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潘皓衝我笑得高深莫測,然後轉身離開,在撮合我和顧景輝這件事情上,他真是一如既往的操心着,費力着。
忽然之間就只剩下了我和顧景輝,氣氛變得有些尷尬,我乾咳兩聲,不知道可以說點什麼。
他倒是比我要自然,他這個人感覺不論何時何地都很從容,也不作聲。那就陪着我一起享受着沉默的尷尬。
“你沒什麼想要說的?”我終於沉不住氣了,問。
“我只回答你想問的問題。”顧景輝側頭看着我,長長的睫毛真是讓我這個女人都嫉妒,一個男人睫毛怎麼可以長得那麼長。
而且他還很會撩人,從一開始就是個撩妹高手。
我似乎有些可以坦然地面對顧景輝了,扭頭看着他,沒有避開他的視線,我問:“是不是我問什麼,你都會老實的回答我?”
“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你覺得我難道還會欺騙你不成?”顧景輝笑了起來,他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尖,眼裡帶着一絲色彩:“問吧,我發誓都如實的告訴你!”我看着他要向我坦誠心跡的樣子,反而有點小小的不適應,或許是因爲之前他在我的面前有太多秘密了,所以一下子告訴我,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不過他既然願意說,我又不願意當個傻子,加上我們之間肯定還有不少誤會,那麼該說的還是說明白好。
我沉思了一會兒,但是半晌沒能想出問什麼,一轉頭,顧景輝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弄得我一陣尷尬。
他似乎看穿了我眼裡的窘迫,乾脆替先開口道:“第一個問題,應該是關於我和詩詩照片的事吧。”
顧景輝在猜我心思這件事情上我覺得真的特別有天賦,感覺很多時候我都不用開口說話,只要直接聽他說就好了。
我此時此刻最想知道的確實是關於他和詩詩照片的事情,那件事就像是我心底的一根刺,也是導致我出車禍的罪魁禍首,在剛剛知道的那一霎,我的理智就灰飛煙滅。
我點點頭:“對,那你解釋一下吧,我聽着便是。”
顧景輝卻眉頭一緊,不動聲色地環住了我,然後說:“這件事還需要什麼解釋,你無條件相信我不就好了?”
“什麼?”我立馬翻臉了,竟然這樣忽悠我?
我一把推開了他的手,結果卻將自己受傷的胳膊肘給扭了一下,頓時就驚呼了一聲,他的臉色變得無比嚴肅起來,他將我摟着坐穩,有些命令似的說道:“別亂動,小心手廢了。”
“別騙我了,不會廢的!”我生氣地說道,對於他這麼騙我,我覺得特憤怒,但是看着他臉上再度露出來的笑容,我覺得我這纔是真的被騙了。
顧景輝拍了拍我的腦瓜子,笑意越來越深,他可能也是覺得再開玩笑下去,我就要當真生氣了,所以才擺正了姿勢,終於拿出了坦白交代該有的態度,他說道:“還記得那個天台上的男人嗎?”
“記得,關他什麼事?”我反問。
“他是杜芸的前任,但是和詩詩關係不清不楚,手裡有不少杜家的把柄。”顧景輝目光漸深,聲音在房間裡顯得特別清晰:“但是詩詩並不怎麼清楚這件事情,只是後來她找到了我。”
“所以你就和她睡了?”我一想到那牀照,心底就冒出怒火直衝頭頂。
我話音未落,就感覺腦袋被人狠狠地敲了一下,顧景輝惡狠狠地看着我,那眼神好像要把我啃了似的,我莫名地心虛了一下,他還沒解釋完,我就先給他重新下結論了,顯然有些不妥當。
顧景輝看我心虛了起來,語氣稍微柔了一點:“她那麼醜,我會睡她?莫菲菲,你這是在侮辱我的品位啊?!”
我:“……”無言以對。
我看着他說得一本正經的樣子,我暫時就接受他的說法,是我侮辱了他的品位。我慢條斯理地繼續問:“那你說,你們怎麼有那些照片?”
“她給我了不少線索,然後我請她吃了頓飯,給了點錢準備打發走了,但是……”顧景輝說到這裡,臉色似乎有點尷尬了起來,在我的催促下,他繼續說:“她在酒裡下了藥。”
我靠?難道之前香妃姐跟我說的是真的?說的不是顧景輝主動要睡詩詩,而是詩詩想睡他,是因爲詩詩一直就喜歡他。
我的心一沉,這不是白說了嗎?顧景輝要是被她下了藥,還不是詩詩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我的臉色變得難堪起來,他斜斜地看來我一眼,伸手將我耷拉下去的嘴角給合上去:“我沒說完之前,不要流露出這樣的表情好不?”
我只好又耐着性子,聽他說下去。
他說:“徹底沒意識之前警告過她一次,她還沒那個膽子動我,但是我沒想到她拍了那些照片。”
要說詩詩不敢動顧景輝,我還是相信的,因爲詩詩再怎麼想上位,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賭,我聽完顧景輝的話,心裡偷偷地鬆了一口氣,他觀察着我的神情,湊近之後壞笑道:“怎麼了,不生氣了?”
“誰說的?我的臉都氣綠了,我能不生氣啊?”我立馬反駁道。
“你的臉……”顧景輝看了一眼我臉上的疤痕,眼裡多了幾分愧疚:“我會想辦法替你修復好臉上的傷疤,至於那個始作俑者,我已經以十倍的方式還給她了。”
詩詩的下場,娜姐已經跟我說過了,我依舊提不起一絲同情的感覺,只是覺得她活該,心機太多,又太善於嫉妒,自己有一點價值就得寸進尺,這樣的人在電視劇裡也活不過幾集。
我此時的心裡還是有點小開心的,但更多的是懊惱,如果我早點聽顧景輝解釋清楚多好,那天不要跑出去,不要信詩詩說的的任何一個字,甚至她叫我的時候,我就不應該停下來聽她瞎逼逼。
可是那時候在氣頭上,我怎麼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詩詩的事情說完了,那心情好點了嗎?”顧景輝笑得十足邪魅,他又湊了過來,每次湊過來身上都會傳來一種很熟悉的香
味,應該是衣服上散發出來的,就是那種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很好聞。
我勉強地點了一個頭,顧景輝立馬就接着說道:“那你親我一下,我繼續說一說你爸的事情,怎麼樣?”
這是撩妹大、法嗎?我彆扭地拒絕了他,想趁機佔便宜,沒門!
但是劇情完全由不得我,見我沒反應,顧景輝乾脆直接在我臉上親了一口,還聲音特別大,吧唧的一下嚇了我一跳,但是他卻笑得像花兒似的:“看來還是得我主動。”
“混蛋。”我心裡其實還是有點小開心,但是口頭上卻還是罵了聲。
“混蛋?”顧景輝聽到我的話之後,語氣變得危險了起來,他打量了我一番,然後看着我受傷的手:“要不是因爲你有傷在身,我也想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陣真正的混蛋。”
我的臉一陣發熱,不敢去看顧景輝,心裡繼續罵着混蛋,流氓。但是表面卻老實了下來,我問:“那現在可以說說我爸的事情了吧?那次米切爾到天堂皇家會所出老千,是不是他給你們通風報信的?”
顧景輝點點頭:“對,但是那不過是爲了配合張彬演一場戲而已。”
“演戲?演什麼戲?”我追問。
顧景輝的臉色終於恢復了之前的嚴肅,不再是剛纔那輕挑的模樣。
在他的口中,我總算知道了什麼才叫做演戲,米切爾去天堂皇家會所的那件事,無非是讓別人看看而已,那麼意思說米切爾和張彬從頭到尾就是一夥的,顧景輝說道:“他的目的也很簡單,洗白。”
洗白以前做過的事情?我聽完張彬說的那些話,心裡覺得有些諷刺。
張彬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他做的事情比顧景輝做過的那些事,似乎要更加黑暗,錢,和地位,都是他不擇手段想要的一切。
和張彬在一起的日子裡,我從來都沒有發現張彬一丁點黑暗的一面,他在我心裡一直都是那個溫柔沉穩的男人,親切,很溫暖,也很紳士,所有一切的形象都讓他不像是一個利慾薰心的商人。
可是顧景輝也不可能騙我,他做了這麼多,不可能僅僅是爲了欺騙我,我的心裡五味雜陳,真的有點難受得慌。
“怎麼了,聽了這些覺得難受嗎?”顧景輝淡淡地問我,他看着我,似乎想從我的眼睛裡看出什麼,我躲開他的注視,不可否認,我確實覺得難受。
但絕對不是因爲喜歡張彬,起碼不會是那種男女之間的喜歡。
“有點,那你們現在是準備做什麼?”我轉移話題,不想再談我爲了張彬難受的事情。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顧景輝似乎也不願意和我糾結張彬的事情,他的眼神裡帶着一絲決然,籌備了這麼多年的計劃,也終於該有一個結果了。
我知道,這不僅僅是顧景輝想要的結果,也是我爸這麼多年來費盡心血付出那麼大代價想要的結果,我起身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水,喝了幾口緩解一下口乾舌燥的感覺。
(本章完)