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的是,文揚臨時有事得先走,我不必再聽他對着我叨逼叨。不過臨走前他強行把他的手機號保存在我的手機裡,叫我有時間給他打電話。
晚上的時候我回去會所去上班,香妃姐告訴我說顧景輝點了我的臺,不過他看上去心情不大好,叫我小心陪着。
我敲開了顧景輝所在的包間的門,他同幾個年輕人正坐在裡面,菸酒氣比較濃重。
他見我站在門口,先是將手中的半顆香菸捻滅,然後衝我招了招手,我走過去坐下,沒做聲,徑自倒酒。
我將酒杯送到他眼前,他接過去,沒喝。
對面的叫阿琛的年輕男人的目光從我身上狠狠地掃過,然後對顧景輝說,最近你常來這裡不會就是爲了這個女人吧?
顧景輝掃了我一眼,然後說“出來躲躲。”
有人接話說“什麼煩心事,還不就是和杜家二小姐的婚事。”
我用餘光掃了一眼顧景輝,心道,原來你要結婚了嗎?
不知怎的,我竟然覺得有些許的失落。
他端起酒杯來“別說這麼不開心的,喝酒。”
他今晚喝的有些多,這個人都暈乎乎的站都站不直,他那些朋友走後,我用我瘦弱的身軀直將他個大男人拖進了他的VIP房間。
將他放在牀上之後,我整個人基本上都處於一種虛脫狀態,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水,癱在沙發裡大喘氣。
顧景輝在牀上囈語,我聽不太真切,好像是說不要走之類。
我沒怎麼在意,幫他脫了鞋子,又給他蓋好被子,準備離開,卻被他猛地抓住了手。
他依舊在夢中呢喃“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我突然想起來多年前,我媽拖着行李要離開的那天,我拉着我的媽的手哭喊着哀求她不要走。
當時我多想她回頭看一看我,或者蹲下身來抱抱我,可她沒有,她狠狠地甩開了我的手,走的決絕。
童念時的記憶太過深刻,如今回想起來都像是有一把刀子在狠狠地割着我的心臟。
那時候我才上小學五年級,而蘇文偉還是個每天只會追着我要糖吃的小屁孩,那時候他還不叫蘇文偉,而叫莫文偉。
必須說明一下,我爸姓莫,我媽姓蘇。
我爸媽離婚的時候,我媽顧念文偉年紀小,所以將文偉帶在身邊,並將他改名爲蘇文偉。
不過,我媽與我爸離婚不到一年的時間,她就出了車禍,出世的那個晚上下着瓢潑大雨,蘇文偉將小小的身軀縮成一團,依偎在我的懷裡哭得撕心裂肺。
我當時就想,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好好保護那個孩子。
如今他病了需要很多錢,於是我拼了命的要賺錢,可有誰想過,此時的我也還是個孩子,大學還沒有畢業,最好的青春年華卻成了我此生最污濁不堪的一段。
昨晚我一直被顧景輝緊緊地拉着手無法掙脫,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正和衣躺在他的牀邊,手依舊被他緊緊地扣着。
我起身帶起了不小的動靜,顧景輝於是被我吵醒。
他發現自己正抓着我的手,於是連忙鬆開,露出一臉懊惱的表情。
“你怎麼在這兒?”
我頓時表現一臉的嫌棄說“昨晚是我送你回來的,我想走,但是你一直抓着我的手不肯放。”
他沉了沉臉,明顯聽出我語氣,隨後問道“幾點了?”
“早上九點十五分。”
他連忙起身,來不急洗漱,只在落地鏡前面稍稍整理了一下發型,然後開門要走。
突然,他開門的動作頓住,然後拿出錢包從裡面拿出一沓鈔票扔在旁邊的鞋櫃上。
“這是你的。”
他說完關門走人。
我呆呆的坐在牀上,胸口突然變得悶悶的。
我回到我的出租小屋裡,無聊的打開電視機,一張年輕的面孔跳進我的眼睛裡,一個青年才俊,是楊氏企業的接班人,楊以墨,他在自家的星級酒店門前剪綵。
我換了頻道,心想,我與他們那些人永遠都是道不同不相爲謀,我更沒有必要去羨慕嫉妒恨。
可沒想到晚上的時候香妃姐要我去包間陪客人,金主便是這個姓楊的。
我在去包間的路上一邊走一邊回想在電視裡看到的那一瞬的鏡頭,只記得他長着一張器宇不凡的面孔,斯文爾雅根本不像是會來這種地方的人。
我敲
了敲包間的門,裡面有人應我進去。
我徑自推開門,裡面一個年輕人並幾個中年男人都在沙發上坐着,酒桌上觥籌交錯。
我憑直覺猜想,這年輕的家族企業接班人定是在用這二世祖的方法籠絡人心。
他朝我招了招手,“聽說你是這裡的紅人,應該會跳舞嗎?”
我心想,文揚是學中文的都還不能背下一整本詩經呢,我是這裡的紅人就得會跳舞嗎?
當然我絕不能在客人面前表現的這麼張狂,我搖搖頭回答道“我不會跳舞,但我會唱歌。”
他不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主,而是饒有興趣地說“那好你給我們唱首歌助助興。”
我點頭,徑自坐到歌屏旁邊點歌,我心下覺得這個年輕人或許沒我原本相像的那麼惡劣。他剛纔跟我說話的語氣很溫和,而且也沒有爲難我的意思。
說實話,能在這種地方遇見這樣的客人可算是我上輩子積了陰德,踩了狗屎運。
可偏偏還沒等我開心幾分鐘,一條手臂便把我撈了過去。
我驚叫了一聲,最終倒在了一箇中年胖大叔的懷裡。
我戰戰兢兢,瞪着眼睛,裡面寫滿了無措和驚恐。
“這位客人不好意思,我只管唱歌,不能……不能……”我結結巴巴的說着。
那客人顯然是個風月場的老手,纔不會聽我這般蒼白無力的說辭,他不管不顧地對我上下其手。
我半推半就着想要做起身來,可這男人卻偏偏不許,反而趁機俯下頭來在我臉上親了兩口。
我心裡覺得既噁心又害怕,甚至在這個時候我奢望着顧景輝能像那時一樣突然到場,帶我離開這裡。
“段叔!”楊以墨突然開口。
我扭頭像是看一個救世主一樣看着他。
他的眼睛與我對視了一把,然後對正壓着我的男人說道,“給我幾分薄面,別爲難一個小姑娘。”
姓段的猶豫了一瞬,隨後心有不甘的鬆開我。
我連忙起身哆嗦着手將衣釦繫好,然後坐到歌屏處點歌。
這回因爲楊以墨的關係沒人再爲難我了,一晚下來我不但沒再被人佔便宜而且小費也沒少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