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戰場上,狂奔的牛蹄聲,土番救士兵的喊殺聲和大豐國潰軍的哀嚎聲混淆在一起,響徹雲霄,但天賜的心突然間變得十分寧靜,外界的一絲雜音都沒有進入他的耳朵裡,彷彿萬闌俱寂一般,但卻有一種很熟悉的聲音,從兩邊的山崗上越過這紛囂的戰場,傳入他的耳中。這聲音讓他想起了,這個地方叫“野狼谷”,霎時間他心中豁然開朗。
排山倒海般蜂擁而至的牛羣已經越來越近了,只見天賜突然仰頭一聲長嘯,那聲音淒厲而高亢,劃破長空,迴響在這喧囂的戰場之上。
三聲長嘯之後,天賜策馬向前,迎着浩蕩的犛牛羣衝了上去,他將手上的長槍高高舉起,嘴裡發出低沉而厚重的咆哮之聲,一騎絕塵地衝向敵軍的犛牛陣。
正埋頭奔馳的犛牛羣似乎被這幾聲長嘯之聲給震懾住了,向前衝的步伐有些放緩了,似乎有些遲疑。那幾聲長嘯對它們來說是再熟悉不過了,那是它們草原上的天敵--狼的咆嘯!光是聽到這聲音就足以讓它們不寒而慄,骨頭髮軟!
奔跑在最前面的犛牛們驚恐而遲疑起來,但它們並沒有看見有任何狼的蹤跡,只有一騎奔馬向它們衝過來,捲起一路塵囂,但野狼的咆哮聲已經在牛羣中泛起了無法抵擋的恐懼。
天賜一騎絕塵,手舉長槍,義無反顧的向犛牛羣衝去,犛牛羣彷彿也被他這種陣勢給嚇住了,前面數百頭犛牛竟已停下了腳步,有些不知措地彷徨着。
這時,從左右兩邊的山崗上,突然各躥出了十幾匹野狼,它們從山坡之上疾馳而來,追隨着天賜的快騎,發瘋般地向犛牛羣衝去。
羣狼一面狂奔一面發出攝人心魄的咆嘯,這咆嘯聲在戰場上空迴盪着,恐怖而瘮人。這聲音,這景象,讓犛牛們最後一道防線徹底崩潰,幾十頭犛牛腿一軟,竟栽到在地上,大多數犛牛是立即調轉頭去,拔足往回狂奔而去。
緊跟在犛牛羣后面衝鋒的土番騎兵們正喊殺沖天地向前衝鋒着,突然發現前面的犛牛調頭向他們衝來,一時大驚失色,不明就裡。
還在納悶中的土番騎兵們被狂奔而至的犛牛們拱翻在地,戰馬被犛牛角上的尖刀挑翻,牛蹄踐踏着翻落的騎兵們,有些士兵甚至被牛羣撕裂,殘肢掛在牛角之上,場面血腥而恐怖。立馬間,土番軍隊就陷入了混亂之中,衝在後面的士兵們見狀紛紛調頭,奪路而逃。
在陣尾押陣的方定超正指揮着隊伍將前面潰逃下來的士兵穩定下來,組織他們有序地向州城方向撤退。他突然間擡頭看見了這驚人的一幕:一個手持長槍的士兵,正獨自一人驅馬衝向敵陣,而更驚異的是,那可怕的犛牛羣正調頭向着敵軍方向衝鋒,瘋狂地碾壓摧殘着敵方陣營。
後方陣營的數千名官兵都目睹了這一景象:一個大豐國的士兵,騎着一匹馬,舉着一支長槍,正在獨自追殺着土番國浩大的犛牛羣和十萬大軍,而土番國軍隊已然是潰不成軍,毫無招架之力的退敗而去!
官兵們睜大了眼,張大了嘴,怔怔地在站在那裡,不敢相信眼見的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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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從後方的州城之上傳來了戰鼓擂動之聲和吶喊之聲,這是進攻的號令,正在潰退軍隊聽到這個號令停下了腳步,紛紛回頭看去,都被眼前所見的景象駭得瞪大了雙眼。
方定超率先發出衝鋒命令,他長劍一揮,率領隊伍向敵軍衝殺過去,官兵們霎時猶如脫疆野馬,吶喊着向敵營衝去,剛纔還在慌不擇路潰逃的士兵們也紛紛調轉槍頭,跟隨着大部隊一起向敵人衝殺過去。
這邊土番國的士兵們已被犛牛羣衝撞碾壓得潰不成軍了,那些被犛牛們拱翻在地的,或被自己人踐踏的傷兵們滿地都是,而那些被牛羣追趕的土番士兵們也早已經丟盔卸甲,奪路狂奔,一些被犛牛角上尖刀刺透,被犛牛蹄踐踏或是被牛角挑起在半空中的士兵們悽慘的嚎叫聲此起彼伏,不忍耳聞。
這時那些調頭衝上來的大豐國士兵只需跟在牛羣身後,就可輕易而舉地享受着勝利果實,這次衝鋒殺敵,簡直變成了一場勝利的狂歡,每個士兵都興奮地喊着殺着,一往無前地衝鋒着。
土番軍隊在遭遇這種突發情況時,一時措手不及,慌亂潰逃了十幾裡,但他們對付犛牛的經驗畢竟還是比較豐富的,前方撤退的士兵逐漸向山谷兩邊高地退讓,讓出中間一條通道,犛牛羣從中魚貫而過,向下方衝去。兩邊的弓箭手齊齊發箭,將牛羣后面緊追不捨的狼羣全部射殺掉了。
天賜的坐騎也被射中數箭,將他摔下馬來,隨後被追擊上來的士兵救起,一起撤了下來。大豐國的追軍受到土番軍隊的全力阻擊後也停止了追擊,雙方箭雨互射一陣後,大豐軍隊撤了回來,土番軍也不敢追擊,待大豐軍隊撤出戰場後,德擁命軍隊整飭殘部以後,向後撤退了二十里,在青水河一帶安下營寨,以圖再舉。
這邊大豐國的士兵們將天賜高高擡起,吶喊着,歡呼着。雖然大家都不認識這個小兵是誰,叫什麼名字,只知道是個新兵,但大家都被他剛纔的壯舉震撼了,都蜂擁過來,爭相目睹這位神勇士兵的尊容。
士兵們將天賜時不時的拋向空中,一邊歡呼着表達自己喜悅的心情,天賜就這樣在衆將士地簇擁下,隨着大部隊一起歡天喜地的班師回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