母河爲界線,一分爲二,爲了扳回目前的劣勢,“多聞天王”毗沙門老帥決定先迎回自己懷有大帝骨肉的女兒瑟琳娜大妃,以皇室正統之名,號召國內軍民,一起討伐弒父*的外孫“廣目天王”留博叉。
瑟琳娜大妃是做爲人質,被某位品行不端的野心家下令暫留於“狼都”做客的,這是一個很關鍵的籌碼,安東野當然不會輕易放手,畢竟這個苦命女人的肚子裡,懷着“修羅帝國”未來的君主;出於晚輩的禮貌,安東野只率領着“近衛軍團”中的近衛在城門前,前等待着長者的接近。
修羅戰隊以整齊的軍容,已經表明這支在“狼都”受創的無敵雄師,經過“修羅河”大捷後,無論是精神上還是氣勢上都已然恢復到以前的水準。隨着那清晰可聞的號令,二萬多修羅軍將兵整齊地在城前站定,中軍旗影一隊旗影裡,迎着狼王的方向奔跑過來。
“老帥,好久不見了,恭賀您取得‘修羅河’大捷。”安東野真誠的向老人表示祝賀。
“長江後兩推前浪,比起你鯨吞關東的豐功偉業來,真得太不值一提了。”毗沙門老帥在馬上回應着狼王的祝賀,兩人看上去像忘年交的老朋友一樣相互恭賀之後,老人開門見山道:
“大將軍,我這次來是要帶走我的女兒瑟琳娜大妃,希望您能答應。”
“如果我不答應呢?”安東野輕描談寫的態度激起了勇武好戰的修羅人的怒火,激盪的鼓點在修羅北方軍的陣營中響起,其中更伴隨着北方軍將兵越來越巨大的野獸般吼叫。
“老伯,請命令您的部下節省些力氣吧,如果您選擇戰鬥的話,就不應該坐視可憐的伊布子爵被吊死在絞架上了。”
“你絞死了伊布子爵?”驚訝之後,老人大聲的笑道:“一羣該死的騾子,死不足惜。”
“尊敬的天王閣下,我有一個更好的處理方法,您可否願意聽一下呢?”安東野笑着有禮貌的道。
“當然。”毗沙門老帥舉手示意。
“您的得意門生毗琉璃,狼子野心,背叛了您和您的國家,攀附留博叉那逆賊殊爲讓人扼腕可惜,多羅吒現在又置身事外,自立爲王,以北方軍對抗西、南兩大軍事集團,前景很不樂觀啊。”看到老人沉默不語,安東野繼續道:
“不過幸好您還有一位高徒安縭生,只要您肯將北方軍的指揮權交給安縭生,我願意借兵三十萬,幫助北方軍消滅叛軍,迎大妃回朝垂簾聽政,待誕下小王子後,以立國統,老人家不知意下如何?’
“縭生本就是老夫重點培養的接班人,才具與她師哥毗琉璃那孽徒也旗鼓相當,我沒什麼意見。”毗沙門老帥想了想道。
安縭生急忙上前,大禮道:“縭生謝恩師栽培,學生定不負恩師重託,半年內必提兵過河,光復帝都,迎大妃回朝,重掌帝國。”
“好,好。”毗沙門老帥老懷彌慰的笑道:“老夫正好偷半年懶,在‘狼都’陪陪瑟琳娜,弄孫爲樂,哈哈。”
“您老人家可是閒不着的。”安東野笑嘻嘻的道:“有個辛苦差事正等着您呢,可不要推辭啊。”
“哦?我這把老骨頭又能做什麼?難不成你大將軍府缺個打更的老頭?”心情轉好的毗沙門老帥打趣道。
“說實話,晚生出身卑劣,讀得書少,只是跟着業師天狼老人在山上認識了些字,平時還不覺得怎麼樣,如今一下子有了這麼一大堆事務需要打理,我這真的是有些捉襟見肘,應接不暇啊。”安東野苦瓜着臉道:“老人家是帝國元勳,經驗豐富,還望不嫌,收下我這個笨學生,教我如何處理軍政事務,待日後東野霸業有成,定不忘老師教誨恩德。”說着話,狼王已經推金山、倒玉柱,跪拜下去,他這一跪不要緊,四阿哥安子軒與身後一衆近衛軍少年,亦緊隨其後,齊刷刷跪倒了一片。
“好,本王就收了你這個記名弟子。”毗沙門老帥捻鬚道。
“謝謝老師。”安東野開心地爬起來,就聽老人又道:
“小子,你先別得意。你自己看看你的樣子和你的衣着,再看看你手下的兵,你告訴我老人家,你哪一點像是統帥關東全境的掌權霸主?”
安東野當真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圓鏡,左顧右看,鏡子裡的自己,頭髮是又長又亂,可這是自己喜歡的髮型啊,頭髮剪短了就沒自信,不喜歡見人和說話了;黑色的軍服上滿滿都是凝固着斑斑血跡,但這是自己身先士兵卒親臨戰場拼殺的鐵證啊;回頭再看看四兒子子軒和四周的近衛軍少年們們,一個個的熊樣子比自己還要不堪,但正是這些忠心耿耿的狼羣勇士跟隨着自己將整個關東踩在了腳下,對於這樣的勇士而言,沒有人可以去置疑他們的衛生狀況。
“小子,你給老師我記住了,‘狼都’是你將來稱霸大陸的政權中心,不是土匪頭子的老窩。”毗沙門老帥毫不留情面地大聲指責着比自己矮一頭的新學生:“權威這種東西,若僅靠血腥武力的威脅維持的話,你的統冶滅亡將指日可待。”
”是是,老師教訓的是。”安東野畢恭畢敬的親自攙扶引路,請毗沙門老帥及一種高級隨從進城,就在昨晚,爲了鎮壓罷工的煤山戰俘,武裝警察領袖安梓潼親自坐鎮,將市廣場變成了閻羅殿,以不遜於割草機的速度,大批按百抽一而抽出的參加年關罷工滄浪俘虜勞工,被處死焚燬,儘管做了善後處理,但濃濃的屍臭仍然飄蕩在空氣中沒有消散。
“我先去看望我的寶貝女兒,回來再訓你。”毗沙門老帥倒揹着手,氣呼呼的在安縭生的引導下,去客醫療隊駐地望瑟琳娜大妃去了。
“真是一個威嚴的老爺爺啊。”望着老人離去的背影,安子軒苦笑道。
安東野莞爾,拍着愛子的肩膀道:“明日爲父就要和縭生奔赴修羅戰場了,子軒,狼都,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