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在上官安琪雙眼迫人的監視下,唐寧可無可奈何地穿上外套和她一起前往房東的住處。
打開房門的剎那,咪依嚕一張紅彤彤的臉滿是興奮和羞澀地出現在兩個人的面前。看得出來,今晚的她特意裝扮了自己,身穿着典型的鮮豔藏式服裝,頭戴着沉甸甸的扎秀,整個人增添了甜美和韻味。
青稞酒、酥油和糌粑是必不可少的,桌子的正中央擺放着一大盤的烤羊肉,一般都是有尊貴客人才會把這道菜上桌的。
唐寧可和房東一家用藏語邊說着邊喝着青稞酒,氣氛很是融洽。
上官安琪雙眼往咪依嚕看去,後者正安靜地坐在唐寧可的身邊,眉目含羞帶怯地看着他,時不時地替唐寧可斟酒。
而唐寧可只顧和房東的丈夫聊着什麼,滿臉的神采飛揚,滿臉通紅,連絡腮鬍子都顫抖地亂抖着。
一頓飯吃的很是溫馨,等曲終人散時,已經將近凌晨。
告辭了房東一家人,在咪依嚕的雙眼含情脈脈的注視下,上官安琪扶着有幾分醉意的唐寧可走在了拉薩午夜的大街上。
大街上除了偶爾飛快經過的車輛外,只有他們兩個人孤單單的身影一路跟着他們。
好不容易回到辦事處,上官安琪把唐寧可扶進他的臥室幫他脫掉鞋子蓋好被子才站起身打算離開。
一隻手急急地用力地拉住她原本欲離開的手,上官安琪詫異地迴轉身看向躺在牀上閉着雙眼的唐寧可。
“不要走——不要走——”唐寧可雙眼緊閉,被鬍子遮住的嘴巴里緩緩吐出這句話來。
上官安琪看着他臉上的掙扎和矛盾,,很是無奈地蹲到他的面前,拿起紙巾替他擦去額頭上薄薄的那層汗珠。
藉着月光,上官安琪突然玩心大起地用紙巾遮住他的絡腮鬍子,就好像一個戴着面紗的女郎。上官安琪驚訝地發現唐寧可不論臉型還是眉毛眼睛和鼻子,都長得非常的俊朗和英氣。
他刻意留着絡腮鬍子是爲了掩藏自己的爲五官還是爲了遮掩一段不爲人知的過往?
上官安琪好奇地看着他,心裡滿是疑雲。
他口中叫的“不要走——不要走——”肯定是指一個人,而這個人多半是女性,是他曾經的戀人嗎?
上官安琪很快地啞然失笑,自己是不是太無聊了纔會給唐寧可編故事。
不過和他認識了大半年了,兩個人雖然很少見面,但對彼此的信任度還是有的。自己曾在他面前提起過過往,而她對他的過去卻是一無所知的。
真的是很不可思議,自己竟然對一個根本不瞭解的人共事了半年之多,而且還是在人生地不熟的拉薩,說出去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最近總有一股越來越強烈的感覺,她離開拉薩的日子是越來越近了。也是啊,自己是不可能一輩子都呆在這個地方的。上官家的事雖然現在全交給了高凌風,但他也不可能一輩子幫她打理着。朋友利用的太徹底了將來內疚的還是自己。
所以她才一心想和他出去走一趟,爲自己的拉薩之旅劃下完美的句號。
而撮合他和咪依嚕更是爲了他的將來着想。不管是公事上還是感情上,她相信咪依嚕都會給他最堅定的信賴和依賴的。
上官安琪緩緩地掰開他的手,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悄悄地走出臥室。
第二天,上官安琪還在牀上做着美夢,就被外面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驚醒。她連忙披上外套打開房門往聲音的來源走去。
只見唐寧可依舊穿着昨晚皺巴巴的衣服,在浴室裡很費勁地擠着牙膏,而他的腳底下的地板上,躺在一大堆的洗髮水沐浴露之類的瓶瓶罐罐。
上官安琪很是訝異地看着他,在看到他好不容易擠好牙膏開始刷牙時,她懶懶地開口問道:“不要告訴我你到現在還沒有清醒哦?”
“清醒是清醒了,就是手腳無力,才把這些東西掃到地上去的。”唐寧可邊刷着牙口齒不清道。
“誰叫你昨天沒有節制地喝的。”上官安琪幸災樂禍道,“是不是看到咪依嚕太過美麗坐在你身邊斟酒你就不捨得拒絕了。”
“如果說我昨晚只看了她一眼,到現在都記不起她長什麼樣子,你信不信?”唐寧可刷好牙,漱了漱口道。
“當然不信。咪依嚕可不是長的一般的美麗,我敢說沒有一個男人捨得把眼光從她身上收回的。”上官安琪滿臉的不相信道。
“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唐寧可聳了聳肩,洗了把臉後越過她往臥室走去。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啊?”上官安琪對着臥室喊道。
“是我,不是我們?”唐寧可從臥室裡發出聲音糾正道。
“昨天到後來你並沒有反對,而且我也替你找到更負責任的咪依嚕了。”上官安琪對他的話不以爲然地反駁道。
“想和我一起出行,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唐寧可“譁”地打開臥室的門,光着上身雙眼狠狠地盯着上官安琪道。
“我不會打消這個念頭的。”上官安琪打量着他精裝的上身,好整以暇道。
“隨你,反正我不會同意的。”唐寧可在她雙眼的注視下,臉上倒是出現了一抹可疑的紅暈,他急急地縮回頭,“砰”地一聲關上臥室的門。
“你不同意也得同意,否則我就自己一個人去。反正我現在對成品已經有一定程度的研究了,也會說幾句簡單的藏語,帶着帳篷和乾糧,我自己也能去找貨源。”上官安琪倚靠在牆上,懶懶地說道。
“砰”地一聲,臥室的門再次被打開,上官安琪還沒有看清,唐寧可已經一臉怒容地站在她的面前,雙眼惡狠狠地看着她:“上官安琪,你想都不要想一個人離開拉薩。”
上官安琪無畏地和他對視着,好似看到他滿臉的絡腮鬍子都和她怒目瞪視着,讓她想笑又不敢笑。
現在是爲自己爭取的最佳機會,如果笑出聲就把自己的氣場和堅定都削弱了,不行,她得努力地壓制住。
兩個人彼此大眼瞪小眼了長達十分鐘,唐寧可在她那雙盈盈的大眼裡看到自己憤怒猙獰的面孔後,只能嘆氣出聲往後退了幾步,滿臉無奈地看着她道:“從來沒有看過像你這麼倔強的女人。”
“現在你不是看到了嗎?”上官安琪在在暗中鬆了口氣笑着對唐寧可道。
“給你一天的時間收拾,明天上午出發。”唐寧可無奈地不情願地瞪了她一眼道。
“爲什麼不是今天?”上官安琪很是好奇地問道。
“多了一個你,我肯定要多準備一些必帶用品。”唐寧可沒好氣地瞪着她吼道。
上官安琪聞言頓時眉開眼笑,興奮地一下撲進他的懷裡開心道:“我就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唐寧可是這個世上最好的人了。”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擁抱,唐寧可臉上掠過一個古怪的表情,但很快地他一把推開她,惡聲惡氣道:“在我心裡的氣還沒有消除前,你最好離我遠點。否則我不保證我會不會痛打你的屁股。”
上官安琪聽話地站在一邊,對他扮了個鬼臉,看着他大步流星地往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